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俏俏没想到会在家附近看到这两人。
她知道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是一对欢喜冤家,拌嘴斗气更是家常便饭。
只见季远抓住凌小小两只胳膊,脸色俱厉,看样子这次气得不轻。
凌小小挣不开他,便开始拳打脚踢。
男人动怒了,旋身将她就势压到了墙上。
许俏俏瞪大眼睛,这是要当街热吻的节奏吗?这、这也太激情了点吧!
君牧野瞥眼趴在车窗边上的小女人,不由失笑,看别人吵架有这么有趣吗?那双大眼里闪烁着的八卦意味不要太浓了。
君牧野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小脸转过来,“有什么好看的?”
许俏俏转过脸,见君牧野神色淡然,兴致缺缺的表情,随口说了句,“你这人真无趣。”
男人眸色微暗,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在狭仄的车厢内响起,“要不要现在试试。”
“嗯?”她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老婆,我会让你见识到,我可以多有趣……”暗哑的声透着蛊惑意味。
许俏俏感觉他像是贴在耳边说话般,耳朵都麻了。
“不要!”她送他一个白眼,毫不犹豫拒绝。
他眼底划过一抹笑谑,“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想要。”
“君牧野,你、你正经点!”孩子还在这里呢,虽然听不懂,但她就觉得别扭。
“完美的性能促进夫妻感情和谐,夫妻感情好,家庭才美满,对子女的性格成长也有益……”
许俏俏发现,但凡扯上这种事,大魔王的歪理总是一套套的。
“况且,跟自己老婆正经,那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对他毫无吸引力。”
许俏俏动了动唇,愣是找不出反驳他的话来。
她瞪了他一眼,面对这凶猛的食肉野兽,沉默才是明智的选择。
许俏俏转过头打算继续关注时,正好看到凌小小挣开了季远,而季远面容在白炽的路灯下显得有几分狰狞,他扬起了手。
许俏俏心头一紧,睁大眼睛。他不是想打女人吧?
印象中的季远,总是玩世不恭,有些恶趣味,也有点花心,但却完全看不出有暴力倾向的人。
打女人可是很失风度修养的,许俏俏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这俩人到底是在闹什么?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
许俏俏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开门下车。
“你要干什么?”君牧野拉住她的手。
“过去看看啊。”
“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别插手。”
“可是……”许俏俏蹙了下眉,有些担忧。
“你现在过去,只会造成他们的尴尬。放心吧,季远不会打女人。”
许俏俏看了看他,又转眸看向街对面。季远举起的手,倒是半天没有落下。而凌小小则倔傲的仰起小脸,像是挑衅。
这时,君牧野发动了车子。
“诶,你干嘛……”许俏俏猛地扭头看他,都还没看完呢,怎么就走了。
“回家睡觉。”君牧野说。
好歹也是朋友啊,这男人也太漠不关心了吧。
许俏俏从后视镜看去,见季远强行将小小往车里塞。车缓缓开远,直到视线被隔断。
另一边,将凌小小压在墙上想要强吻她的男人,被她俐齿狠狠咬破嘴后,口腔里蔓延的血腥也令他漂亮阴魅的桃花眸染上了暴戾。
可这都不足以令他气得想打人,真正激怒他的,是她那句“我就喜欢跟别的男人上床,那又如何?你是我的谁,你管得着吗?”
季远真的是被她激得失去了理智。
“混蛋,放我下去!你到底想干什么——”凌小小被他困在车内,车门被反锁起来,她气急败坏的瞪着他。
“上了我的床,你还想逃?那也得看我放不放你走。”
“怎么的?难道你还想对我负责不成?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玩玩就好了,不必这么较真。”
凌小小那无所谓的态度令他怒火中烧。
他拽住她手腕,劲道大得像要捏碎她似的,俊脸铁青得骇人,“说,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凌小小经常将他气得抓狂跳脚,却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吓人的样子。她忍着疼,“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这是食髓知味,就迫不及待想找别人试么?”
“不多尝试几个怎么知道谁更能满足我。你的碰触令我觉得恶心!还有,我已经收了你母亲的支票,她开的价钱令我很满意,足够令我衣食无忧好几年了。所以我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你——”季远狠狠瞪她,想到她爽快的收下支票,还当着他母亲的面说的那些话,更让他亲眼看到她跟别的男人衣衫不整的样子,他手劲不禁更用力了,他也气得口不择言了,“你他妈真够贱的。”
凌小小心头一刺,脸上却扬起市侩现实的笑,“对,我就是这么贱,我就喜欢拿着你母亲的钱去养小白脸,他们不会给我气受,活又好……”
季远脸色愈发阴沉。
“好,你这么喜欢钱是吗?”他猛地甩开她的手,从皮夹里掏一张黑卡朝她脸上扔过去。
凌小小只觉得面颊一痛,随即耳边响起残冷无情的声,“这么喜欢男人上你是么?我有的是钱!只要你把我伺候得舒服了,你想要多少我给你!”
