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大祸临头责难咎
花晓同2017-02-08 14:146,241

  这样的预感非常强烈,联合到孙炜前天晚上的打电话的时候,说他半夜还要打比赛,我就更觉得不怎么对劲了。

  用店里的电脑上网,查询了下关于北京拳击俱乐部的情况,俱乐部一般签约选手,会在签约的时候一次性支付选手一笔签约费。根据今年比赛的情况和赞助商的情况,第二年签约再重新谈价格。

  但是孙炜他先给我卡上打来的是5000块人民币,他也说等后面再慢慢给我。

  如果他有签约费的话,一定不会是这样子分开打给我的吧?

  网上也有说到,北京有非常多的地下拳击俱乐部,也就是打黑拳。俱乐部每天晚上都会组织选手比赛,以押注的方式让来参与。俱乐部会根据选手自身的能力,来加大或者减少赌注的赔率,基本俱乐部都会稳赚不赔。

  但是对于选手来说,打黑拳是很危险的。首先就是为了吸引人来,会比平常更加的暴力和血腥,因此受伤的可能性也会增加。通常没有保险公司会理赔不在法律保护范围内的受伤,所以如果真的受了伤,俱乐部能赔点那是良心,不能赔那也得自己受着。就跟我们打黑工是一个道理。

  越看这些消息,心里越紧张,连忙拨通孙炜的号码,那边却一遍遍地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关机。

  “雯雯,来帮下忙。”后厨的人在叫我。

  我不得不换上衣服往后面去,不管孙炜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事,我也不能现在就马上赶回去吧?尤其是蒋梦茹他们都不在店上,我这个关系户来上班的人,更是不能让员工议论才是。

  即便心不在焉,也要撑到下班。

  晚上,我掐着蒋梦茹到国内的时间,给她打去了电话。她那边刚下飞机还在等行李,接起电话很抱歉的样子:“不好意思啊雯雯,我和你姐夫说走就走,没来得及跟你说声。”

  “梦茹姐,是不是孙炜出了什么事?”我忙着问。

  “没,就是你姐夫休假,我们临时商量说回来。放心吧,孙炜没事儿,我早上还给他打了电话。”

  我依然担心,说:“可是我给他打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呢?”

  “估计嫌我打电话吵着他睡觉了,把手机给关了吧?我先不和你说啊,这边取行李呢,明天和孙炜见了面到时候我再来给你来电话吧。”蒋梦茹说着,匆忙给挂了电话。

  她看似平静的语气,却有着一丝的慌乱,我心里的石头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落下去了,反而更是觉得孙炜出了什么事情,她刻意要瞒着我的。

  再打孙炜的电话依然是关机,我发了个消息给他,说我很担心他让他回个电话。

  没多久,消息回了过来,“在训练。”

  大半夜的,不是比赛就是训练,这完全就是打黑拳的选手才会有的作息好吗?

  ……

  回到家,客厅里多了个金发老太太,潘韩琦说是我们的房东,过来跟我们商量租房协议的事。

  “我们不能继续住这儿了?”我问。

  “不是的。”潘韩琦拉我坐在她的身边,向我解释说:“现在我们的协议是每个月签一次,然后房租是每周付一次。房东这次要离开墨尔本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就没办法每个月跟我们签约。她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一次性签约一年,每月付一次房租,这样她可以给我们优惠一些。”

  “月付?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不得一次性要拿出好多钱吗?”

  出了烫伤客人被诊所讹诈那事儿后,我为了找闵天佑休息了好几天没上班,这才到蒋梦茹店里,虽然工资是日结,但我攒下来的钱也只够下周的房租。要我一次性拿出一个月的,还真有些为难。

  “是啊,所以这不和你还有祁佩商量吗?房东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这样子付,那下个月就没办法再和我们续签,我们只能搬走另外找房子。”

  潘韩琦刚说到这,祁佩就开门进来,听到说这事儿后,很豪气且无所谓的说:“我都OK啊,不就是从周付变成月付嘛,还能省一笔钱,挺好的。签吧,韩琦姐。”

  说话那语气,土豪得让人完全看不出来,她在语言学校的时候,还在为上学后的生活房租发愁。

  我皱了下眉头,说:“要不,我再想想吧?”

