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我立刻推车门,然而已经被锁了,我愤怒的拍着车窗大声对外面的乔毅吼道,“你个神经病!你凭什么关我?救了我你就能绑架我吗?放我出去!开门!”
乔毅不耐烦的看我,举起一只手给我看,我一看差点没瞪出眼珠子,他竟然拿着我的手机和钱包,手机屏幕里正跳跃着霍俞成的来电,我紧张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想干什么?勒索霍俞成?他是早有预谋?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质疑和惊惧,乔毅翘起唇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声音隔着车门闷闷的,却清晰传进我的耳朵。
“好好待着,等我回来手机就还你。”然后他直接把不停震动响着铃声的手机关机了,又打量了一下我这才走开,我不知道他去哪里要做什么,情绪狂躁的只想发泄。
“你——”我一巴掌拍在车窗上,手掌心传来麻木的痛感,抓起车里摆放的一瓶香水就朝车窗砸去,车窗玻璃没碎,香水也没碎,只是距离太近又弹了回来,不偏不倚砸在我的额角……
大约十分钟左右,乔毅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三个购物袋,他拉开车门坐进来,把购物袋扔到我身上,一抬头正要说什么,却看见我额角上的新伤口,挑了挑眉似乎在无声的嘲笑我的无用反抗,发动车子疾驰开着。
我拨开那些购物袋对他伸出手,“手机还我!”语气很恶劣。
“已经给你了。”乔毅看也没看我,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道路声音淡漠带着一贯的疏离。
我立刻去翻他给我的袋子,一打开就震住了。
毛衣,牛仔裤,外套,都是女人穿的,在一看尺寸我就更加疑惑了,这是给我买的?
可他是怎么知道我穿衣服的尺寸?甚至里面还有一套内衣,黑色的蕾丝款……
瞥一眼专心开车的乔毅,我看了眼内衣的尺寸,下意识猛地双臂抱胸,他,他究竟怎么猜出来的?而且这么短时间就从里到外买了一套,难道他是变态?
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没了底。
推开购物袋拿出手机和钱包,开机立刻打给霍俞成,电话还没接通前乔毅开了口,“我带你去我家整理一下,放心,我对你这种女人没兴趣。”
什么叫我这种女人!我立刻就想回讽两句,而就在我嘴唇张开时霍俞成接了电话,我还没来得及收声,那头霍俞成极其严厉的训斥劈头就响了起来。
“你在哪里!?”
“我……”我本想说我被一个陌生男人绑架了,可捏了捏手机话又从舌头上打了个转,尽量用平常的语气笑着说,“我在逛街,大约晚一点才能回去。”本还想说两句俏皮话,可一看身边跟一尊佛似的乔毅,话到嘴边又硬是咽了下去。
“逛街?”霍俞成浮躁的语气略有缓和,道,“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心中一动,试探道,“你在……外面?”
“嗯,刚从你家出来。”我听到汽车‘啾’一声解锁,他似乎真的开车出来找我了。
“不,不用了。”我几乎脱口而出的拒绝,说完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大,又立刻解释,“我和白佳琪在逛街,你要是来了肯定觉得没劲,你们男人不是都不喜欢陪女人逛街吗?在一个小时我就回家,我保证。”
霍俞成在那头静了几秒,然后轻轻吐了一口气,“好,那你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我靠在椅背闭了闭眼,平静了一会,也没看身旁乔毅,问道,“你家在哪?”
乔毅打着方向盘开进一处高档小区,停车后他说,“记好了这里的地址,省的报警时警察不知道你在哪里。”打开车门径自下车,也不在管我了。
不理会他的讽刺,我拎着购物袋下车,跟着他坐电梯上了七楼,打开门他拿出一双很大的男士拖鞋给我,指着卫生间方向说,“自便。”
我也没说话,换上拖鞋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打开水清洗手心擦伤,伤口浸到水立刻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血已经止住结了血痂,用毛巾擦干净水,我脱下脏了的大衣牛仔裤和被拉扯变形的毛衣扔在一旁,从购物袋里拿出衣服一件件换上,自动忽略了那套黑色蕾丝内衣。
用购物袋装好我换下的衣服,从镜子里查看微肿的双颊我蹙起眉,打开门走出去,乔毅已经换了身灰白色条纹家居服,脚上踩着棉拖正端着两杯红茶从厨房出来,看见我他抬抬下巴指向茶几说,“冰块。”多说一个字似乎都是麻烦一般。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一个淡蓝色小盆里放着几块冰,一旁还放着一条白色崭新的毛巾。
我走过去捞起一块冰用毛巾包裹贴上脸来回滚动,乔毅在我对面的布艺沙发坐下,搁一杯冒着氤氲热气的红茶放在茶几上向我推过来几分,自己端着另一杯靠进沙发慢慢啜饮,目光毫不避嫌的盯着我,似有若无带着探究和打量。
我被他看的不自然,不由恼羞成怒,瞪他一眼道,“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肿着脸的人吗?”
