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渠重重喘息一口平息着胸口起伏,道,“我喜欢谁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何必又说这种话,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如果是犯贱那我也认了,一厢情愿的事怪不了谁,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我也无话可说,反正这是你的权利。”
“孟瓷!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好过!”孟娇娇悲痛又羞愤的脸上逐渐布满恨意,她盯着我的忽然大喊一声,那憎恨厌恶的愤然情绪让人心惊。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在对孟瓷下手我绝对不会在放过你!”挡住孟娇娇看我的目光,艾渠冷冷睇着她出声警告。
“放过我?哈哈——”她忽然伏在床上大笑起来,一抹满脸泪水讥诮的看着艾渠,“要不是因为我爸你以为孟瓷会有多善良就这么放过我?要不是因为孟瓷,你是不是也不会放过我,恨不得我被关进监狱永远也出不来!”
“不可理喻!随你怎么想,但我说过的话你最好记住!”丢下这么一句话艾渠推着我走出病房,在不管身后歇斯底里的孟娇娇。
等电梯时艾渠一直没说话,下颌绷的死紧,气势冷硬,显然是动了大怒。
“小瓷,你把这件事告诉你爸了?”
电梯门打开,艾渠推着我走进去,门缓缓关合时他开口问道,“小瓷,你把这件事告诉你爸了?”如平面一般的电梯门面里我看见艾渠深锁凝结的双眉。
“说了,你放心吧,我爸不会逼你负责什么的,和孟娇娇睡过的男人太多了,不过……”我故意顿了顿,笑起来,“杨玉兰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可小心了。”
听我这么一说艾渠不由苦笑出来,“我知道醉酒不能成为借口,我也想去承担负责,可勉强去接受我又实在过不去心里的坎,无论你怎么看我,或者觉得我是人渣,对于这件事我不会改变想法,哪怕她真的生下了孩子,我也不会承认。”他的态度很坚决,句句认真。
对于他的私事我不置一词,所以只是笑了笑,道,“你想太多了,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你的自由。”说完顿了顿,我试探着说道,“对了,孟娇娇说是宋晚晚推她下的楼梯?你觉得这可能吗?宋晚晚可能确实有些刁蛮,胆子也大,可她应该还不至于推人下楼梯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小心就会出人命。”
电梯叮一声打开到了一楼,艾渠推我出去,提到宋晚晚他就有点烦,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宋晚晚脾气你可能不了解,任性又娇蛮又总是无理取闹,她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怕,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心,我并不意外她会做出这种事。”
可能宋晚晚确实像艾渠说的那样,可有时一个人外表大大咧咧,并不代表她的心也一样,或许宋晚晚天不怕地不怕,但她绝没胆量把人推下楼梯,这可不像扇巴掌似的痛一下就过了。
我正要说话,却看见手里拿着两杯奶茶的宋晚晚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堂中央,她的脸色很难看,我不知道她究竟听到了多少,欲言又止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回头看向身后的艾渠,可他却毫无反应,不得已我只好先开这个口。
“宋……”
我一个字刚出口,宋晚晚拿着两杯奶茶的手忽然用力捏紧,纸杯立刻变了形,里面的奶茶流了她一手,全部滴在如镜子一般的大理石地面和她雪白的鞋子上。
一扔手里狼藉的奶茶杯,宋晚晚看着艾渠难掩心底愤怒和自嘲,“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这么喜欢你,你却避我如洪水猛兽,提一提都不耐烦,可我还是厚着脸皮不要女孩子的矜持追着你从英国跑回中国,我以为在你心里我也许没那么糟糕,可我错了,你从来就不愿意真正来了解我!你宁愿相信孟娇娇那个蛇蝎女人也不信我!你就是这么看我的!艾渠!”
艾渠的名字她是吼出来的,痛苦和伤心在她漂亮年轻的脸上毫不掩饰,引来大堂里人来人往的人群纷纷侧目看来。
看宋晚晚这个样子我也被她激愤的模样震住了,可能她以前也在艾渠面前嬉笑怒骂哭闹无赖过,可这一次却不一样。
我拉了拉艾渠的胳膊,急道,“你快解释一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今天……”
“解释什么?在他眼里我就算嚣张到杀了人也笑得出来他艾渠也毫不怀疑!我就是犯贱!犯贱的喜欢上一个视我为脚下尘土不屑一顾的人!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变得这么卑微?就因为我先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去他妈的喜欢!我宋晚晚不陪你玩了!”
