我是很想和闵天佑说个清楚,但是他一次次食言这事儿让我很生气,在刚才就不止一次在心里下定决定,今天晚上开始我的心里,不会再存在闵天佑这个人!
自己贴着脸一次次的凑上前,得到的就是一次次被他戏弄。
既然如此,何必呢?
陌生人,也挺好。
所以此刻他拖着我,我很抗拒,经过孙炜面前的时候,我喊了他一声,但他好像是真的喝醉了,转过脸朝着里面,又给睡了过去。我还想去踢他,被闵天佑拖着就走出了酒吧,去到对面的河边。
他将我按在护堤上,腰部以上都悬空在河面上,他搂着我,一旦松开我必定就会掉下去。不得已,我只能勾住他的脖子,依然不停地挣扎:“孙子,放开我!”
闵天佑喝得很醉,满身的酒气。他垂着头,红着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脸一点点垂下来靠近我,眼看就要接近我的双唇,我用力往上一抬头,额头重重地碰在他的鼻尖上。
他,流鼻血了……
原本浪漫的画风,瞬间变得血腥。
闵天佑毫不在意自己血流不止,依然强行盖在我的唇上,并且可耻的他,还探出了舌……
我又用力一咬,这才让他吃痛得将我扶正,捂着鼻子:“罗雯雯你属狗啊!”
“不属狗,我只咬狗!”
“你——”他指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孙炜从酒吧偏偏倒倒的走出来,大声在喊我的名字。我冲他挥手,说孙炜我在这儿。孙炜走过来站在我身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闵天佑,将我拥入怀里。
我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对闵天佑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闵天佑看到和我举止亲昵的孙炜,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不甘心的伸手试图再拉我,“雯雯……”
“滚!”我一声怒吼。
闵天佑倒吸了口气,猛地转身,就那么走了。
当时,我心都凉了。
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我对孙炜说:“我想,如果在我喊他滚的时候,他再软一点点,跟我解释今天他不给我打电话的原因,我想,我可能会接受他的解释。”
“但是他没有,所以以后,我的世界里,不再会有闵天佑这个名字了。”
“孙炜,我不想回家。”
“孙炜,我想哭。”
“孙炜,我想吐。”
“孙炜,我想去死!”
刚开始一直安静听我说话的孙炜,听到我说死字,才吓得将我紧紧抱住,说:“死什么死,你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没有勇气好好活下去?别忘了,你马上就会是服装店的老板娘了,你以后会赚很多的钱,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
“对,照着闵天佑这样的,给我来一打!”
“好。”
“一个让我抽耳光,一个让我抽鞭子,一个给我当宠物取乐,一个……”我趴在孙炜肩膀上,哭着YY如何出掉心里这口憋屈的闷气,哭着哭着,我发现自己断片了。
后来的事,是孙炜第二天跟我说的。
说我沿着河边跑了大半晚上,鞋都跑掉了好几次,他就跟在我后面追。
我跑到一个小区去敲门,人家老太太睡得好好的被我吵醒,差点报警;去敲了个肌肉男的门,还好他也是练散打的;然后还去到个办公大楼外面,躺在地上怎么都不走。他是等我闹够了睡着了,才把我给背回去的。
一看手机,中午十二点了。
在罗清华要给我钱这紧要关头,可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的。
火急火燎的回到家,罗清华正在训斥我妈:“让你看个孩子都看不好,你说你能干好什么?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我就知道,昨天晚上跟我妈撒的谎,被罗清华给识破了。
忐忑不安的进了门,“我回来了。”
我妈急着上前,查看我身上有没有受伤啊什么的。我调侃着我妈,说:“妈,你要不要数数我头发少了几根?”
“贫。”我妈摸了摸的头发,把我往罗清华面前一推,说:“去吧,你爸给你带了东西。”
要不是钱,我绝对不想搭理罗清华和陈乐的。不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现在就是被钱难到的那个汉子。只得舔着脸走到罗清华面前,说:“不是钱,那就算了。”
“你——”罗清华对我的态度极其不满,但还是递给我一张卡,说:“这里面是十万,你拿着去签合同吧。但是你最好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如果亏了本,就乖乖的……”
我生怕他反悔,连忙答应着要去拿卡:“好。”
罗清华伸手将卡按住:“还有!以后如果你哪天晚上超过12点回来,累加成本一万。”
“一万?”
“夜不归宿,两万!”
“两万?”
