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渺渺，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听这话的意思，就好像我是故意脱成这样的，可，我是为了保命好不好？
难道要我在狗面前装烈女？靠，真是搞笑。
想想还是算了，跟他说了也是白说，更何况，这里完全是顾家的地盘，要是把他惹恼了，后果我无法预料。
眼前突然一黑，麻硬硬的布料磕得脸挺疼的，伸手挪开，面前的顾言城，居然赤裸着上身。
真是……突如其来的好福利。
光线充足，视角合适，八块腹肌看得清楚，线条勾勒明显，绝顶的好身材。
只是，眼神再适当温柔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先拿衣服遮遮，在这儿等我！”
说完，他捡起红裙，转身就走。
衣服很长，刚好能挡住我重要部位，我就跟躺尸似的，继续玩手机。
手机再度响起，还是简逸达打来的。
看来我不接，他会契而不舍地打下去。
犹豫片刻，还是按下接听键。
“喂……”
“嫂子，你没事吧！”简逸达的声音听着很热忱。
暗松口气：“嗯，还好！”
“顾少呢，他在你身边吗？”
“他……出去了！”
“渺渺！”下一句，他突然压低声线，叫出我的名字。
我吓了一跳，屏住呼吸。
转折来得太突然，我有些招架不住。
“你妈妈的事，需要我帮你处理吗？”他轻声问。
我愣了愣，下意识反问：“怎么处理？”
“随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背脊一股寒气，说真的，我还没有想过。
“渺渺？”
刚想答话，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一下子慌了。
“顾言城来了，先不说了啊！”赶紧挂断电话。
抬头一看，果然是他。
靠，怎么感觉就跟偷情似的！
顾言城面无表情走到我面前，把红裙扔给我。
而他，已换上另一套纯黑的中山服，衬得他更肤白。
裙子已经被洗干净，红得更耀眼。
“赶紧穿上，爷爷在宗室等你！”抛下这句，很自然地转身。
我立马坐起来，把裙子套好，这才站了起来。
“走吧！”欢快地跳下榻榻米，右脚踝的刺痛一下子让我腿发麻，一个趔趄，扑向顾言城的后背。
虽然我不是故意，可这会儿，真的把他抓得很紧。
很不幸的是，抓的地方不太对，两只掌心，都有被小米粒抵住的感觉。
顾言城身上的男人气息很厚重，加上好闻的香水味，形成一种曼妙而迷离的氛围。
我有些心慌，想放手，却又不敢。
隔着衣料，我只好用额头抵住他的后背，腾出嘴来解释。
“顾，顾言城，我，我不是故意的……脚，脚疼！”
刚才蹦起来那会儿，我真的忘记，自己的脚受伤了。
顾言城没有动，好像就默许了我的放肆。
“戚渺渺，你真是……”
真是什么？我竖起耳朵，话却戛然而止。
他转过身，轻搂住我的腰，很强势地将我引向他身体上靠，然后一步一步往外走。
有他的支撑，身体轻盈了许多，于是抬起右脚，借助他的力，和他同步而行。
顾言城说的宗堂，好像很远，可有他相助，再远的路程，似乎都变得轻松起来。
其实这里的风景还挺不错的，沿途过去都无人打扰，青幽幽的草木交错而落，五彩的鲜花点缀其中，偶有飞鸟掠过，吟唱着动人的歌曲……
心，开始悸动，偷偷瞄一眼顾言城，却表情如昔。
一个字，冷。
哼，没一点儿情趣！
我撇撇嘴，脑中却瞬想起梦。
他和梦单独在一起，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应该不会，因为那个男孩，差不多跟他一个类型，也是一脸心高气傲。
注定会有人先妥协，看梦被保护得很好的样子，顾言城对他，肯定很宠，说不定每次跟他说话，都是轻言细语……
一声凄厉的狼嚎，瞬间清醒。
特么的，干嘛要分析他们俩？关自己屁事。
虽这么想，心里还是隐隐难过，下意识地站直。
我对他而言，只是契约的伙伴，本来，就不该奢望得太多。
“戚渺渺，还想摔跤？”
话音落，整个身体又倒进他怀里。
刚刚筑起的防线一下瓦解。
算了，暂时妥协，于是乖乖靠着他。
他的手臂强而有力，被他环绕，一点儿也不用担心会摇晃。
终于，他带我来到一处很古朴的房子前，然后将我拎起来，跨过高高的门槛，再放下。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感觉自己就跟傻蛋似的，被他随意操控。
宗堂，就是祭拜先人的地方，老家也有，不过都是些很矮的小木屋，摆的牌位也没几个。
而眼前，却是整整三排的灵位，粗略一数起码二三十个，真是个庞大的家族。
“先上香吧！”冷不丁听到顾山说话，吓我一跳。
他慢慢从黑暗中走出，一身白色中山服，气势逼人。
