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一时不知道接什么,怕这种时候话一旦说不好让好不容易请来的纪工掉头走人。
但我实在按捺不住了开口道:“出来做事为钱为名,生意场上讲究共赢,一旦名利双收更多的是赋予社会发展的责任,当然隐不隐退是纪工的自由,但总不能钱赚够了名气有了就撂挑子不干了吧。”
此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盯着我,只有老秦悠闲的端起茶喝了一口,纪函黑色的眸子静静的盯着我,我也大胆回视他。
大半年未见,他似乎沉淀得更加深沉,只往那一坐,就自带强大的气场,虽然我硬着头皮和他对视,但心里早已不安的打气鼓来。
随即,他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秦总,我从不打马虎的仗,要么不接要接就绝对不会草率收场,但实际情况是我目前并没有时间。”
“时间挤挤总会有的。”
我才说完,就听见老秦在旁噗哧了一下然后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一副正经样:“按照我们的项目周期1年就够了,当然,以纪工的能力我想压缩到7个月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秦说完纪函微皱了下眉还没等他做出答复我立马接道:“或者,两个月。”
我的话让老秦歪了下身子悄声对我说了句:“老妹,两个月时间太紧。”
我朝他扬起一个笑然后转向纪函:“我以安信咨询公司CEO的身份正式向你发出邀请参与关于南京旧城区改造项目,就如我刚才所说有了纪工这样的地位和成就,为家乡做出点贡献应该也是社会责任吧,况且,我想以纪工的能力压缩到1个月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在纪函脸上看到了诧异的神色,当然,要说到诧异,最为吃惊的应该要属我右手边这位。
纪函随即唇角不易察觉的扬了一下:“我现在不好给你答复,需要进一步了解项目情况和内容。”
“可以,没问题,我会尽快把材料整理出来连同合作报价一并发给你。”
纪函抬了下眼皮站起身:“那么秦总,我还有事,恐怕得先走了。”
他的语气并不是征询而只是告知,秦子荣手指轻抬了下,那个高妹立马软声道:“纪工,要么留下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嘛。”说着手就准备搭在纪函的胳膊上,纪函顺势站起身,那高妹碰了个空。
以秦子荣的身份当然不可能再拉下脸挽留只能摆了个请便的姿势。
纪函刚转身我想起什么站起来朝他说道:“对了,你的号码方便留一下吗?我好联系你。”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会打给你。”
“好,我就在广东等你。”纪函没再说什么大步离开。
纪函走后其他人都盯着我发愣,那最后一句“我会打给你”无疑把我们认识这层关系给揭露了。
我是不确定老秦知不知道我和纪函认识,但就刚才在酒店外面碰见我就立马拽我进来那副没安好心的样子八成是心中有数,只可惜老秦千算万算还是替我做了嫁衣,他大概怎么也没料到他找纪函有项目要谈,我也有!而且,我还正愁找不到他人呢!
所以此时老秦眼睛微眯指着我:“看不出来啊,唐雨。”
我抱歉的朝他笑了笑,他手一挥:“既然你生意谈成了,走,请我喝酒。”
怎么说也是借着老秦这个平台和纪函搭上线,请他喝酒还不一句话。
老秦让司机把我们送到一家酒吧门前,我们两进去后到二楼要了一个卡座,视野不错,正好可以看见一楼舞池里尽情扭动的男女。
酒很快就上来了,服务生为我们把酒调好倒上,老秦拿了一杯往我面前一放:“你先自罚吧,算是跟我赔礼道歉,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我把酒一推:“要道歉也是你先来。”我还没说他不安好心一事他倒责问我阶梯登天起来。
老秦哈哈一笑爽快的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完了指指我:“我就知道在我傅老弟身边待过的人就没有善茬的,你啊,好的不学,尽学他的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我摇摇食指:“错,他把这叫做捷径。”
“所以这就是他的本事,坏的说成好的,死人说成活人!尽把生意场上的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啊,他在的时候,这些事也不需要我绞尽脑汁了,他那脑袋里面有的是…嗯哼,捷径!”
