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要表现的东西少了,想要说的话要也少了之后,反而观察力好像变得更强了。我沉默的听着潘韩琦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总觉得有种跟之前不同的感觉,好像她对我,存在着一种什么戒备。
但愿,是我直觉出了问题吧!
晚上我早早的就睡了觉,祁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她还在床上酣睡。地上扔了一地她脱下来的衣服和鞋子,洗手间的垃圾桶里,全都是一股子酒味。
想来是,昨天晚上又喝多了。
我学着我妈以前照顾我爸喝醉酒的样子,在她床头放了一杯蜂蜜水,就出门去了学校。销假上课忙活到中午,赶紧骑车去到蒋梦茹的店里报道。工作都是轻车熟络的,到店里穿上围裙不带着停歇的就开始干活。
从回来的第一天,就跟个骡子似的转个不停,倒是忙碌的学习和生活,将自己变得充实了不少。
习惯性的每天中午去店里的路上,戴上耳机给我爸打个电话,捡着遇到稀奇的高兴的事儿跟他说。而他回答我的话却是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就只能说个好字,或者用咳嗽来表达他有在听我说。
然后每天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再给我妈打个电话,说着跟我爸一样的话。我妈的话也不会比我爸多到哪儿去,说得最多的就是在自己照顾好自己,遇到问题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可以再和她打电话商量。
基本回到宿舍,都是接近11点了。
通常潘韩琦关在自己房间里上网,祁佩也是半夜我不睡着的时候才回来,等我起床的时候她还在睡。从回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从没有在醒着的时候见过祁佩,更别说跟她说话了。
偶尔中午的时候,孟然会等着我一起吃个午饭,把我送去店里。或者晚点我快要下班的时候,他来店里请我吃顿火锅,有着没着的跟我聊,说真是没想到,肖元廷这件事我们这样子做,竟然就真的像个毒瘤似的把他给摘除掉了!
可我心里总是踏实不下来,祁佩的表现太反常了!
孟然说是我多想,祁佩之前是仗着肖元廷的势,现在人都进去了她仗势的人都没了,还能跟我闹啊?
“但是,我们回来也有半个多月了吧?祁佩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上午的课也基本从来不去上。偶尔在学校里碰到她,她就跟装作不认识我似的。她肯定挺恨我,只是把恨放心里了,还在酝酿呢。”
“拉倒吧,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再说她现在的工作就是喝酒,不喝醉哪儿能来钱啊?”孟然带着对祁佩的不屑,说:“真是没想到,你们都是一起从语言学校出来的,咋就你能好好的打工,她就非得去干那事儿呢?”
我虽然知道祁佩每天晚上都喝醉,但却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工作,也没机会问。猛地听孟然说起,我瞬间就明白了,惊讶着问:“你是说,祁佩现在的工作是陪酒?”
“哪止陪酒那么简单,为了赚钱啥事儿都干!也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孟然絮絮叨叨的说,他其实刚开始也是担心祁佩对我做点儿什么,所以就特别留意她,想着如果肖元廷出事她需要经济上的帮助,孟然能帮的就帮点。
结果去打听,才知道人家现在可是款姐!各种新款名牌不离身,去哪儿都是车接车送。
孟然看我不相信,说:“要不然你晚上跟我去她上班的地方,我让你亲眼看看!”
“算了我信,霓虹闪烁的地方就是是非之地,我还是好好回家呆着吧。”
孟然把我的自行车放在了他车顶,跟之前一样开车把我给送回宿舍。可是到了宿舍楼下,孟然却不给我打开车门的锁,犹豫着半天才趴在方向盘上,说:“雯雯,我把房子卖掉了,重新在学校附近买了个套二的两居室,要不,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孟然你没事儿吧,我跟你孤男寡女的成天住在一屋,你不嫌我耽误你找女朋友,我还嫌你耽误了我找男朋友呢!”我很怕孟然又要说点儿什么煽情的话,不停的拉着车门说:“我很累啊大哥,想早点回去睡了。”
“你等等……”孟然不为所动的说:“我只是觉得现在祁佩做那工作,你老跟她住在一起,怕她有个什么事情给连累到你。你知道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人,能有几个是好好学习的嘛。”
“怕什么啊,不是还有韩琦姐么?好了孟然……”
孟然忽然通红着脸,试探着伸手把我的手给牵住,说:“我妈临走的时候告诉我,来了这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你就让我听她的话,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好不好嘛?”
