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小反应过来,应了声,然后忙不迭地将签字笔恭敬递上。
笔走游龙,唰唰签完。
凌小小接过来看,是君大少的大名。她欣喜若狂,哈,有了这份合同,再也不用惧怕季远那个混蛋了!
“谢谢君少!”凌小小笑得十分狗腿又兴奋,然后转向俏俏,“俏俏,今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哦~”头要歪下,被某人占有欲变态的男人冷眸一瞪,立马坐直身子。
啧,靠一下肩膀都不行哦。家有妒夫,演艺路上真是举步维艰啊!
“我会给你安排住处,明天就搬出去。”
凌小小特别识趣,嘿嘿笑着点头,“我懂的,我懂的,谢谢君少的好意,我会自己找地方,只要工资按时发就行。”
许俏俏笑,“你还真现实。”
凌小小理直气壮,“我自力更生,自强不息,我骄傲,我自豪。”
大言不惭的话引来君少漠然的一睇。
她乖乖收起合同,“小的不打扰老板老板娘用餐了,小的告退了。”说罢,一溜烟的跑开了。
许俏俏这才说:“你怎么还真跟她签合同啊。”都是她的朋友,她不太喜欢这个主雇的关系。她跟若南都没有签过合同呢,这样条条分明,未免显得生份了。
君牧野知道她的心思,淡淡说道:“那女人心眼多得很,这合同不过是她拿去跟季远谈判的筹码。”
精明的君大少早就看出端睨了。
许俏俏很护朋友,怕他误会小小是在利用他,不由解释道:“小小没有坏心眼的……”
他不疾不徐的道:“所以才会让她跟在你身边。”
许俏俏听他这么说,便放心了。
她八卦心起,悄悄问了句:“你说,季远是不是对小小有点心思啊?”
“我怎么知道。”
唉,想要跟这个男人聊八卦,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啊。
————
是夜,君牧野洗完澡出来,看到她半靠在床头,抱着双手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他走过去,将头上的毛巾顺势盖在她湿漉漉的发顶上,“怎么又不把头发擦干。”他一边轻责一边将她微微拉起,帮她擦拭着头发。
许俏俏乖乖坐好,盘着腿让他擦头发,不时抬眼看他。
“有话想说?”他手没停下,表情也很专注,却察觉到她的心思。
许俏俏抿了抿唇,垂眼沉吟片刻,然后再抬起,问道:“那个刘律师,有消息了吗?”
他手微顿,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低沉从容,“你们今晚聊的是这个?”
许俏俏猛然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这反应,不需要点头,已经是证实了他的话。
许俏俏有点讶然,“你、怎么知道?”她怀疑他不止装了定位器,可能还装了窃听器,所以他才放心她跟小白独处么?许俏俏姑娘在心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咳,君子嘛,她其实觉得他并不是什么君子,而是腹黑狡诈深沉的魔王。而他嘛,估计也从来不屑当什么君子的。
那狐疑的眼神让他没好气地轻捏她的脸,“我可没在你身上装窃听器。”
许俏俏:“……”那就一定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要不然就是会读心术,丫的精明的洞察力简直变态得一逼,实在让人有点挫败。
她会演戏,可偏偏在他这里貌似装不出个样子来,藏点心事就破绽百出的。
“他对你的关注,可是无时无刻不存在。”这话,说得酸溜溜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许俏俏转过身来,跪坐在床上,直起上半身,搂着他的脖子,故意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在时时刻刻监视他?”
他默了两秒,冷哼:“我没那么无聊。”
许俏俏挑眉,但笑不语。
君牧野瞪她,半晌,语气冷硬地说:“我不喜欢别的男人过度关注我的女人!”
许俏俏反驳他,“我是演员,以后我会大荧幕上,会被更多的人关注。”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君牧野皱了下眉,凑过去用力咬了一下她的下唇,“你知道的,别给我装傻。”
许俏俏吃痛的拍打他一下,捂着嘴巴,一脸委屈,然后辩解:“这不叫监视,这是关心,君牧野,别这么霸道。”他们,不可能真的像个陌生人一样不闻不问的。哪一个出事,都会牵挂担忧的。
君牧野不说话了。他自然是知道的,可他还是会不悦。不管她怎么向他保证,他心里都很清楚,那个男人不可能会放弃的,只是,他在伺机而动。现在,是无孔而入,所以,他只是以退为进。
许俏俏不理他那点小情绪,迳自转回正题,“你还没回答我,那个刘律师查得怎么样了?”
君牧野看着她,说:“看来他是都已经告诉你了,何必还多此一问。”
许俏俏皱了眉,他什么都猜到了,所以,他是在默认咯?默认他隐瞒了她,欺骗了她。
许俏俏并没有生气,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没说话。
许俏俏见他不说话,心里疑虑丛生,不禁猜测:“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知道她很在意这件事的,明明已经查到了,可为什么不跟她说呢?亏得她怕给他添麻烦,这些天见他忙着,也一直不太敢多提。
“小白已经帮我约好了见面时间。”她说道。
君牧野轻蹙眉头。这家伙——
许俏俏打量着他,“君牧野,你似乎不太想让我见刘律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君牧野又沉默了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再次将毛巾搭在她头上,继续擦头发,一边坦承:“是,我是早就联系上他了。”
许俏俏急忙地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爸爸是不是真的留了什么在刘律师那里?”
君牧野说:“我不知道。”
“你骗人!”他若不知道,又岂会瞒着她。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说:“那个律师很有职业操守,所以,只有见到你,他才会把东西交出来。”
许俏俏见他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却又困惑不已,“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
君牧野没答,继续手上的动作,擦了七八成干之后,他才坐下来,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问道:“俏俏,如果,”他停顿了下,似在斟酌。
“嗯?”她微微仰起小脸看他。
“如果你不是你爸爸的女儿,你会怎么样?”
许俏俏愣了下,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他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推离怀抱,视线与她平齐,正色地问:“如果你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且尚在人世,你想认她吗?”
许俏俏还是一脸的懵圈。
什么跟什么?什么叫她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字面意思很简单,可是套在她身上,她委实难以理解。
怔愣半晌,许俏俏才消化完这句话。瞳孔睁大,心中惊疑不定地看他,“你、你的意思是……”
难道爸爸留在刘律师那的东西,是跟她的身世有关?难道……她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这、这剧情也太狗血了,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现实生活里呢?许俏俏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什么叫如果?假设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答案。”许俏俏紧紧皱眉,摇摇头说道。
“君牧野,我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女儿呢?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许俏俏扯着嘴角笑,笑得有点勉强。
隐约猜到了什么,却又觉得很荒谬。她怎么可能是个弃儿呢?小时候大家都说她长得很像爸爸的,爸爸也很疼爱她的,总说她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君牧野不想看她伤神,搂着她轻拍:“嗯,我开玩笑的,好了,别想了。”
许俏俏眉头仍纠拧着,靠在他怀里不说话。
久久地,他几乎以为她睡着了,却听到她幽幽唤他:“君牧野。”
“嗯?”
“我不想见那个什么刘律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