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一把握住了她的鞭子,将鞭子夺了过去,见她那双冰冷的眼眸,总觉得异常熟悉。上前紧盯着她,握住了她的手。
她冷笑一声,趁着他走神之际,将银针没入他的手中。
“你还不配知道!”
男子吃痛的松开了手,有些恼怒这女子,见中了银针之处不断的发黑,厉声吼道:“你真是卑鄙!”
卑鄙?她根本就不是南祁的对手,要不想办法,根本就拿不下他。
南祁中毒之后本性暴露了出来,十分暴戾,直接将她逼到了角落之处,不知何时,二人的身影已经走了这么远,刚才没有注意,肯定是南祁故意引她过来的。
二人的身影已经到了一个悬崖之上,她看了一眼身后的万丈深渊,忽然一股寒风冷冽的出来,孰不知周围没有一人。
“把解药交出来!”
她是不会把解药交出来的,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左右看了看,并未发现他们的身影,难道他们跟丢了?
她的脚步缓慢的朝后移动,脚底的泥沙摩擦发出很大的声音。
南祁明知她不会跳下去,现在局势对他有利,要不是中毒了早就逃走了,何必和她还在此纠缠。
见她不为之所动,继续怒吼着:“再不把解药交出来我们就同归于尽!”
南祁是下了狠心要拉着这女子陪葬了,南祁上前一步,她没有后退,冷笑一声,从怀中摸索出了一个玉瓶,南祁正以为她要给解药的时候,她扬起手一挥,解药落入了万丈深渊,不见踪影:“你要解药啊?下去取吧。”
“你去死吧!”南祁将她猛地推了下去,带着一股冷冽的笑容:“你要寻死我成全你!”
她的身子突然之间腾空,感觉到了冷风灌入了衣袖脖子之中,上方漆黑的一片,急速落下的同时看见娄逾的面容:“娄逾,抓住他!”
不能再这么紧急的时候功亏一篑了。
本来准备解救她的娄逾,看了下方黑蒙蒙的一片,准备一跳而去,却被南祁给纠缠了起来:“你们想救她,别做梦了!我是不会让你们去救她的。”
南祁在上拖延着时间,只要时间一长,这女子必死无疑!
楚心悠在半空中迅速的落下,正在要沉重落地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处出来,迅速上前将她抱入怀中,二人翻滚在地,一直在一个石头前才停了下来,男子发出了闷哼的声音,显然是后背撞到了身后的大石之上,而她在他的怀中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这个怀抱十分熟悉,连身上的味道也十分熟悉。
她抬起头看着那张脸上隐忍着难受,总有一股熟悉的感觉,看着萧迟,冷眼说道:“你究竟是谁?”
她与萧迟素未蒙面,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强忍着后背上的痛楚,坐起了身子,收敛起了平时那副嬉笑的面容,认真的看着她,传出带有磁性的声音:“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她的脸一瞬间苍白,心情难以平复。
是他!
为何她一直没有发现,萧迟就是穆易萧。
那日在城中萧迟相救之时便觉得熟悉,后来这样的想法不了了之了。
萧迟本是一个嬉皮笑脸之人,和穆易萧一点也不像。
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双眸正紧盯着自己,她就觉得心突然猛烈的撞击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笑了笑。
周围竟是漆黑的一片,一直不明他为何三番四次的上玄王府,现在突然明白了。
穆易萧艰难的抬起了手,想要挽留什么,她却后退了一步:“你来做什么?”
