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厢房安静了起来,已经临近午夜,双儿已经下去休息了。
她身上伤口依然泛着疼痛,很难入睡,突然胸口一阵疼痛传来,蜷缩着身体,尝试阻止疼痛的蔓延。
胸口越来越疼,让她脸上布满的细汗,甚是难受,疼痛逐渐袭上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头疼欲裂,全身就像是被碾压了一般,痛不欲生。
她在床幔中翻转着身体,却怎么也止不住身上的痛意,伤口因为她剧烈的动作裂开了,鲜血布满了衣裙,她异常清醒。
看向窗前的月光,皎洁如玉,心中一惊,今日参加舅父的宴会竟然忘了是月圆之日!
她颤抖着身体,缓慢下床,每动一下就感觉到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用尽的全身的力气,才到了梳妆台,她颤颤巍巍地打开一个木盒,揭开里面静静躺着的玉瓶,这是黑衣男子留下的解药,她吃下了药,感觉到胸口的痛少了许多。
她静静地坐着,眸中闪过不明的情愫,还未等伤痛全然消失,痛意再次袭上心头,比上一次更加的猛烈,最终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犹如凋零的花一般倒在地上。
地上的凉意,让楚心悠更加清楚此刻无人可以救她。
冷笑一声,果然如娄逾说的一般,这药仅仅是缓解的作用,一瓶药仅仅只够一个月圆之夜。
这等算计让她的心中难以磨灭,这黑衣人原来早就想好了,让她每个月都离不开这药不得不听命与他。
身上本就受了剑伤,加上今晚体内的毒发作,她逐渐失去了意识。
过了许久。
楚心悠模糊中感觉到自己离开了冰冷的地面,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温暖的手拂过她的面颊。
娄逾无奈的看着晕厥的女子,他本已经离开,却突然想起今日是月圆之夜,楚心悠的毒发作,再加上今日受了伤,怕是熬不过去。
赶了过来,发现躺在地上的女子,心中难受不已。
他撬开楚心悠的薄唇,喂了一颗药在她嘴中,入口即化。
修长的收抚过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替她擦拭了额间的细汗,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直到快要天亮时才离开。
……
再一次醒来时已经天亮了,楚心悠难受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身上毫无疼意,只是有些无力,她自己想却记不起究竟是谁把她扶上了床。
她模糊中只记得自己痛不欲生,晕厥过去了。
楚心悠并未做多想,见身上的里衣再次布满了鲜血,有些头疼。
这伤口肯定是昨晚毒发时流血的。
她起身,右手臂稍微一用力,伤口处便传来火辣辣的疼。
背上的伤口自己根本无法上药。
双儿进房见她衣裙上是血,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
楚心悠寻思了片刻,制止双儿宣扬出去让母亲担心:“双儿,把药拿来,替我上药。”
双儿担心小姐的伤势,昨天睡觉前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会全身是血,她双眼含泪,开始哽咽了起来:“小姐,双儿去找大夫!”
说完,便急忙出去。
“站住!”双儿止住了脚步,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双儿,我昨夜休息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没什么大碍,你替我上药即可,不用兴师动众的叫大夫。”
双儿不满道:“可是……”
楚心悠沉下脸:“没什么可是的,这件事不准宣扬出去,不能让娘和爹爹知道担心。”
“是。”双儿不满小姐的作为,这么严重的伤还不让大夫看,却也只能听从小姐的命令,她掀开楚心悠的衣裙,发现她身后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了。
伤口处有许多血已经干涸,还有鲜红的血液正在向外涌出,甚是恐怖。
如玉的背上布上了这么一个刀疤,很难看。
双儿轻轻将药膏涂抹在伤口处,见小姐不仅一声不吭,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颤抖着手,害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伤口,让小姐难受。
亲手替小姐上完药,换了衣裙,才停下来。
双儿见小姐面色苍白,心疼不已。
昨晚撕心裂肺的疼全都没有了,只有身上上药的伤口隐隐作痛,娄逾的药很管用,如果不是这药,怕是今天得在府中躺着养伤了。
想着想着,她眸中闪过了冷意,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刺杀自己。
也不知道娄逾查出来了什么没有。
楚心悠用过早膳后向外走去,必须去四月楼询问一番,双儿拦在了她的身前:“小姐,你去哪里?”
小姐身上有伤,非常不放心小姐出去。
楚心悠挑眉,这小丫头什么时候管得这么宽了:“我出去一趟,你替我看好院子。”
双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行!”
双儿拦在楚心悠的面前,小脸上尽是坚持,不让楚心悠离开院子。
“可有消息传出昨日是谁人所为?”