楼下歌手正在动情的唱着歌,句句婉转动听:
“我怀恋的是无话不说,
我怀恋的是一起作梦,
我怀恋的是争吵以后
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我记得那年生日
也记得那一首歌
记得那片星空
最紧的右手
最暖的胸口
谁记得
谁忘了…”
我的眼里沁出湿湿的泪水,抬手拭去,老秦重重的往我面前又放了一杯:“来,喝酒!”
“好,喝酒!”
那晚我和老秦有点杠上的意味,好像暗自较劲看谁先倒,但我那晚发挥超常,二、三十杯下肚愣是没反应,老秦的状态似乎也和我不相上下,他拿起一旁的洋酒看了看:“八成是假的。”
我憋着笑:“也有人用假酒来招待你秦总,真是稀罕。”
老秦把才上的果盘往我面前一堆:“也只有你敢,胆大包天!”
我吐吐舌头把一片西瓜丢进嘴里突然想起什么问老秦:“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认识的?”
老秦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往软座的沙发上一靠:“我傅老弟最耿耿于怀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哈哈。”
“别开玩笑,说正经的。”
“好,说正经的,年初的时候,他打电话叫我查纪函的联系方式,让我叫人把你的地址报给他,我当时还奇怪大晚上的我这老弟让个男人找自己老婆干嘛,那时候我就感觉事情不对劲了。后来呢?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和那位本事通天的纪工有没有背叛我老弟?”
“去你的,我和纪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老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个纪函和傅铮一样,都属于一肚子货但自命清高难搞的人,我傅老弟是太臭屁,一般人入不了他法眼,所以整天一副嚣张的气焰,那个纪函呢,就低调多了,此人感觉油盐不进,捉摸不透,以你对他的了解呢?”
我挑眉看着老秦:“你套我话啊?”
老秦爽朗的笑着:“坏东西,怎么能是套话呢,这叫资源共享。”
我凑上前很认真的对老秦说:“不瞒你,我和他认识有十年了,我对他可以说依然一无所知。”
“但我从来不怀疑傅老弟的感觉,就像他对经营策略上的判断,他既然在意那个人的存在,就说明起码你对他还有他对你,都非同一般,这点上你怎么打算?”
这次换我往他面前放上一杯酒:“秦子荣,谢谢你的关心,但别试图套我话,不管是生意上的还是感情上的,我都无可奉告!”
老秦把酒一口喝下:“有意思。”
夜里面我是和老秦互相搀扶着出的酒吧,我们两都茫得胡言乱语,把他的司机吓得不轻,把我送到一家酒店,他司机又拖着我的行李扶着我带我去开房间,老秦在后座把门打开满脸酒气的靠在车门上对我喊道:“老妹,我傅老弟的遗孀也是我的遗孀,后面有什么事记得还有老哥在。”
我朝他挥挥手,他司机一脸惨白的替我把门推开。
早晨醒来的时候头巨疼,看看周围半天都没缓过劲来自己在哪。
迷迷瞪瞪的进了浴室把水龙头打开洗了把脸抬头却看见镜子上一排红色的字“Hello,贪睡的小猫咪!”
我的迷糊瞬间清醒了猛地后退一步吓得大叫一声,惊恐的看着浴室里,并没有人,冲到房间里扫视一圈还是没有人,我再次走进浴室,洗脸台上放着一只口红,是我的,镜子上的字正是这个口红写上去的!
怎么会这样,我都到广东了,那个发信息给我的变态怎么会知道的,并且还清楚我的具体行踪?
一种深深的恐惧让我不敢再待在这个房间,我匆匆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门进了电梯,当到达酒店三楼的餐厅时,舒缓的音乐才终于让我紧绷着的神经稍稍缓和了一些。
十点钟早不早晚不晚的,餐厅里人很少,只有两个桌子上有人,我找了一个舒服的沙发把笔记本打开,把最新的情况在群里报备了一下,并和小宋他们合计着准备材料计算报价随时拿给纪函过目。
我旁边一桌是两男一女也像是外地来出差的,在一起讨论工作,远处的窗边坐着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头发是褐色的,扫了一眼只觉挺有品位的,但他看着窗外,从我这个角度看不见正脸。
点了一个三明治和杯咖啡,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一边看着小宋发来的职场装修设计图。
没一会,我旁边那三个人起身离开了,我还在和小宋激烈的讨论桌椅的空间利用问题并未太在意。
直到我面前的椅子被人拉开,眸光瞥见一个人在我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