  “你想什么啊想,你没见韩琦姐的意思,也是要省下这笔钱嘛?你要是没那么多,跟孟然借去啊,反正孟然有的是钱。哦不对,你也可以搬走啊,桑前天晚上住的那个房间,孟然之前不是一直空着的嘛,还能不用付房租,多好!”

  祁佩是逮着机会就怼我。

  要是孟然没跟我说过那些话,我也就能忍忍不跟她计较,但是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就不怎么能忍受得住了,有些发火的说:“祁佩你阴阳怪气的说话跟谁听啊,你以为谁都跟……”

  潘韩琦连忙将我拉住,客气的跟房东说让她稍等,她这边需要和我商量下。然后把我拉到她的房间,说:“雯雯,你别跟祁佩那么呛,你忘了上次的事情啦?”

  我委屈的说:“可是韩琦姐,你看她说的都是什么话嘛?”

  “我知道,她说话是有点儿讨厌,改天我找个机会说说她。”潘韩琦安抚着我,说:“房租这事儿你想下,如果我们年签的话,每个月的租金分均到我们每个人身上你算算,得有50了吧?也就是第一个月的日子过苦点,但是以后就完全不受影响的对吧?反正咱们仨住着,也没想要过搬走的,对么?”

  “我想搬走啊。”到这,我也顾不上到底会不会得罪潘韩琦,就直接说:“韩琦姐,你不觉得祁佩跟刚搬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吗?现在的她变得好恐怖啊,真的,跟她这样的人住在一起,难免会有把她得罪的时候。”

  “你想搬走?”潘韩琦问我。

  “嗯。”我抱着她,说:“姐,我怕。”

  她当然知道我是因为今天的事给吓得,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说:“没事,这事跟你没有关系的。祁佩和肖元廷也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没办法发泄把它都怪罪在你身上,没事儿了啊。”

  “可是韩琦姐,孟然说他跟桑什么关系都没有,但他说别人都不相信。”我又说。

  “这是男人的尿性,出了事情就说跟自己没关系,有的话你也是听听就好了。对了,你以后别跟祁佩去参加这样的聚会了,没什么意思的。。”潘韩琦说。

  “我其实昨天也不想去的,就是祁佩她……”

  “我知道,以后你自己注意就行了。”潘韩琦看我情绪渐渐平淡了下来,跟我商量着说:“雯雯,也不是我不同意你搬走哈,只是,你单纯的因为祁佩想要搬走吗?”

  “是,我觉得现在她跟肖元廷裹在一起,难免……”

  “那你怎么保证,你搬走后跟她合租的人,又不会和祁佩一样呢?跟国内一样,也是什么人都有,你不能惹不起就躲着吧?有问题,那总得要迎上来去解决的,对么?只有你克夫了心中所担心的,以后遇到才不会更困难了呀?”

  “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我就觉得她都这样了我还跟她住一起,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即便,你是真的要搬走,但你有没有想过很可能就是跟别人合租,你得自己单独要个房间。那一周房租该要多少?你现在的工资吃得消吗?”

  潘韩琦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祁佩说什么做什么,至少还有潘韩琦在中间帮我调和。如果我搬走,先不说短时间内找不找的到房子,就说房租这一块儿,我也是承受不了的。

  “还有,你要是搬走的话,你们当初一起买的东西,祁佩肯定不会让你带走,那怎么办?你还得新买不是?”潘韩琦继续帮我分析着,说:“如果你单纯是觉得现在一时间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我可以帮你先垫着,等你后面领了工资再还给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能省下一笔算一笔,是不是?”

  外面的祁佩见我们进来半天不出去,有点等不及了,直接推开门依靠在门边,催促着我们说:“哎呀,就这点小事儿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反正我和韩琦姐都觉得没问题,你要有意见那就只能搬走咯,我一个人住也不错的。哦对了,合约没到期押金我是不会让韩琦姐退你的哈,还有这些家具你也不能带走。”

  潘韩琦无奈的看了看我,像是在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祁佩不会让你搬家具走的。

  这个时候,如果蒋梦茹没回国内那就好了。

  我可以找她帮忙,找找有没有靠谱的家庭寄居或者和人合租什么的。

  但是,我也等不到她再回来吧?