打开皮包拿出一个东西宋晚晚用力扔在艾渠的脚边,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使劲抹掉涌出眼眶的泪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以为我真有那么爱哭吗?要不是喜欢你喜欢到不要自尊不顾一切,你以为我会这么犯贱?艾渠,你没有心,你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就算,就算不喜欢我也别那么残忍的对我好吗?不,这不怪你,这是我给你的权利!怪我自己!从今往后你他妈爱信谁信谁去吧!爱喜欢谁跟我一样犯贱也随你!”说完这一番话她转身疾步跑出医院。
艾渠弯腰捡起宋晚晚扔在脚边的东西,那是一个黑色护腕,上面印着LP图案的logo,艾渠看了那护腕几秒站起身揣进裤兜,神色未变,十分平静的说,“我送你回家吧。”
收回目光我看向宋晚晚消失的方向抿唇点了下头。
到了公寓,艾渠下车拿出轮椅要抱我,我摆手拒绝道,“不用,你扶着我点,我单腿借力还是行的。”
他也不多说,等把我扶上轮椅坐好就要送我上楼,刚推着我走了两步他的手机蓦地响了,我瞥见来电显示是孟娇娇,十有八九是孟老头和杨玉兰到了医院。
谁知艾渠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回了裤兜,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孟娇娇的电话就要关机,我忙道,“你还是接一下吧,说不定是有事。”
艾渠沉吟几秒点头把电话接了,语气硬邦邦的,直截了当就问,“什么事?有话直说,我忙着。”
孟娇娇在那头说了一通什么,艾渠听着眉心不自觉拢起沉默了片刻,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低头看向我说,“我先送你上楼。”
“不用了,反正我坐电梯也很方便。”心里揣度着此时孟老头的反应,我道,“刚刚是孟娇娇的电话吧?估计是我爸到了医院,你快去吧,迟太晚恐怕你也要多受些刁难。”
“这我倒不在乎。”艾渠笑了笑,道,“就是你爸和我爸也算十来年的老邻居了,这事我不想我爸知道,我爸那个人传统又古板,如果他知道了,不是我挨一顿体罚就能了事的。”
我对艾渠爸爸的模样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记忆中他的严厉可真不是我爸能比的,我点头,“行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奉子成婚,你赶紧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犹豫着又想把我送到家。
我赶紧道,“行了行了,别磨蹭了,医院我还不是一个人去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伸手就推了他一把,艾渠这才上了车,放下车窗给我比了个手势,“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过来。”
我冲他挥了挥手点头答应,“好,路上小心,开车慢点。”
艾渠走后我给宋晚晚拨了个电话,不出所料她没有接,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吐了口气我按开电梯转着轮椅进去。
七点多时霍俞成刚到家外面一道闪电后响起惊雷声,很快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落下,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小区里的树木都被吹的要断似的,树叶扑簌簌的被吹掉卷着狂风满天飞,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我到飘窗边往下看,感慨道,“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幸好你回来了,这风就跟龙卷风似的,你这公寓楼这么高会不会被吹倒?”
“你以为这是木头做的房吗?”脱下西装扯了领带,霍俞成卷起袖子道,“你怎么坐上轮椅了?出去过?”
“还说,宋晚晚给你打电话你不知道?”收回视线我奴奴嘴示意餐桌上的饭菜,说,“我刚吃好,你吃没吃?”
霍俞成过来把我从轮椅里抱起来小心的放进沙发,说,“在外面吃了,最近有点忙,开完会看见来电给她打过去又关机,要不是你催我,我还得晚两个小时才能回来。”
锤了他一拳我拉他坐下,“孟娇娇流产了,说是宋晚晚推她下的楼梯。”
一听孟娇娇的名字,霍俞成眉头立刻一皱,想也没想道,“不可能,晚晚虽然任性了一点,但却不是真的不懂事,这种事她不会那么没轻重的。”
我伸手抚平他的眉心无奈道,“可艾渠深信不疑,宋晚晚说听到孟娇娇和医生谈话,已经确定了孟娇娇就是假怀孕,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孟娇娇才索性假流产嫁祸她,而且……”我迟疑着,有些担忧。
霍俞成似有所查,一挑眉毛道,“直说吧,艾渠是不是又让晚晚哭了。”
我酝酿了一下措辞才说,“比哭严重,恐怕这次宋晚晚是真的伤了心,艾渠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全被她听到了,她电话又关机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拿起茶几上的手机霍俞成拍了下我的肩道,“你别担心,我打个电话给她家里人问问。”
看着他走进卧室我叹了口气,也有些担心宋晚晚,搂着巴豆的脑袋靠着沙发,外面风雨交加,让人心情焦躁的安静不下来,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