“对!一年内,如果你有十天晚上超过12点回家,一年后,你就需要交给我20万的本。”罗清华说着,还郑重其事的拿了张协议要我签字,上面明确的就我们达成的口头协议写在了上面,如果还不上本钱,我就得无条件去墨尔本!
不知天高地厚的我,相信那个店子一年赚回本钱是小意思,想也没想就在上面签了字,只想要快点拿着钱去交定金,生怕孙炜朋友等不及,把店转让给了别人。
拿到钱,我心里瞬间就踏实了。
给孙炜打电话,让他约朋友。
然后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出门去签合同。
在我洗澡的时候,我听到我妈在客厅小声的问罗清华:“清华,这事儿你有把握吗?”
“你我的女儿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
“可是,万一她真的赚到了那么多怎么办?你又不能强迫她去。”
“不可能!”罗清华很有信心的认为,我不可能赚得回来本钱,只要不亏得血本无归就算是我的本事。
我心里很不服气,不知道罗清华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我就不信这个邪,偏就想要做点成绩出来,让狗眼看人低的罗清华悄悄,他今天的自信是多么的愚昧!
下午和孙炜的朋友蒋梦茹签了合同,把钱转到了她卡上,开始在店里盘点库存。
忙到晚上,孙炜说一起吃个饭,也当时给蒋梦茹践行。
蒋梦茹要移民去澳洲孙炜随口就说我差点也去了那边上学。蒋梦茹一听,就问我当初选的那个学校?走到什么程序了,为什么又不去?
“墨尔本大学。没钱,去不成。”我不会像罗清华那样,跟个熟不熟的人,都说我那些故事。
蒋梦茹很惋惜的说:“墨尔本大学口碑不错的,我老公也是那儿毕业的,到时候你要还去,记得打我电话。”
“估计没机会了。”
“不会的,服装店生意不差,要是经营得好也就一两年,就够前期的学费和生活费了。不行来了还可以勤工俭学,我老公……”蒋梦茹完全跟我不在一个频道,好心的聊起了她老公在那边是如何从勤工俭学,到毕业后拿到绿卡的。
我对去墨尔本都没兴趣,对她老公如何拿的绿卡,就更没有兴趣了。听得哈欠连天,还是孙炜换了话题,要她多教我点生意经,怎么选货怎么让店子的生意更好一些。
几乎没有停顿,第二天我就去接手了服装店。
刚做生意很新鲜,对每个登门的客人都热情耐心,说了一天到晚上关门,嗓子都哑了。然而我再看账本,销售额才200块钱,利润不到100,连房租都不够!
我有些泄气,觉得这样下去,是不是真的会被罗清华言中啊?
孙炜来接我关店,安慰我说不会,这只是刚开始语言技术不够娴熟,他跟蒋梦茹说说,趁着这几天她还没走,让来店上带带我。毕竟她开了好多年店,说话经验什么的,要比我丰富得多。
果然,蒋梦茹来带了我一周,我就好多了。
不会再像第一天那样,傻逼兮兮的见到每个人都像是见到了钱,也不会总是一副好脸对客人,跟菜市场买大白菜一样讨价还价,最后不赚钱卖给人家人家还以为吃了亏。
我学会了傲娇。
客人要讲价,我说对不起我们这里不还价;客人要让我拿新的,我就说对不起我们这里每件衣服就只有一件;客人说要再去别处看看,我说好的,觉得好再回来拿,我送你小配饰。
眼看接手服装店快要一个月了,我自己也摸索了越来越多的经验,销售额也从第一天的200块钱,到最多的一天达到了1000多,并且纯利润远远超过50%。我还趁着空闲,把衣服拍照晚上回家放在网上,同时开起了网店。
孙炜每天9点多就会来,帮我把外面的货架收进来,帮我一起整理客人试过的衣服,陪我再去吃碗我最喜欢的宵夜——蹄花儿汤,再开车把我送回家,基本就是11点左右。
忙碌的生活节奏,让我慢慢的,真就把闵天佑这个人彻底给抛到了脑后。
但是11月底的一天晚上,孙炜刚把我送到家里,索亚就给我打来电话,夹带着哭腔说:“雯雯,闵天佑住院了?”
“住院?”强行把他从我心里掏空,但听到他不好的消息,我第一时间还是担心。
“嗯,被人打的,在二医院骨科。”
我穿上外套,也顾不得我和罗清华白纸黑字写好的晚归赔偿协议,冲出家门就朝着二医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