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拿出很费力地拿出一个大盒子，我凑近一看，里面装的居然都是画像。
每幅画像的右上角都有编号，从N1开始。
N31，就是指其中的第三十一幅画吧。
果然，秘书数到中间的时候，把画抽出来，递到我手上。
上面画着客厅的一角，构图并不复杂，色彩却很有张力。
我对绘画没有研究，无法做出更深刻的评判。
秘书把画拿给我之后，又摆出服务行业标准性微笑。
“这，这画是要挂哪儿呢？”我满头黑线。
“画不是拿来挂的，是要把画里的内容按一比两百的比例转化为实景！”
什么？不是逗我？
“你可以随意摆放在这层楼的任何一个位置，所需要的东西可以找部门协调！”说完，她递给我一本厚厚的通讯录。
粗略一数，光是顾氏本部就有二十多个部门两百来号人，更别说下面的子公司了。
特么的全都有病吧！
“顾，顾总经常玩儿这个？”
“这不是玩儿，是公司新项目的研发试验！”
不要太一本正经，老板有病就有病，找借口没用。
顾言城，真是奇葩中的波音七四七。
“现在是下午两点，公司六点下班，请注意时间！”
言下之意，仿佛是在提醒我，别耽误他们下班。
左手拿画，右手拿通讯录，我脑子空空，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该问谁呢？左思右想，朋友圈儿里好像没研究这个的。
拿出手机刚打开微信，又看到楚楠的名字多了个红圈。
那女人自己没号吗？点开一看，居然是十几个小视频。
“我把墙上的装饰都换了！”
随着视角的切换，她几乎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拍了下来。
我后悔，早知道这么无聊，就不该手贱。
每个月手机就那么点儿流量，全被她给败光了。
这时，我发现，墙上新换的一排画风格和我手上的差不多。
“你还会欣赏艺术？”这句真心不是讽刺。
“我在英国主修的就是美术绘画。”难得我们俩也能心平气和的聊两句。
简直就是救命稻草啊！管他什么恩怨，该利用就利用……
于是我把那幅图发了过去，故意用挑衅的语气质疑她懂不懂。
果然，林文姝顺利上钩，在我有意引导下，她可以说是很用心的解答了每一个问题。
我一边跟她在微信聊，一边给需要的部门打电话，不时还要厚着脸皮找秘书帮个小忙。
总而言之，我的策略是对的，不到四小时，背景板顺利搭建。
秘书看我的眼神是惊讶的，因为她已经打开了外卖软件，看来是做好了加班的准备。
我给林文姝发了个红包，一码归一码，我不想欠她人情。
“戚渺渺，你才二百五呢！”
话虽这么说，她并没把钱退回来。
长吁一口气，嘴角勾笑，我无比自信地往顾言城办公室走。
跟在顾言城身边，拼的不是体力，是智力。
“顾总，您要的东西已经完成！”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目光紧随顾言城，企图看到他眼中的惊诧。
只可惜他的面部仍然没有一丝波澜。
他起身，和我擦肩而过，视我为空气。
我无语，低头跟在他身后，准备等他验收。
当顾言城看到实物时，脚步稍稍顿了顿。
我暗自窃喜，看来我做出的成果超出了他的预期。
顾言城就这么放缓了步伐，连下脚的力度都轻了许多，仿佛他要走进的，真的是一幅画一般。
客厅一角，有沙发，有阳台，花瓶里的向日葵生机勃勃。
我连花瓣有几片都调整过，这幅画的还原度可以说是九十以上，只是不知道顾言城看到账单之后，还会不会再把类似的活儿交给我。
他就这么轻轻地走进去，轻轻地坐下来，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仿佛里面都是泡泡，一碰就碎。
这家伙突然转性了？我看不明白。
他依然静默，我偷偷瞄一眼侧颜，竟然有一丝柔。
我以为自己眼花，死命盯了半天，那种柔却并未淡去。
这家伙好像投入了感情……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给你一个小时，回去收拾行李，我在这儿等你！”
我还在走神，冷不定听到这句，还是吓了一跳。
是要出差么？我竟然有些兴奋。
清楚了他的行事风格，我也没多问一句，转身就走。
急匆匆回到家，一开灯，才发现家里有人。
“戚芸，你吓死我了！”我摸摸胸口，瞪她一眼。
“姐！”戚芸抬头，满脸泪痕，“民辉他不愿意跟我结婚！”
我无语：“你才二十五岁，着什么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