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个能想到的地方，就是租的房子。
她应该没那么大胆子去顾氏找我，毕竟门口的安保不是吃素的。
不管怎么样，先回去一趟，看看再说。
打定主意，我毫不犹豫地坐上出租车，直奔回家。
还未行至小区门口，出租车突然一个急刹。
抬眼一看，一辆黑色越野挡在前面。
“靠，会不会开车！”司机大叔冲外面狂吼。
从越野上下来一个黑衣人，轻轻敲打靠我这边的车窗玻璃。
我摇下车窗，一脸疑惑。
“戚小姐，顾先生有令，您只能在允许范围内活动！”
“你在跟踪我？”我皱眉。
“不，是保证您的安全！”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您住进酒店那天！”
都好几天了，我一点儿都没发觉，反侦查意识也太弱了。
突然回想起，每次在酒店上下电梯的时候，身边总有人晃来晃去，还以为是酒店客人，现在想来，那一层根本就只有一间房，看来也是顾言城的人了。
这家伙，有必要这么谨慎？
我只是觉得好笑。
“这样吧，我也不想为难你，我现在要去个地方，你开车送我去，如何？”
“对不起戚小姐，顾先生有令，您只能在允许范围内活动！”
他居然，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靠，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暗暗翻一个白眼。
看来得把这家伙甩开才行！
“好呀，那你把车挪开，我让司机往酒店方向开，OK？”
他点头。
等他重新上车，我给司机另外说了个地址。
出租车很快前行，没过几分钟便停了下去。
付足车费，我告诉司机在这儿等我，然后拉开车门，没命地开始奔跑。
这里是整个小区最大的菜市场，人潮潺动，挤进人流便能迅速消失。
我挤进人群，然后藏在鸡笼后面，其实离入口只有几米远。
按照顾言城的尿性，肯定不会只派一人跟踪。
果然，刚才那人迅速下车，朝我追过来，而越野车却未停，直接奔向了另一个出口。
心里有些小得意，跟我拼智力，似乎还差了点儿。
起身钻出人群，迅速跳回出租车。
甩掉了“尾巴”，我终于能静下心来思考老东西的事。
小区仍然如常，并没有因为这里出了个总裁夫人而张灯结彩。
想想也觉得可悲，在这儿住了差不多快四年，除了收水电气的老头知道我名字之外，其余没人认得我。
一直忙于挣钱，忙得没时间联系老朋友，结交新朋友，结果到头来只剩下孤家寡人，高兴或不高兴的事，都只能找戚芸倾诉。
其实戚芸人缘很广，总有朋友邀约，奈何还要腾出时间来陪我这个不靠谱的姐姐。
我依赖她的日子，必须要中止了。
轻叹口气，拿出钥匙打开门，却发现客厅的电视机开着，沙发上多了两个脑袋。
“谁？”
我下意识出声，却立马后悔。
房租还有三个月到期，正常情况是不可能有人在的。
妈的，管他是谁，先离开这儿再说。
一转身，却被人劫住去路。
居然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男人很年轻，看我的眼神很冷。
心里已经觉得不妙，抬腿想要踢他下身，却一掌被拍落，震得神经发麻，随即被反剪双手，出手干净利落。
越是挣扎，手腕越是惊骨的痛。
“喂，抓到了！”他懒懒出声。
沙发上两个人起身朝我走来，其中一人拿着手机，边走边说话。
“大小姐，人已经抓到了！”
大小姐？不祥的预感弥漫。
“你”字未出口，另一人突然朝我伸手。
鼻子被堵上，浓烈的酒精味，混杂着说不出的复杂气味。
我做了个梦，很不切实际的梦。
梦里，我和顾言城赤裸相见，在一张水床上纠缠。
他紧闭双眼，不断猛烈碰撞，嘴里喃喃叫着：“梦，梦……”
柔软的水床突然变成水池，我泡在水中不知所措。
水很凉，凉得刺骨，我忍不住哆嗦，然后睁开了双眼。
戴面具的女人，正拿着一杯水，慢慢从我头顶倒下。
冰块顺着水流下滑，落在我的双腿之间。
全身被五花大绑，和一张椅子紧紧连结在一起。
周围很空旷，摆放了很多机器，应该是一家在建的厂房。
慕清秋，毫无疑问，眼前的女人是她，尽管她的发型装束完全改变，面部全被遮挡。
顾言城说得没错，每个人的锁骨都是唯一的，更何况慕清秋的锁骨有稍微的不对称。
“慕总，为什么绑我？”我皱眉。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略显错愕。
“因为我只跟你结过仇！”说这话，我挺无奈的。
“哼，算你识相！”她摘下面具。
那一天，我其实根本没看清她的相貌，现在终于能近距离的详观。
确定她就是婚照里的新娘，现实中也很美，和照片里的无奈不同，此刻的她，眼神满是凶狠。
报应简直来得太快，后悔不该忽视顾言城的警告，可现在忏悔，好像也没什么用。
“慕总，其实我也不想的，命令是顾言城下的，我也不敢不听啊！”
眼下，必须把所有责任抛到那家伙身上。
