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懵,顺着两只手往上看去,这两只手,一只手属于安柏,另外一只手,却是属于小世——也就是秦世非。
安柏穿着白色的西装,西装口袋上还有一支白玫瑰,看起来十分绅士。
而秦世非呢,则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眉尾微微挑 了起来,好像在威胁我,要是不选他的话,会死的很惨。
我干笑了一声,谁也不想得罪:“两位……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秦世非冷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眼神不好使吗?”
我连忙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秦少千万别误会。”说完,我看了一眼安柏。
安柏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我,仿佛在鼓励我一样。
我该选谁?
其实我谁都不想选,我不怎么会跳舞的,虽然正在地下室里面学了一点,但是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付这种场合。
但是我发现很多人都在看我们,这些目光很复杂,大多数都是看笑话的目光。蓉妈也在看我,那个迫切的眼神,好像想过来替我选一样。
我现在还没办法从蓉妈手底下跑掉,要是这个时候真的撒手不干,那我以后肯定混不下去了。
想了想,我微微叹了口气,把手放在秦世非手上,然后对安柏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选了安柏,这场舞我跳的肯定很舒服,但是以后,我就没那么舒服了。
秦世非小心眼又记仇,从他能把我的事儿记那么久就能看出来了 。他家室又不错,弄出人命也不在乎,要是有心找我麻烦,我会比上次更惨。
所以我选择让这位爷先高兴了,至于安柏,我也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说一声对不起了。
秦世非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伸手一拉,把完全没有防备的我拉进怀里,然后才对安柏说道:“又是我赢。”说着,他拽着我到舞池中央。
我回头看了一眼,安柏正在原地看着我们,神色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沉。
秦世非注意到了我的动作,他蛮横地搂住我的腰,把我按在他怀里,阻挡住我的视线:“后悔 了?”
我挣扎着看了一眼秦世非的表情,他的表情很冷酷,还是那种带着危险的冷酷。
我真是瞎了眼了,这种人,怎么会跟严叡长得像 呢?
“没有,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他会来找我跳舞。”跟这位爷得小心点说话,绝对不能让他不高兴了。
只要不是在我原则方面的问题,我什么都能忍了。
秦世非嗤笑一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戏谑地看着我道:“你真以为自己很好看?让我们两个抢你?”
我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我知道我长什么样。”要是我真的好看到那种地步,怎么可能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啊?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秦世非大概是觉得自己虐到我了,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他的手微微放松了一点,带着我开始旋转,“你的生意很差吧?不听话的女人没有人会喜欢。真不懂带你的人是谁,会让你出入这种场合。”
我一开始还不太明白他的话,不过稍微想了一下,我就明白了,在这位少爷心里,我那些拒绝他的表现只是因为不听话而已。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声说道:“我真的只是个服务员,我……我不做那种事情的。”
梦梦曾经说过,她说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对不会再走上这条路。
可惜,人生从来没有后悔药,我也不想做让我后悔的事情。
秦世非瞥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我跟秦世非舞池里渐渐转到了最边缘,不再说话之后,他显得有些无聊,这个时候有了能离开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秦世非直接放开我说:“不跳了。”然后转身一步退出舞台。
我也松了口气,提着裙子走出去,然后往酒水台那边走,想去拿杯水喝。可我刚走过去的时候,蓉妈却跟过来了。
她皱着眉问我:“你刚刚怎么不抓住秦少?你知道他出手有多大方吗?要是把他哄开心 了,那你就要什么有什么了。”
我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没看见他的表情吗?他压根就不喜欢我。”
蓉妈道:“那他不还是选你跳舞了 吗?”
“可他也是先不跳的那个啊!”
“这说明你不知道该怎么留住男人。”蓉妈伸手给我递了一杯酒,我摇摇头,拿了一杯苏打水喝。蓉妈抿了一口酒,才接着说道:“回头我再给你培训培训,下次就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我皱了皱眉,看向蓉妈说:“蓉妈,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话了?”
蓉妈瞪了我一眼,回身走向其他人。
我把杯子里的苏打水一饮而尽,又看了一眼舞池里。想着要平平安安地度过今晚,还是要低调一点,最好让所有人都看不见我。
我又伸手端起一杯水,开始找可以让所有人都看不见我的地方。
这个游轮很大,一场宴会参加的也有几百人了,但是还是显得很宽敞。我找那些没人的地方钻,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这里 挺暗的,可以看见大海,转角就是卫生间,来的人也不少,但是没人会走过卫生间,来这里看,也可以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一会。
我看着平静的海面,脑袋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要是我现在跳水跑了,会不会就跑掉了?
但是再看一眼海水,我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大海一点都不像书里说的那样是蔚蓝色的,而是墨蓝色,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无边的巨口,特别恐怖 ,这么大的轮船,都好像一下就会被吞没一样,我现在跳下去,只会是找死。
而且我压根就不会游泳,就算是水池子,我都要掂量掂量,更别说大海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不去那边看烟花?”
我一愣,转身看了过去,说话的人是安柏,他显得有些狼狈,纯白色的西装领子上,此时印刻着一个鲜红的唇印。
“放烟花了吗?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看什么烟花。
顿了顿,我说:“刚刚的事情抱歉啊,不过,我想你应该找到新的舞伴了吧?”
安柏看了一眼自己西装领子上的唇印,苦笑了一声,说:“是啊,我已经找到舞伴了,只是……”只是什么,他没有说,我也不想听。
这个角落被人发现 了,我也就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跟安柏打了个招呼,就想离开。
安柏却叫住我:“你先别走,我有话想问你。”
我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向安柏,问:“你想问我什么?”
安柏看着我的眼睛,他的表情愈发温柔:“你叫什么?”
就这个问题?我本来想说陈红的,但是想想,我还是说了胭脂。与其说一个是假名,还不如说一个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假名的假名,听见别人叫我陈红, 我也是挺别扭的。
安柏说道是:“胭脂,你应该不想呆在不眠居酒屋里吧?虽然只见过你几次,但是我觉得,你不是自愿去那种地方的,如果你想逃走,我可以帮你。”
“什么?”我 有点不敢相信,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他很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我听的清清楚楚,安柏他,的确是说要帮我逃出这个地方。
我的心一下子热起来,我忍不住往安柏面前走了一步,低声问他:“你真的能帮我逃出去吗?”
他微微点头,我正要接着问下去,忽然听见耳边传来秦世非的声音:“你们这是……在私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