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事后H先生信誓旦旦：“那天其实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我愕然：“那能算约会吗？不是陪你买衬衫吗？”
H先生提示我：“买完衬衫呢？”
“吃饭啊，”我回答。
“吃完饭呢？”
“各回各家啊。”
“其实那天吃饭完想再带你去看电影的，所以先前才借了车。”H先生说。
逛街、吃饭、看电影，这确实是恋爱约会三部曲。我盯着H先生看，没想到哇，这哥们走的原来都是套路，我竟然这么愚钝，一点都没联想到。
“哥，你真够可以的，我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我由衷赞叹H先生的良苦用心。
“那是因为你笨死了。”H先生对我的愚蠢嗤之以鼻。
092
话说H先生送我回家后，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登堂入室。其实是我光顾着难过，忘记了上回引狼入室的教训。
H先生熟门熟路地推开客厅里的那面镜子，走进我爸原来住过的房间看了看，回头又走出来问我：“你还租房子吗？”
我的眼睛哭得红红的，肿得睁不开。透过肿眼的缝隙，我看到H先生站在我爸的卧室门口，穿着熟悉的外套，突然间感觉好像我爸又回来了。
我原想拒绝H先生的入住，可在那瞬间，我突然舍不得他的离去。
我咬住唇说不出话。
H先生放缓了声音，再问我一遍：“我住进来好吗？”
我：“……好啊。”
“那我明天就把东西搬进来，可以吗？”H先生说。
我：“……这么急？”
“嗯，最近借住在刘鲆方那里也不方便。”H先生说。
我：“……好吧。”
“可是，为什么住刘鲆方那里不方便？”我好像抓到了重点。
“他和他女朋友住，嫌我是灯泡。”
“你等等，刘鲆方有女朋友了？”我有点吃惊。
“嗯。”H先生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犀利：“你很关心刘鲆方的私生活？”
“哦，不，不是的，”我连忙辩解：“我替别人关心一下。”心想齐七七的那颗少女心该受伤了。
“替别人也不必。”H先生严肃地对我说。
“我……你大爷的，你管得也忒宽了吧？”我在心里默默怨念。
093
我和H先生即将开始秘密的同居生活。
之所以说秘密，一是因为我们在同一楼层工作，大肆张扬我们合租的事情不妥。二来是因为虽说现在时代很开放，但孤男寡女同居一室还是有些招人闲话。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口舌，他在我家安营扎寨的事情，除了刘鲆方瞒不住外，我暂时连齐七七都没有告诉。刘鲆方几次在走廊里遇见我，总是把我从头打量到尾，好像我长出三头六臂一样，那眼神明显有些纳闷，我究竟有哪点勾搭男人的本钱。
仿佛H先生是个精英人物，会被我生生给祸害了似的。
我没理会他，我是租房子的，不是找男人的，别用有色眼光看姐，姐不屑。
H先生的行李是分几次搬到我家的。
我已经把原来我爸住过的屋子给整理了一遍，新换了床、被褥和家具。鉴于我太穷的缘故，布置房间的费用是H先生给我的。
他给我钱的时候，我才要客气地推脱，他比我还快地说：“这是房租。”
“房租不用这么多，”我原来租房子并没花太多钱。
房子是我爸关系特铁的战友叔叔的，他们在战场上结下生死的情谊，他原来想把这房子送给我爸，在我爸斩钉截铁推辞下，只得收很少的租金把这旧房子租给我们父女俩。
“给你就收下。”H先生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拉，“有多余的你把我房间捯饬得舒服点。”
“布置房间本来是房东的义务。”我拿着钱有些迟疑。
“拿着，我赚的比你多。”H先生一语中的。
我立刻哑声了。
我小的时候和我爸过着捉襟见肘的清贫生活，曾经觉得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我长大后才发现，真的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