凌小小一脸愕然,眼底划过刺痛。“季远你这个王八蛋——”
她挥过去的手被男人攫住,随即扯她的衣服。
“你要干嘛——”
“以后我想什么时候上你,你就给我乖乖配合!”
“我X你大爷——”凌小小被他刺激得爆粗口。
“我就算跟个流浪汉也不会跟你!放我下去——”凌小小扑过去想去开锁,男人粗鲁地一把将她给推回座椅上,拉过安全带将她系住,随即阴沉着脸,动作利索的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轰然而去。
那接近死亡的速度,在马路上险象环生的穿梭。凌小小脸色煞白,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疯了么!
她紧紧抓住车顶上的把手,僵直身子,尖叫声全哽在喉咙口。
她甚至有一瞬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想跟她同归于尽。
……
许俏俏在接到凌小小电话时,是早上六点多。
冬季的天明总是来得比较迟,这个时候天还是暗沉沉的。
电话是君牧野接的,本不想吵醒俏俏的,可电话那端,凌小小哭得不行,君牧野到底还是叫醒了她。
许俏俏听她哭得凄惨,上气不接下气的,委实被她吓了一大跳。
赶紧问她在哪,凌小小报了个地名,许俏俏一听她在外边游荡,也急了,当下就匆匆穿了衣服要出去找她。
君牧野不放心她出去,让月嫂来看孩子,然后陪她一块去。
出了门,竟发现S市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雪花不大,却仍将这座城市点缀得梦幻。
气温也在一夜间降了不少。许俏俏穿着羽绒大衣,头上戴顶红色的毛球线帽,她怕冷,保暖装备很严密。
他们在路边找到凌小小,她披头散发,身上那件米色呢子大衣不算厚,里面一件长款毛线打底,堪堪遮到大腿,而她腿上却光溜溜的。
凌小小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低垂着头,身姿显得愈发单薄。
许俏俏一见到她就急着要下车,君牧野拉了她一下,随即拿出围巾给她戴上,这才让她下去。
许俏俏疾步走到她面前,“小小,发生什么事了?”
凌小小听到她声音,抬头,许俏俏便看到她眼睛红肿得跟核桃似的,也不知哭了多久。鼻头被冻得通红,小脸也冷得惨白。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许俏俏忙将围巾取下来围在她颈上,帽子也摘了下来。
车上的男人见状,蹙了下眉头。
凌小小见到她,鼻头翕动,瘪着唇,大抵是哭得太久,这会却哭不出来了。
许俏俏蹲下来,小手包裹住她垂放在膝上的手,那冰得刺骨的手令她皱眉。
“先到车上再说。”许俏俏将她拉起来,回到车里,与她一同坐在后座。
许俏俏刚生产完,身子特别的受不了寒。这才出去一下下,她都冻得抖了抖,也不知道小小在那坐了多久了。
君牧野从后视镜瞥了眼她们,随即将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些。他专注开车,也没开口说话。
许俏俏问她话,也不知是情绪还没平复下来,还是碍于君牧野在,也没吭声。
许俏俏看了眼前座的男人,又看了看小小,便暂时压下了满腹的疑问。
回到家里,许俏俏带她去了客房,让她先去洗个热水澡,又吩咐陈妈煮了姜水送来。
许俏俏看到她嘴唇肿胀,唇角边有血渍的凝固,脖子有若隐若现的痕迹,她一眼便看出来来。
她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大概猜到些什么。只是,她以为就是日常斗气争执,却万万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
她这副模样,活生生像被残暴蹂躏过似的。
凌小小家境算不上好,独立惯了,脾气躁了点,性格也莽撞了点,可遇到事儿却不大爱哭,顶多就是破口大骂。
以往她跟季远也不是没吵过架,通常都是一脸愤然的咒骂一番,过不了多久气便消了。
凌小小疲惫极了,面对俏俏的关心询问,她有气无力地道:“我想先睡一觉。”
她真的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俏俏见她精神状态也不好,便也没缠着她问东问西,让她喝下姜汤后,就离开房间,让她先休息。
许俏俏回到主卧,见君牧野正在换衣服,他一会得去上班。
她走过去,顺手扯了个枕头扔过去,就冲他发火,“都是你!”
君牧野扣着袖子的手停下,眼明手快地单手接住砸过来的枕头,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