  想想潘韩琦说的话也对,祁佩再怎么像个危险物品随时可能让我爆炸,现实摆在这儿呢,我哪有办法搬走的勇气?即便是挪用了孙炜打给我的钱去租房,以后高额的房租我真的能承担得起?

  在这个随时可能让自己没有退路的地方,我不得不学会去考虑,更多更长远的事。

  思来想去,我还是答应了潘韩琦,说:“那行,签吧。”

  祁佩愉快的打了个响指,上前挽着我和潘韩琦走出卧室,笑盈盈地对着房东老太太说,我们这边都商量好了,那就签一年的长约吧?

  房东也是早有所准备的,拿出协议就让我们这边先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然后等这周房租到期该要交下周房租的时候,就直接一个月打到她的卡上。

  虽然潘韩琦答应可以借钱给我,但她也是靠着打工攒钱,借给我之后肯定会拮据。而祁佩也一个劲儿的说,我要是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跟肖元廷借,但肖元廷的钱我敢借啊?烫手!

  最后,我不得不挪用了孙炜打给我的那点儿钱。

  把钱取出来交给潘韩琦的这天晚上,我非常的失落。

  白纸黑字签了字,那就意味着之后的一年,不管我和祁佩发生什么事情,我就只能妥协现实跟他阿住在一起。

  而我罗雯雯,什么时候这么压抑过自己?以前都是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哭,谁惹了我就给惹回去,看不惯谁不再搭理便是。可现在被折磨得,明明讨厌祁佩到了极点,却不得不每天面对她那张虚伪的嘴脸。

  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能让我低头的,确实不是罗清华的责骂和棍子,而是要我自己经历过才能体会到,罗清华每次教育我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在害我。

  外面世界的欺骗,远比他对我的欺骗严重得多。

  别人对我的伤害,也远比他的棍子打在我身上,痛得多!

  忽然地,我就想罗清华了。

  在来墨尔本这么长的时间里,还是第一次想起他。想要和他像以前那样好好聊天,再听听他跟我说说那些人生大道理,在我现在这样迷茫而难过的日子,希望能解开我心中的困惑和迷茫。

  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煽情的跟他说生对不起。

  因为,我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在国内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混蛋和让他失望了。也是因为自己现在遭遇到的无奈,才有点体会到,他可能也有很多的无奈吧?

  拨通罗清华的电话,那边是陈乐接的。

  “雯雯,找你爸爸啊?”

  “嗯,他在吗?”我跟陈乐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陈乐嗓子沙哑像是感冒了,说:“你爸爸还在加班,手机忘在家里没带呢。”

  “国内这时候都挺晚的了吧?怎么还加班。”我自言自语着说:“那我打他公司电话。”

  “他……”陈乐急忙阻止着我,说:“他晚上在开研发会,办公室的电话估计也听不到的。你这么晚打来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要不你告诉我,我转达他好不好?”

  其实也没啥急事,我就说那改天再打吧,然后临挂电话的时候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对了陈乐阿姨,你帮我照顾好我爸爸,谢谢你了。”

  陈乐什么时候听到过我这样子跟她说话的?顿时激动得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好,“唉,好,好。”

  挂掉电话我有些失落,在我想要好好和罗清华谈心的时候,他竟然就这么不凑巧的没带手机在身边。不过也好,我只是一时心里难过,要他真接起电话要我说那些煽情的话,可能还不知道该要怎么开口。

  我觉得自己的话越来越少,心也没有以前那么开阔了,白天忙忙碌碌的一天,晚上回来祁佩如果在家,洗漱完就躺床上装睡。如果她不在,我才能和潘韩琦聊上两句。

  潘韩琦偶尔也会跟我说说她的事,说得越多,我就更是佩服她了。

  她家里条件并不差,父母都是开公司的。但是她把家里给她的钱都放在国内,强迫自己靠自己生存下去。她对我说,父母的始终是他们的,即便他们再有钱,那我们也不能只修的一身坐吃山空的寄生虫本事。我们不得不随时防备着,如果有一天他们的财富忽然之间就没有了,我们到底能不能适应从富足到贫穷的生活?