双儿摇摇头,大人早朝还未回来,外面并没有传出刺客的消息。
楚心悠立即从她身侧绕过去,双儿急忙跟上拦在了她的面前,她长叹一声:“你随我一起出去吧。”
双儿见小姐执意要出去,立马跟在她身边,立马笑道:“好!”
楚心悠带着双儿从后门出去,前门出去会被母亲发现,昨天有刺客行刺,母亲是绝对不会让她出去了。
所以只有私自行动了。
她带着面纱带着双儿直奔四月楼而去,四月楼一楼是众人都可以喝茶吃饭的大厅,二楼是雅间。
权贵之人会直接去雅间,但是一些风流子弟,身份低微的庶子,来四月楼,只能选择大厅。
楚心悠进了四月楼,今日来四月楼的人很多,一楼的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她直接要了一个雅间,向二楼走去。
一个粗声阔气的男子声音从身后传来,正向旁边意味温文儒雅书生装扮的小生说道:“王公子,你可听说昨日丞相府遇刺之事?”
小生毫无犹豫:“听说了,据说楚小姐受了重伤正在府中养伤,丞相今日上朝上奏了皇上,皇上听后大怒,正派人在查呢!”
“可不是吗?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弄到丞相的头上。”粗犷男子轻声说道。
“谁知道呢?”小生想了一想“据说楚小姐貌美如花,这群刺客不会是为了楚小姐的美貌而去的吧?”
粗犷男子猥琐的笑了一声,示意小生继续说:“真的?”
小生说话的声音更加的大了,在场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昨日楚小姐在苏府那一舞,可谓是倾城倾国,昨日我大哥从苏府回来后感叹了许久楚小姐的美貌,可见是有多美!”
另一名男子接到:“我昨日随父亲去了苏府,楚小姐容貌就像是天女下凡一般,她的一舞让人心旷神怡,和柳小姐可谓是难分高下,令人难忘啊。”
有人说道“看来这刺客的确是为了楚小姐的美貌!”
这些纨绔子弟没事便喜欢到四月楼聚在一起谈闲言碎语。
双儿跟在楚心悠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众人诋毁自家小姐,小姐还无动于衷。
“大胆!”双儿一声怒吼让在场的人一惊。
粗犷的男子一手拍上桌子,桌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紧盯双儿:“小丫头,你说谁大胆呢?”
双儿见男子如此粗野,有些害怕,却硬着头皮:“就说你呢!”
虽然害怕也得为小姐出头。
男子捏紧了拳头,正要迎上双儿的脸,楚心悠冷眼出声:“双儿,不得无礼,还不赶快向公子赔礼道歉!”
双儿心中不满这些人如此诋毁小姐的名声:“小姐!”
粗犷男子见亭亭玉立的楚心悠戴着面纱,听声音如此动听,这面纱中的脸想必也差不了多少,面带邪恶的笑容向楚心悠走去。
周围的男子都在起哄,并无一人出手相救。
楚心悠见前方的男子肥头大耳,满面油光,心生厌恶,还未等男子上前,左手一动,一根银针便插入了男子的右腿,男子吃痛跪倒在地。
楚心悠冷声道:“公子,何必行如此大礼。”
男子一怒:“你做了什么?”
楚心悠冷着脸,轻笑一声:“什么也没做,双儿,走!”
二人准备上二楼雅间,身后传来男子的怒吼:“给我把这俩娘们抓住,重重有赏!”
一手捂着右腿,一手指着楚心悠,众人一见,便纷纷上前抓楚心悠和双儿。
楚心悠伸手把双儿推开,挡住了一群男子,向身后的双儿说道:“你去找娄逾!”
说完便手执银针与一群男子打斗了起来,双儿见状,更加着急,小姐身上可是有伤的,她急忙向二楼跑去。
楚心悠见前方成群的男子一拥而上,侧身一躲,一群男子相拥扑倒在地。
楚心悠大笑一声:“真是不自量力!”
粗犷男子见状,抓起身前的酒杯就向楚心悠砸去,楚心悠一边躲过其他男子的纠缠,根本无意理会另一边的酒杯,眼看酒杯就要砸向楚心悠的面上,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外进来,一手把楚心悠拥入怀中,一手捏住了前方径直而来的酒杯。
随手一扔,酒杯砸到了粗犷男子的头上,流出鲜红的血液。
男子感觉到头上的疼意,准备向前方相拥的二人骂去,一眼看过来,一惊,跪倒在地颤抖着身体:“小民有眼不识泰山,五皇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