我有些懵，他在跟我说话？
不确定，于是只好望向顾言城。
顾言城的表情十分肃穆，从他那个角度望去，应该是盯着牌位的最后几个。
他松开我，慢慢跪了下来，然后用双膝交叉前行，点上三柱香，拜三拜，最后把香插进香炉。
顾山还看着我，可又不说话。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只好硬着头皮也跪下来，模仿顾言城的动作，给祖先上了三柱香。
顾家的列祖列宗，虽然以前骂过你们，可都是无心的，你们也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默默地道完歉，我睁开眼，转头一看，顾言城还跪着。
他的视线依然未变，黑眸沐上尘埃，透出淡淡的哀，就好像在回忆他永远失去的心爱之物。
我眯着双眼，仔细看看后面灵位，心里咯噔一下。
数字的刻字太小，我看不清，无法推算时间，可最后两个牌位的落款，都是“爱子顾言城”。
原来，他跟我一样，父母双亡。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失去双亲的，难道是被他爷爷带大的？
那才真是日了狗，难怪性格这么不讨喜，还偏爱阴柔系小受。
“顾氏祖先在上，保佑孙媳早日给顾家开枝散叶，延续我族血脉！”
顾山跪在我前面，很大声地说着这番话，然后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地面不是木板，而是很古老的石头堆砌，能磕出声音来了，可见有多大力。
我的天，顾山想抱孙子的愿望如此强烈，怪不得会答应顾言城娶一进二的要求。
说真的，心情有些复杂。
“戚渺渺！”
顾山突然很有力地叫出我名字。
“是！”游离的灵魂瞬间回归。
“你其他的事，我不想管！你只用做一件事，就是替我们顾家生孩子！这也是我同意你进门的唯一理由！”
“是，爷爷！我知道了！”不屑归不屑，表面上还要装成乖宝宝。
“阿城，你提的要求我已经办到，以后绝对不允许在我面前耍花样！”
顾言城没回答，只是点点头。
说得这么隐晦，应该是指梦的事吧。
他究竟，会怎样安置梦……
“走吧！”顾山起身往外走，“中午留下来吃饭！”
“不用了爷爷！”顾言城自己先起，然后把我拉起来，语气冷漠得出奇。
“渺渺她不舒服，刚才流了很多鼻血，我想带她去医院看看！”
这个托词，我打满分。
我还没有娇贵到流个鼻血都要看医生的程度。
“随你！”顾山并未挽回，也没有停步，没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我终于松口气，应该算是完事了。
身体骤然被打横，额头触到坚实的胸膛，还挺疼的。
“顾言城，下回你抱我能不能先预警一声啊！”我很不满地抗议。
“再废话，自己走回车里去！”
没有人帮忙，我恐怕只能爬回去，于是立马不吭声了。
玛莎拉蒂的后备厢开着，几个人正不停地往里搬纸箱子，看上去还挺沉的。
趁顾言城经过时，我伸长脖子看了看，后备厢几乎快塞满了，于是好奇地开问：“这些箱子里面装的什么？”
“刘妈的东西！”
“哦！”我瞬间没了兴趣。
他把我扔进后座，自己则钻进主驾的位置。
“干嘛不让我坐副驾？”我挣扎着坐起来。
“不想听你废话！”
说完，汽车一下就冲了出去。
我赶紧躺下，紧紧拉住后排的安全带。
哼，你不听，我还不讲了呢！于是，堵气地闭上眼睛。
没想到这一闭，还真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汽车已经停在别墅的草坪，后门大开，傻蛋在我下面睡得贼熟。
再一看前面，哪儿还有顾言城的身影？
靠，这家伙……
空气中弥漫着很奇怪的味道，有血，有腥，混杂着粪便的恶臭。
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懵。
“少夫人，你醒啦！”刘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颇有些刺耳。
我赶紧调转头，打开另一边的门。
原因，一目了然。
刘妈面前摆了三个大盆子，其中一个盆里堆满了拔好毛的飞禽，中间的盆里一汪热气腾腾的血水，另一个，还堆了一半没拔毛的。
说真的，这里面没几只是我认识的品种。
“这些都是山上的野味，还有我养的鸡鸭，对少夫人的身子都是极好的……”
“顾言城呢？”我听得头皮发麻，赶紧打断她的话。
刘妈愣了愣：“少爷他刚回来，就接了个电话，又出去了！”
所以，来不及花十秒钟时间将我叫醒，换辆车就走了？
能让他如此紧张的，不会有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