乔毅手指摩挲杯面精致描金花纹,道,“哪里都好看。”
我一愣,顿时觉得受到了调戏,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真的信了他的鬼话,还跟他回家了,还不等我发怒,乔毅又道,“尤其是这份狼狈和可怜。”
我的气焰瞬间不见,别过头眼不见心不烦,随他如何打量,总归他也救了我,让他过过尖酸刻薄的嘴瘾就当是我的回报了,况且现在我还在他家里受他帮助,还怕他多看几眼做什么。
敷了十来分钟我跑进卫生间查看,脸上还是有些肿,微微发红,但幸好没有指印,也不知道在敷一会会不会减轻一些。
走出卫生间时乔毅已经不在客厅了,他的家特别宽敞,两居室的房,大概是把楼上的房也买了,打通了上下楼层连通一道玻璃楼梯,露天阳台被装成小花园,只是冬天那些花草盆栽都凋零了,除了一些四季常青的盆景。
室内装潢奢华雅致,家具都是国外定制的,可看样子这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住,这也太大了些,恐怕一个人时走路都会有回声吧。
曲起手指在鱼缸的玻璃面敲了敲,惊的里面悠哉游来游去的金鱼四处乱窜,水波浮动,水草也跟着左右摇摆,偶有几个泡泡从金鱼的嘴里冒出来,倒也有趣。
打量一圈发现卧室的门虚掩着,我走过去敲了敲门道,“喂,在不在。”
乔毅似乎在打电话,听到我的声音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转过身镜片下的那双眼毫波澜的看我,问,“什么事?”
推开虚掩的门我双臂环胸倚靠在门框上,看着站在一室暖光里,周身却有一种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挑起唇角道,“你为什么帮我?”我才不信什么碰巧看见就举手之劳的借口,他的恶劣我领教过,根本就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
很稀奇的,乔毅笑了,虽然是一个没有温度的笑,他摘下眼镜搁在一旁柜子上,寡淡唇色动了动,道,“我不是帮你。”
我想了想,却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耸了耸肩点头,“好,我就当你是突发善心,可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你家来,你是谁?”
我还记得大雨里我说出自己名字时乔毅惊讶打量我的目光,当时没在意,可现在在想却觉得很蹊跷。
乔毅目光不动声色的看着我,双手插兜挺拔的身姿站立窗边,向后一靠,他的半边脸逆光在阴影里,唇角弧度加深,“是你自己要来的,我没强迫你,可能……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蓦地站直身,放下双臂咬牙切齿,然而却不能发作,看了他几秒转身走到茶几边,拿起钱包打开,把里面的现金全部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只留了打车的钱,抓起手机和装着换下来衣服的购物袋走到玄关换鞋,乔毅没有说话,更没有阻止我,只是任我怒气冲冲摔门离开。
走出公寓楼将袋子扔进垃圾桶,包括那一套崭新的黑色蕾丝内衣。
打车回到家我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按了密码开门,轻手轻脚换鞋探头往里面看,客厅里亮着灯,很安静,只有趴在沙发后打盹的巴豆,不见霍俞成。
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边,按下门把手轻轻推开,里面黑漆漆的,借着客厅泄进去的光我仔细看床上,似乎并没有人。
难道霍俞成不在家?或者在书房?
一转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惊的我失色大叫起来,钱包和手机脱手掉下,砸在地板发出咚的一声,看清站在我背后的人是霍俞成,我拍着胸口压惊,吐出一大口气,忍不住抱怨,“你走路怎么没声?吓死我了你。”
霍俞成被我的惊叫声震的也退后了两步,手里端着的半杯酒洒了一些在他胸口,冰块撞击玻璃杯发出清脆响声,他低头看了看衬衣上的茶色酒渍无奈叹了一口气,“你才吓死我了,鬼鬼祟祟在这里做……”抬起头看到我的脸时他说到一半的话蓦地停了,目光一凛伸手过来抬起我的下颌左右的看,“怎么弄得?”
挡下他的手我一边脱外套走向沙发,瘫软似的躺下苦巴巴的捂住脸说,“牙疼。”
霍俞成走过来坐在茶几上居高临下的看我,挑起唇角凉嗖嗖的说,“真巧,两边牙都疼,肿的也很均匀。”视线一扫深锁的眉更加不悦的拧起,“换衣服了?”
避开他的目光我横躺在沙发里头枕着沙发扶手,“不是说逛街嘛,这是新衣服。”
他大概懒得和我在衣服的问题上纠缠,伸手过来毫不留情戳在我破了皮的额角,弯起唇角笑的有些假,“让我来猜猜,这是你不小心被门夹的?”
我有些编不下去了,只能干笑两声同样很假的附和,夸奖道,“你真聪明。”
哼了一声霍俞成坐到我身边,迫不得已我只能往里面挪了挪,沙发在宽敞我横躺着他在坐过来,也显得特别拥挤,我只好翻个身侧躺,一只胳膊弯起手掌撑着脑袋看着他笑。
见我没有继续说的意思,霍俞成一扯嘴角温热的指尖从我额角滑到脸颊,猛地捏住我的下颌目光沉沉盯着我,说,“我看起来是不是像只有三岁?孟瓷!”
他连名带姓喊出我名字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怕,掩饰心中忐忑,我露出很痛的挣扎表情去扒他的手,眼里努力蓄起点点泪光,“好痛啊,你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