我听着孟然拿着他妈当借口,就乐了,说:“那你妈就没告诉你,说你胆子太小没办法照顾人啊?”
“我妈说了,但是她也说,我要学着慢慢的去照顾好自己喜欢的女生,所以她让我……”
“哈哈,好了孟然,我跟潘韩琦签的可是一年的合约,要是我提前搬走的话我要赔她全年的租金当违约金。你别说你帮我交钱,你有钱我没钱那是你的事儿!你要觉得房子太空了就在网上发个合租信息,把空着那屋给租出去。”没等孟然把更多的话说出来,我就直接了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孟然被我三言两语就给说来没了语言,只好帮我打开了门作罢:“那好吧,晚安。”
我连忙跳下车,只觉得不想要和他之间,再有这样暧昧的氛围,我不想他再变成第二个孙炜,好好的哥们儿到最后变得尴尬。跨步往前走出没几步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连忙回头,看到孟然的车被撞翻在地。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车祸,而是回来之后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肇事的也是个中国留学生,第一时间下来帮着打了急救电话,跟我们解释说他刚拿到的国际驾照不适应,恰好刹车又失灵了,看到个路人躲闪不及猛打方向盘,这才给撞上的!
孟然还在车里,我用力拉车门也拉不开,听他一直在我后面解释个不停,转头骂着:“你哔哔屁啊,把人拉出来啊!”
好不容易把孟然拉出来,还好他只是腿受伤了人没什么大事儿。
我把孟然送到医院之后,肇事司机让一切都走保险流程,他就不在这儿呆了,明天还有事。我骂骂咧咧也没阻止他离开,孟然拉着我说:“算了雯雯,你没看出来嘛。”
“看出来了啊,他妈肖元廷这是要干啥?”
“你说的一点没错,他们还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们。”孟然叹了口气,说。
我开始变得有些不安起来,车祸的事情不过是肖元廷给我们的一个小教训,那之后呢?还会有什么在等着我和孟然?难道说,我们在墨尔本的日子,真就要成天这么提心吊胆的才行?
这事儿,没完没了得到什么时候才他妈的是个头!
我在医院一晚上都没合眼,跟之前一样的状况,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根本拿不出来证据。人家就是新拿到国际驾照不适应,人家就是刹车忽然失灵,明明是人祸但变成了意外车祸,人家一点儿错都没有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跟我信誓旦旦的说,这事儿就会这么过去了的孟然,也变得慌了。睡觉总是被噩梦给惊醒,醒来就拉着我的手问:“雯雯,怎么办?要不然我们退学吧,这鬼地方没办法呆了!”
“退学?你就不怕他们追回成都啊?”
“成都有我妈啊!”
“孟然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把你妈挂在嘴上啊,她有老了不能保护你的那的一天,到时候你怎么办?”我看到孟然一副寄生虫的样子就特别来气,尤其是在医院这么个特殊的地方,想到我爸还……
“对不起啊雯雯。”孟然看我的脸色黯淡了下来,主动跟我道歉着说:“以后我不说这样的话了。”
“哪样的话啊?”我有些憋屈,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不管是什么话,只要让你不高兴的,我都不说了。”
孟然压根没意识到我不高兴的点在哪儿,我也懒得跟他计较废话下去。
在医院的整晚都没睡好,快要天亮的时候才迷糊着打了个盹儿,就被潘韩琦打来的电话给吵醒。我迷糊着接起来,听到她在电话那头问我:“雯雯,你昨天晚上没回来啊?”
“嗯,到楼下的时候,孟然出车祸了,我跟他在医院呢。”
“孟然出车祸?人没什么吧?”
“没什么大事儿了,我准备这就要去学校上课。”我如实说。
“那……我们在学校外面碰头吧。”潘韩琦吞吞吐吐的样子,像是找我有什么急事儿。
在学校外面见到潘韩琦,她满脸怨气的说:“雯雯,你跟肖元廷还有祁佩之间,到底还有完没完了?你们再这样子一天天的闹下去,是不是要让你身边的朋友,都发生点儿什么才能消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