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杭!”夏晚晚哭着喊道:“你们别伤害他,他是你儿子。”
小柔也哭得泣不成声,嘴里喊道:“爸爸……爸爸……”
白赫韦缓缓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白少杭怒喊:“还不带出去!”
旁边的黑衣人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抓着夏晚晚的胳膊,朝着屋外走去,夏晚晚哭着喊道:“你们别伤害他!求求你们!”
“出去!”白少杭撕声裂肺的喊了一句,朝天花板又开了一枪,那黑衣人才强制拉着夏晚晚出去。
直到看见她和小柔安然无恙的退了出去后,白少杭才缓缓将枪收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白赫韦说道:“再有下次,老子肯定毙了你!”
夏晚晚被黑衣人赶出了白家别墅,站在大门口,她抱着哭闹的小柔,很是无助,她喊道:“你们别伤害他!”
黑衣人推了她一把,说道:“你放心,他毕竟是白爷的儿子,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然而,话音刚落下,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响动声。
原来白少杭走了几步路的时候,那群人纷纷围住了白少杭,一群人开始激烈的打斗了起来,白少杭的身手很不错,当下就打到了几个黑衣人,只是打斗过程中,他的脸也挨了一拳头,摔倒在地后,直接拿起凳子狠狠的摔向了几人,当即就让其中一人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
白少杭拼命喘着气,恶狠狠的指着白赫韦:“有种,你等我记着。”
白赫韦温柔的笑了笑,说道:“三儿,爹是给你长长记性。”
“呸!”白少杭口吐了一口血水:“我这辈子最没用的事,就是成为了你白赫韦的儿子!”
说完,他怒视着众人,缓缓退出了房间。
黑衣人爬了起来,忍着疼痛说道:“白爷,这事……”
白赫韦挥了挥手,示意他别说话,沉默了半晌,才幽幽说道:“三儿长大了,懂得护食,这本来是好事,可是过了头,就不好了……”他用拐杖敲击着地面。‘哐哐哐’的声音传来,让人的心也不禁跟着压抑。
他闭着眼睛喃喃说道:“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太重要,如果白家交给了三儿,那她,就必须要除掉。”
黑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白爷,这件事交给我们去做。”
白赫韦摇了摇头:“不,这个女人在医学界是个很有权势、地位的人,你们除掉她,必然会在国际上、医学界上引起反响,所以她不能这样除掉。”
“白爷的意思……”
“听说木家最近遇到经济危机了?”
“是,听说公司要倒闭了。”
白赫韦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瞧瞧我,回来了也不去见见老朋友,明天去木家走一趟,木月那小丫头,我还很是喜欢呢。”
屋外,月色朦胧。
夏晚晚焦急的等待着,眼泪止不住的流,都怪自己没早当初听他的话,搞到这种地步,她心慌乱的很,站在原地走来走去的。
直到听到了声响,她才猛地回头,就看见白少杭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了,顿时,眼泪喷涌而出,赶紧冲上前抱住他,呜咽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有没有事?”
白少杭笑着摸摸她的头:“没事,走,我们去新家。”
说完,他牵起夏晚晚的手,开着车朝着市中心而去。
然而,上车了,夏晚晚才看见他的唇角露出的伤口,顿时又红了眼睛,说道:“你爸他打你了?”
白少杭笑道:“哪有的事,光线暗,你看错了。”
这分明就是一道伤口,还逞能的说不是,夏晚晚红着眼睛,憋在心里,总觉得今天的事,是自己不对,要不是她,事情也不会搞到这种地步,内心很是愧疚,可是此时却无法弥补。
白少杭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脸色很不对劲,车开到了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公寓后停了下来,白少杭牵着夏晚晚的手上了十楼。
进入房间后,白少杭开了灯,夏晚晚立刻捧着他的脸,当她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淤青时,泪水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爸怎么那么狠心,真的打你。”
白少杭本来就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想着混混过去,哪里知道她会做出这个举动,让她看见这一切,白少杭心疼的擦拭着她的泪水,哄着她:“别哭了,我一点都不疼。”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夏晚晚更加难过了,泪水怎么都收不住:“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过去陪陪他,让你少挨点打。”
白少杭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揽过她的腰间,往自己的身上带去,佯作生气的模样:“我可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白少杭的女人,只能是我的,你听清楚没有!”
