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密不透风，逐渐闷热起来，我们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直让人觉得越发燥热。
我想了想，说，“不一定非要怀孕，你向我求婚的话我其实也可以考虑一下嫁给你。”
“还要考虑？”霍俞成不满的挑起眉毛，“那还是让你怀孕吧，省的考虑。”言罢上下其手把我剥了个精光。
第二天我找了个借口顺利出门，走出公寓白佳琪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拉开车门坐进去，暖暖的热气立刻让我伸直了缩着的脖子。
我扯下围巾道，“你真考虑好了？不然还是和梁译喆说一说，未婚先孕也没什么，你也说了，都什么时代了，生了孩子在办婚礼的也不是没有，你们又不是没感情，何必一定要扼杀这个孩子，况且又不是立刻就要生了，被他知道你不声不响打掉孩子，他又怎么想？”
“那不行，我得替孩子未来负责，假如我们在磨合期就分手了，孩子怎么办？现在意外怀孕的又不是你，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伸手轻拍了拍小腹，白佳琪发动车子驶上公路。
“行，你别后悔就好，我就是觉得你要是说都不说一声就去人流，梁译喆知道后铁定不会善罢甘休，很有可能还会影响到你们现在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往后一靠我也懒得多说，显然她已经打算好了，多说无益。
“闹就闹呗。”白佳琪无所谓的说，“我还怕他不成，没经过我允许就在我身体里播种我还没找他算账，他还敢和我闹，再说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有权利决定。”
“说得好像是他强奸你似的，你没爽？”我鄙夷的接口，看着她的目光露出一点调笑。
她嘿嘿的笑两声，抛给我一记媚眼，满脸春风得意，“人是烦了点，但是床上功夫没话说。”
“得，这是征服了你的身体，却没征服你的心啊。”我了然，开始有些同情起梁译喆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白佳琪思索着说，“要是换了个人，功夫再好我也未必瞧的上，他还行吧，就是人比较欠调教。”
“他确实欠，可你也很作。”摇摇头，我好奇问道，“哎，那你俩到底确定关系没？还是说仅仅只是炮友？”
她瞥我一眼，手扶着方向盘很稳，道，“已经不了是炮友了，在考察期。”
我咧了咧嘴一耸肩，“那可真不容易，可并无卵用啊，你看，你还是要杀他的孩子，招呼也不打一声。”
白佳琪默了两秒才开口，“孟瓷，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我只知道既然相互喜欢，那就在一起，孩子只是锦上添花，并不能成为任何在一起，或者分手的理由。
手术白佳琪早就预约过，到了医院有护士带她做B超、血常规、血型、心电图等术前检查，确认她身体没什么问题，开始等待手术。
白佳琪预约的医生正在有手术在进行，我们就坐在走廊椅子上等，坐了没多久我发现她开始如坐针毡似的不停动来动去，不难看出她慢慢开始紧张，或者是害怕。
我侧身看着她惴惴不安的样子，笑着打趣，“这么害怕？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谁后悔了。”瞪我一眼，白佳琪拍了下我的肩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如果王医生出来了你让他等一等。”说完径直小跑着逃走了。
我掏出手机玩单机游戏，刚死了一局重新开始，忽然有人轻拍了下我的肩，我以为是白佳琪回来了，抬起头还没看清来人就道，“你尿不尽吧，这么长时间才……”倏地止住话头，我脸色讪讪，站起身打招呼，“嗨，好巧。”
电梯里一个穿着病号服，躺在平车上脸色憔悴苍白的中年男人被推出来，艾渠一只手插在白大褂口袋，一只手指向手术室，对推着平车的护士道，“你们先进去。”
“好的。”护士应一声，推着病人先进去了。
艾渠这才重新看我，英俊脸庞依旧，只是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他笑着道，“你在这里等谁？”
“等朋友。”我如实回答，瞥一眼手术室，道，“你主刀给人做手术？”
“嗯，那个病人二尖瓣关闭不全，还有冠心病，拖了好久才来看病，心疼钱本来还不想做手术，真是，现在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有钱没命，再多的钱有什么用。”视线不经意一瞥看见放在椅子上的检查报告，艾渠愣了愣，脸上的无奈和轻松立刻消失，他迟疑着问道，“你……怀孕了？霍俞成怎么没陪你？难道你是来做人流的？！”后一句话艾渠声音陡然拔高，目中露出凛冽之色。
“不……”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一阵杂乱脚步声从走廊另一头响起，我们不约而同一起扭头看去，就见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浓眉紧皱的梁译喆向我跑过来，嘴里还愤怒的喊道，“孟瓷！白佳琪在哪里！”