“到现在你还在记恨我?”穆易萧不禁苦笑一声,他千辛万苦打听到了她的消息,放下了易国的一切,千里迢迢来到南国,不过就是为了再看她一眼罢了。
记恨吗?她也不明白,只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罢了,萧迟就是穆易萧,那日在宫宴之上,萧迟为何突然帮他们,她也全都明白了,因为是他,他太了解她的心思了。
缓缓摇了摇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淡定自若的看着他,二人之间的距离虽然小,却隔了仿佛千万里。
穆易萧看着她那张陌生的脸,唯独那双清澈的眼眸才是他所熟悉的:“娄逾向我请辞之时。”
他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她的死而再难过,娄逾的突然离开,让他不禁在怀疑楚心悠的死,也许并没有死,派人去找尸体,发现早已不知去向,这一年多以来一直在四处寻找,只为得到她的消息。
时隔已久再一次相见,说不出的复杂。
“嘶!”穆易萧急切的想要站起身子,却撕裂了后背上的伤口。
他身上的衣袍已经染上了鲜红的颜色,身后的衣袍大多数已经被石头割裂了,一眼望去竟是触目惊心,血肉模糊。
她本想一走了之,却还是狠不下心来,走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推开了他伤口处碎裂的衣襟:“你忍着点。”
血肉模糊的背让她的眸中泛着许许疼意,身上携带的药在坠落山崖之时全都掉落,不知去向,不得不在附近找了一些新鲜的草药碾碎涂抹在他的后背之上,每一次涂抹之时,都能感觉到他倒抽气,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这伤怕是得养好一阵子才能痊愈了。
他感受到后背上指尖的温暖,不知何时,这一丝温存他也心满意足了。
她忙了许久才将他后背之上的伤口全都清理干净,包扎了起来。
处理完伤口她都在观察这里的地形,山洞在三座山之间,而这个悬崖离山洞较远,应该是山的另一边,只是这四周太黑,根本就看不清具体的情况,她沿着悬崖那面墙朝着两边走,直到把这里的环境摸索出来之后,不禁大吃一经,这竟然是这座上的中间,四面都是墙,这个山谷正是被包围在了大山之中,唯一的出路便是爬上悬崖,方可离去。
只是这么悬崖如此之陡峭,穆易萧身负重伤,他们该如何离去?
突然间觉得这希望渺茫,只能等娄逾想到办法下来救她们上去。
忙碌了许久,不得不坐下身子依靠在身后的大树之上,周围根本没有任何气息,二人单独在一起,气氛也异常沉重,二人皆没有开口说话。
“心悠……”穆易萧最终打破了局面,只是他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的眼神看着其他地方:“你回去吧,易国还需要你主持大局。”
她打断了穆易萧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当初的欺瞒时过境迁,她虽然不恨,却总有一些隔阂。
“你和我一起回去。”
再次沉默下来,她现在还如何回去,一切都回不去了,他们之间不止是这一点的差距,还有舒月。
“要是你是来劝我的,那大可不必了,我是不会回去的。”无情的拒绝了穆易萧的话,她闭上了双眼,冷漠说道,“休息吧,他们会下来找我们的。”
穆易萧看着她那张脸,完全不原意再听他的解释,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确是太突然了,需要从长计议。
他去暗处需找吹笛之人之时,吹笛之人将他引到了山崖,这山崖中有一个山洞,他正是一路跟踪吹笛之人才发现的,见她从上面摔下来,他想都没有想就一跃而出紧紧的将她护在了怀里,只是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这个魂牵梦绕的女子,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的皇位是牺牲了她才得到的,得到了皇位,却没有想象之中那些快乐,他不得不放下了一切,千里迢迢来寻她,只是她根本就不愿意多看一眼。
他闭上了双眸,后背之上的痛楚根本就几步上心中的一分。
第二日一早,天刚微亮,她就惊醒了,感受到身体上不但没有风餐露宿的凉意,还有着一丝暖意,身上甚至还余留着那抹熟悉的余温,猛地站起身子,看向周围。
这里虽然深处大山,环境却极其优美,这山谷不大,却让人心旷神怡。
周围都是绿茵茵的草,还有一个清澈透底的湖,而穆易萧此时正在湖边站着,修长的身影倒影在了湖水之中。
她朝着湖水而去,清洗了手上的血迹,站在他的身后:“血已经凝结了,我替你清洗一下吧。”
毕竟他看不见摸不着,根本没有办法清洗,昨夜没有发现这个湖,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现在清洗之后再上药,应该会好许多。
穆易萧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润湿了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后背。
“心悠,你还是担心我的。”
她的手骤然间顿了一下,瞬间恢复了本来的模样:“要是今日不是你,我也会如此待他。”
凉薄之意。
穆易萧的脸色有着细微了变化,是啊,她没有理由再关心。
“我带你上去吧。”
穆易萧见她处理好了身后的伤口,习惯的将手向她的腰上搭去,她却后退了一步:“不必了,你身上的伤很严重,即使你用尽全力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平安上去。”
她这是在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