“我知道！”慕清秋秀眉一挑，嘴角冷笑，“戚渺渺，可我能动的，就只有你呀！”
心里一沉，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真是没想到，顾言城居然会娶你！这是你跟他额外的交易？”
慕清秋的话语里带着很浓的不屑，玻璃杯的边缘抵住我的鼻梁，然后用力刮下。
火辣辣的疼。
我不知道慕清秋把我绑来是想怎么样报复，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拖延时间。
“你怎么会知道是我？”我轻声问。
“戚渺渺，虽然你差不多已经改头换面，那天也没看清楚你的脸，可是从新闻上的照片，我还是认出了你的下巴和唇形……”
玻璃杯在我嘴边打旋，这一回，力道轻了许多。
“还是那么性感！”
我欲哭无泪，万万没想到，跟林文姝斗个气，会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
“牛大宝那傻子，还挺得意地告诉我，你曾经是他手底下的员工，有个神秘客户用大手笔雇你，是他让你假扮的女同……这个客户，就是顾言城吧！”
她突然摔碎玻璃杯，碎片在地上溅开，蹦进脚趾缝间，微微的疼。
“顾言城早就知道我的事，才让你故意来勾引我！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语调攸地转冷，她看我的眼神已充满恨意。
看来她完全误会了。
其实，是顾言城自己想找个女人形婚，却无意间发现了你……
这话，我说不出口。
因为这会暴露他是gay的事实。
顾言城没在国内，保镖也已经被我甩掉，根本没人会来帮我。
“你，你想怎么报复我？”小心翼翼问出口，心情无比忐忑。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还是惜命，得先清楚这女人的目的，才好想对策。
“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
突然听到这句话，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
“当然要让你好好享受一番，再送你去极乐世界！”
说完，她一拍巴掌，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七八个人。
虽然都是男儿打扮，可从面孔上，一看便知，都是女性身份。
“这些都是我的宠物，今天嘛，就让给你好好享受！”慕清秋退到一边，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慕清秋，我现在是顾言城的未婚妻，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账？”耳根发烫，却动弹不得。
这句威胁早就烂大街了，可关键时候，无疑是最管用的。
“怕，当然会怕！”她冷哼，“戚渺渺，你知道我派人跟踪了你几天吗？只是一直没机会下手……现在顾言城去了日本，他那些手下顶多也会报告你是主动消失，至于去了哪儿嘛，当然就没人知道了！”
她的语速很慢，字字都如重锤，敲在我的心上。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太过自负，早晚会栽跟头！”
顾言城的那张脸，突然就清晰起来。
原来，他早就看透了我的本质。
算不算账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会儿我都已经死了。
可笑的是，明知生命已经快走到尽头，我的第一感受，竟然是无尽的迷茫。
我的这条命，带给最爱的人，是不幸。
所以，我完全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
本以为有了家，慢慢就能找到人生的定位，可是现在，好像已经来不及……
她们不语，只是静静地围上来，动作很轻柔地拉下后背拉链，把长裙一点点从绳子缝隙剥离开来，连同丝袜，彻底褪下。
我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仅剩内衣内裤。
这些人并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仿佛有些拘束，只是看我的眼神，飘忽不定的暧昧。
“哟，你这身上是什么？”慕清秋有些错愕，她走到我面前，伸手戳戳，皱起眉头，“你搞什么？身上弄这么多纹身贴！”
恍恍惚惚听清楚她的话，我已经没心情回答。
“行了，不废话了！你们谁先上！”慕清秋笑靥如花，“第一个敢上的勇士，我赏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