夏晚晚的泪水止都止不住:“可是你挨打了,我心疼,我要你平平安安的。”
白少杭叹息一声,将她拥抱入怀,喃喃说道:“晚晚,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记住,这辈子能动你的人,只有我!”
夏晚晚在他的怀里使劲的点了点头,紧紧抱着白少杭,今晚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她无法适从,白赫韦的贪婪让她见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当初白少杭说他在外面指不定还有多少兄弟姐们,她还以为是开玩笑,现在她了解了,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阿怡就是这悲剧下的产物……
她突然才明白白少杭的玩世不恭是为了什么,她心疼了,紧紧抱着她,说道:“今天我们这样对你爸,他会不会……”
“放心吧。”白少杭轻声安慰:“老爷子不敢动我们,他还需要有人给他送终。”
这话不假,从这些年他的一些动作可以看出,他并不想把白靖作为他的接班人……那么除此之外,只有他白少杭……
夏晚晚忧心忡忡,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得,她紧紧抱着他,听着他胸膛的心跳声,说道:“少杭,你能不能答应,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
他轻笑一声,吻着她的额头:“这辈子你放开了我,我都不会放开你,笨蛋,别问这样的问题。”
夏晚晚摇了摇头,她就是很不安……
她抬起头,看着他:“如果你离开我,我就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她有些赌气的说出这句话。
白少杭叹息一声,哪里看不出她的害怕和紧张,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他一直宠着、爱着的女人也逐渐爱上了他?
那一刻,他无比欣慰,低头吻住她的唇,轻声伴语:“晚晚,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她嘤咛一声,回应着他的吻……
夜色已深,早已是凌晨一点钟,然而谭家老宅里,还是一片清明。
谭谚坐在书房里,带着金丝眼镜看着书籍,依旧没有困意。
黄湘灵端着热好的汤走了进来,看着灯光下谭谚英俊的侧脸,不由得看得入迷。
兴许是感受到有人注视的目光,谭谚慢慢放下书,摘下眼镜,说道:“湘灵,你怎么还没睡?”
黄湘灵笑了笑,端着热汤走了过去:“谭哥哥还没睡,我怎么敢睡?瞧你,又看书看到深夜,这样身子会吃不消的。”
谭谚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话。
这些日子,他越发的平静了,很多事情在以往看来是那么怒不可遏、无法忍受的事,经历过这么多,他已经学会沉淀、学会忍耐。
黄湘灵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双手攀附上他的肩膀,轻轻揉捏着:“谭哥哥,明天就要去试婚纱了,你是不是有些不开心?”
“没有。”他低沉的回答着,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湘灵,听说你是妈养的义女,对吗?”
黄湘灵点了点头:“是,姨母从小将我从孤儿院带回家的,所以小时候和谭哥哥玩过呢。”
谭谚笑了笑:“这我倒是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小时候对枪特别感兴趣。”
黄湘灵的手一抖,却又很快恢复,笑着说道:“当然了,小孩子对什么都感兴趣,不过我最感兴趣的还是谭哥哥。”
谭谚‘嗯’了一声,黑眸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夜深了,快回去睡吧。”
黄湘灵乖巧的点了点头,转眼却看见他放在桌子上的一盆心形盆栽,是很普通的绿植。
她讶异的说道:“谭哥哥,是谁那么不小心把这个东西放到你桌上来了,我拿走吧。”
谭谚摇了摇头,制止了她:“没事,就放着吧。”
谭谚看着那盆栽,眼神突然变得很朦胧……
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在医院时,他做梦梦见了夏晚晚,他看见她穿着围裙,每天会上街买花、如果买,她一定买白玫瑰或者红玫瑰,又或者是盆栽,有一次,他回家了,夏晚晚高兴的跑到他的身边,问道:“老公,你最喜欢什么形状?”
他当时脑子昏昏沉沉,根本就不想理会她,就随口说了一个:“心形。”
她‘哦’了一声,十分高兴的记了下来。
之后,她买的所有东西,包括盆栽,都是心形。
还有……那对结婚戒指,她说,她喜欢心形,其实不是她喜欢,是他喜欢,所以她记着……
谭谚突然红了眼睛,喃喃说道:“夜深了,真的该睡了。”
黄湘灵笑了笑,挽住他的手,说道:“是啊,夜深了,快去睡吧。”
他点了点头,跟黄湘灵走了出去,然而就在那瞬间,黄湘灵伸出手,掐断了那盆绿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