  “可是,他们累积了一辈子的财富,怎么会忽然就没了呢?”对这个,我始终还没她想得那么远。

  “市场萧条生意失败,随着他们年纪越来越大,可能会有疾病甚至意外,这些都可能让他们的财富消失对吧?与其到了那一天我们束手无策,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让自己体验更多的生活,掌握更多的本事,来面对未来随时可能会发生的变故呢?”潘韩琦笑着,说:“不过,也可能是我比较杞人忧天吧。”

  和潘韩琦还聊了很多,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受益匪浅。聊到后来,我干脆就在她房间住下,在床上背靠背的,我再次跟她说起了闵天佑。我说韩琦姐,那按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变相的应该要去感谢闵天佑?

  “人生这么长,你们应该会还有再见面的那天,如果那时候你收获了更多,或者会从另外的角度感谢他吧?”

  会吗?

  我想我没有潘韩琦那么想得开,也没有她那么高尚,虽然把别人转嫁给自己身上的压力,能变成继续往下走的动力。但我始终会记得他曾经给我带来的痛苦和欺骗,如果有机会让我再见面,我一定要让他尝到,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对,一定!

  早上还很早的时候,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和潘韩琦同时从睡梦中惊醒。她皱着眉头,朝外面喊了声:“祁佩,你回来了啊?”

  “韩琦姐,罗雯雯呢?昨天没回来?”

  “在,我房间呢。”潘韩琦说着,对我小声说:“估计又是哪儿不顺心犯什么毛病了,等下出去好好说。”

  我穿着睡衣走出去,就看到祁佩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昨天晚上的妆都没有卸,看起来像个午夜幽魂似的。我接了杯水挤出笑容,问她:“昨天晚上又出去玩儿了吧?”

  “元廷给我买的那根手链呢?我放在抽屉里的,怎么不见了?”

  顺着祁佩说话的声音,我转过头看我们睡的那个房间的桌上,被翻得乱七八糟。

  我耐住性子,问:“你刚才都找过了?”

  “对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

  “除了手链,还有什么东西掉了没?”潘韩琦问。

  “没,就一根手链。”潘韩琦盯着我问:“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祁佩你这疑心病有点儿重啊,这种东西都是买的时候值钱,卖出去根本不值钱的,我拿来用什么用啊?”我急着向祁佩澄清,拉过旁边的潘韩琦说:“你问问韩琦姐,我昨天是不是一直在她房间里没出来的。”

  “是的,我们聊到半夜,就直接睡了。”潘韩琦说。

  “那是你们睡着的时候进了贼,还是有鬼了?”

  “要不你好好找找,看是不是自己放在哪儿给忘了吧?要是晚上回来确实还没找到,到时候我再陪你一起去报警?”我不打算给祁佩戴着我就咬的机会,因为我从她说话那神态来看,好像并不是单纯掉了手链这么简单。

  果然,祁佩拦住我要去洗手间洗漱的路,说:“对了,桑的家属今天就要和孟然爸妈见面,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他们见面,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心里明白,这件事处理不好,元廷会很难做。”祁佩当着潘韩琦的面儿,没把话给直接点破。

  我大概就明白了,大概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担心桑的家属漫天要赔偿,孟然忍不住压力不抗了,把肖元廷给牵扯进来吧?所以这大早的,就借着手链的事情来警告威胁我一番。

  “你别说,我心里还真不明白。桑和孟然不是谈恋爱嘛,让他们两家人商量去呗。”我微笑的说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就像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祁佩打量了我一阵,好像是确信我不会去添什么乱,才放我去了洗手间。

  我抓紧时间出门,就先给孟然打了电话,问他今天是不是桑父母都来了?

  孟然说桑父母其实好几天前就来了,把桑的遗体火化后,就一直在等着他父母今天到,再商量赔偿。

  “这件事,肖元廷他们怎么知道的?”

  “昨天肖元廷约了我,跟我摊牌了这件事,让我必须一个人抗。”孟然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但说起肖元廷约他,还是有点紧张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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