他怎么会在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霍俞成告密了，虽然昨天打电话时他离我不近，应该听不到我和白佳琪的通话内容，我也没说什么敏感词，可是依霍俞成那明锐洞察力，加上挂了电话后我还问他怀孕的事，他肯定是猜出了事情原委。
艾渠见梁译喆来者不善，上前两步挡在我面前，我伸手轻轻推开他解释道，“没关系，是认识的人，你不是还有手术吗，别让病人等久了。”
艾渠不放心的看了眼梁译喆，对我道，“我走了你一个人没事？”说着视线移到我的腹部，晦涩莫名又快速别过脸。
我不觉好笑，大方的拍他手臂，“不是我怀孕，放心，再说我要真怀孕了也不会来手术室，霍俞成敢对我不负责我一定饶不了他。”
艾渠低头笑，点点头，“那你们聊，有事……”他大概想说有事就找他，可在手术中他又怎么能随叫随到。
我了然，接口道，“你安心去做手术，我能应付的来。”瞥一眼左右张望似乎在找白佳琪的梁译喆，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完蛋了。
等艾渠走进手术室，我才对梁译喆道，“别找了，人不在这。”
梁译喆忽然愤怒起来，气得脸红脖子粗，也是真急眼了，大声道，“她真怀孕了？她要打掉孩子！？她是不是在手术室？妈的孟瓷！白佳琪要是杀了我的孩子我跟你没完！你就是帮凶！霍俞成来也没戏！”说着就要冲进手术室，抬脚对着门就踹。
我赶紧拉住他心平气和道，“你别冲动，听我说完，白佳琪她……”
“梁译喆？你来干什么？”白佳琪的声音在走廊拐角响起，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响声，她走过来站在离梁译喆五步远的距离不耐烦的一撇嘴，“消息挺快的。”说着恨恨看我一眼。
“你，你做过手术了？”梁译喆推开我拉住白佳琪的胳膊，眼睛却在她肚子上打转，有些不敢置信，眼睛都在发红。
兴许是梁译喆手劲没把握好，只见白佳琪皱起眉用力推开他握住自己胳膊的手，说，“做没做都一样，反正我就快做了。”
听到这话梁译喆显然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生气的绷紧脸，眼里还有受伤和不解的愤怒，“你一定要杀了他？”
白佳琪被他的用词惊到了，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露出嫌弃神色，“拜托，说话注意点，什么杀不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杀人，我不过就是要做人流而已，医院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
“我不管一天有多少人谋杀自己的孩子！我只管我们的孩子！我不许你这么做！把他生下来！”梁译喆打断白佳琪，情绪镇定不少，说话的语调却上是难得的冷硬和独断。
白佳琪失笑，上下打量他，道，“我说姓梁的，你凭什么这样命令我？孩子在我肚子里，我高兴生下来就生，不高兴就不生，你管得着？又不要你辛苦十月怀胎，疼的死去活来生孩子，你就爽了，丢下数不胜数的精子就完事，我凭什么就要为你受苦？”
梁译喆一怔，被白佳琪的话刺的脸色僵硬面无血色，他眼睑微垂，声音放轻了许多，一字一句艰难的问，“在你眼里，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命，自作自受犯贱追着你，就成了仅仅只有性欲肉体的上床关系？你是觉得我梁译喆找个上床的女人都没本事才追着你不放？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我明显看到白佳琪眼里飞快闪过的后悔情绪，但很快恢复正常，她道，“不论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我是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要把自己和你绑在一起的，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孩子不该成为两个人之间的羁绊。”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国字脸带着口罩的男医生走了出来，他一边摘无菌手套中气十足的问道，“白佳琪是哪位？进去准备麻醉。”说完径直走向洗手间方向。
医生走后一个十七八的女孩脸色苍白的被护士扶出来，走廊上一直在张望我们这边的二十来岁男生忙起身扶住女孩，问道，“手术顺利吗？你怎么样？”
女孩没有力气说话，将头靠在男生肩上轻轻点了下头，男生松了口气，马上又露出关切神色，带她去病房接受术后观察。
白佳琪看着那女孩面无人色的样子咽了咽口水，吐出一口气对梁译喆道，“好了，你别闹，我进去了，愿意在这里等就闭嘴，想走立刻就滚蛋，别叽叽歪歪。”说着绕过梁译喆走进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