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尘仿佛就在等我问这句话,他胸有成竹地说道:“那就看菲菲愿不愿意相信我了。”
我想了想,说道:“好,我答应你。”岑子尘似乎就在等我说这句话。我说完后,他便把桌子上的袋子递给我,说道:“你,后天中午十二点去天香楼,把这东西交给二楼天字号包间里的客人,只说我有事出门,由你代劳将东西转交就可以。不要盯着拿个人的脸看,那人会不高兴的。”
我看着他,有些疑问。“为什么?他的脸有什么奇怪的么?”
岑子尘站起身来,低头看着我说道:“没什么,你只需要照做就是了。东西给他后你就可以回来了。记住,这袋子里的东西很危险,千万别打开看哦!还有,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要是被江少华发现了,你们可走不了咯!”说完便大步向餐厅走去,喊道:“莲姨,你是不是炖了汤?给我盛一碗。”
他他他他……他还要在这里喝汤!
也是,这房子,丫鬟,甚至莲姨都是他的人,人家在这里喝汤也是正常的。
我郁闷地看着如意,又看了看这袋子,有些害怕。岑子尘说这袋子危险?里面不会有炸弹吧?
“放心吧,里面不是炸弹。”声音从厨房穿出来。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会读心术么!
“你刚才不是在问我么?”岑子尘含糊不清地喊道,嘴里一定在吃着排骨和莲藕!
原来我……已经问出来了么?我赶紧站起来把袋子拿到我房间门口的柜子里,又往袋子旁边放了些东西,这回应该很隐秘了吧?
我藏好东西,走到客厅,发现他还在餐厅。我只好回到房间,喊道:“怜心,我要休息一会儿,等下岑少爷喝完了,记得好生送走!”
厨房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我也没搭理,直接上床午睡了。
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到傍晚了。岑子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雀屏正在和如意在客厅里玩耍,我看了一会儿,便笑着回到房间里的阳台上看着窗外。
天气逐渐冷了起来。上海的冬天不像北平,这里很少有下雪的时候,听江少华说,这里几年也不会下一次雪。我有点想念北平的雪花,北平的寒风。如果,真的要和少华离开,我们应该可以到北平。
想着,我心里似乎感觉安慰了许多。但是阳台没有多余的外套,而我也没有穿的很多,似乎又些冷。可是,我贪恋这样的自由,喜欢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看着楼下的男男女女开心地走着,笑着。我想和他们一样,不再是舞女,不再是戏子,只是个普通的女子,种地,养鸭,自由自在。
突然身上变得温暖了起来,我转头一看,不知是谁给我披上了外套。只听身后那个带有磁性的声音说了句话。
“傻丫头,想要冻死自己么?”
江少华?我转过来一看,果然是他!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他的怀里!江少华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便笑着抱住我。“这是怎么了?才一会儿不见面,这么想我?”
我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我把头闷在他怀里模糊不清地说着:“嗯,想你了。”
江少华似乎在笑,我感觉他的胸膛在颤动。
“好了,再不起来,你就要憋死了。我可不想让我的女人就这么没了。”
我被他的一句话吓得赶紧抬起头来,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唇也落了下来,像是在盖章一样盖在我的嘴唇上。只是那轻轻一下,他便抬起头来,像是得到了宝贝的孩子一样看着我。
他的……女人?
他带着我回到了卧室,他让我坐在床上,随后拿了椅子坐在我的旁边。
“菲菲你知道么?在我小的时候,我家里曾经给我定了们亲事。是陈家的大小姐。可是后来陈家……你知道,出了事。后来的几年里,我曾相信,她应该没有死,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是她回来了。”
说到这,他有些不好意思,便拉着我的手继续说着。
“可是后来与你多相处,我才知道,你不是她。你比其他女子更坚强,更勇敢,更善良,更聪明,你身上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我……我想要去和母亲说,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我听他说完,脸上早已爬满感动的泪水。我没想到江少华竟然不介意我的身份,愿意娶我!
少华说完后见我没反应,抬头一看,被我的泪水吓了一跳
“怎么了?菲菲?你不愿意么?”
我点头,用力地点头,带着哭腔说道:“我愿意!少华!我愿意!”
少华听到了肯定的回答,也变的开心起来,做到床上抱着我。我沉浸在这喜悦当中,丝毫没想到,之后的不久,他会说他恨我。
我从他的怀抱里出来,想了想,问道:“少华,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回北平,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他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菲菲?怎么想起来要回北平?”
“不是的,如果我能把我的卖身契赎出来,如果我们有一天不能再在上海呆下去,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北平?”
“为什么这么说?”少华想了想,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怕母亲不同意?你放心吧,她不是那种迂腐之人。”
“可如果她就是不同意呢?”我穷追不舍。
“好好好,傻丫头,如果她不同意,我就带你去北平,好么?”他迁就地对我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松了口气。他见我似乎放松了下来,就站起身来,说道:“我刚才是给你送药来的。砚秋给你开了些养胃的药,等下叫莲姨先给你熬些喝上,这些够喝一个礼拜,等喝完了我再让他给你送来一些。”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那你现在要走了么?”
“是啊,我要赶紧回去,征得母亲同意,好把你这个傻丫头娶回去啊。”说着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我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我害羞地笑着。少华见我脸红,便笑着牵着我的手走到客厅。拿起了外套,刚走到门口又回来抱着我嘱咐道:“这两天天凉了,出门记得多穿衣服,你胃不好,切不可再贪吃了。我走了。”说完便笑着转身离开了。
他走的快,没有发现身后的我正因为他的善良而内疚的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