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渊竟然跑了,这是对他的侮辱,全体暗卫出动竟然还让人跑了,这不是打脸吗?
平王很生气,十二很自责,梨微······嗯,梨微很惊悚。
自从她醒来后,平王突然对她转了画风,以前是她说一句平王就能讽刺她十句,现在倒好,不论她说什么,平王从不插话,只幽幽盯着她,一盯就是半天,梨微再好的心脏也受不了这个惊吓啊!
梨微因两只手都伤着了,做什么都要人帮忙,银屏要带功赎罪,自告奋勇做梨微的手,因此梨微吃东西都是要人喂的。
这天梨微正在吃凤爪,所谓吃什么补什么,既然伤了爪子,御厨房那边就可着劲儿地给她上各种爪,猪蹄凤爪这是必须的,其他什么鸭掌鹅掌梨微觉得太凶残取消了,但平王有一天还给她带来了熊掌,梨微可是头一次吃,那叫一个香,难怪造价这么贵,一个是难抓,一个也确实是棒!
那啥言归正传,梨微正在吃凤爪,平王又来了,最近,平王经常往她这里跑,梨微懒得去想原因了,他爱咋咋的,不就是利用一下她吗,就冲平王的救命之恩,她就不介意了——才怪!
坐下后又是一言不发就这么瞅着她,搞得她都没食欲了,梨微受不了了,用袖子抹抹嘴,示意银屏先停会儿。
“王爷,您又想做什么坏事了,您就直说吧,我尽力配合就是了。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提前告诉我我也好配合,免得到时候将你的计划打乱出了差错就不好了,其实我以前就和您提过这个问题,当然我当时语气不太好,这您得理解,我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刚晓得自己受骗了心里不好受难免有点小情绪对吧,总之我们合作了这么多次也算有默契了,我觉得可以继续合作下去的,但丑话说在前头,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我可不做白工啊!”
梨微说完期盼地看着平王,希望他接下来和她谈谈利益问题,她还打算从他那里啃下一大块好处的。
谁知平王看了她半响后突然仰天大笑,似乎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又深深看了梨微一眼,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梨微不解,“王爷他什么意思?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银屏摇摇头,“王爷此等人物,他的想法哪是奴婢猜得到的!”
梨微从这天起再没见过平王,搞不懂平王想法的梨微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对方是突然抽风了想从她身上找乐子。
其实平王是顿悟了,那天看着玉梨微啃爪子啃得油乎乎的嘴和衣袖上的油渍以及胡说八道不解风情的傻样,平王忽然就想通了。
他肯定是因为正经守礼的女人见多了,头一次看到玉梨微这种不讲究的所以一时新鲜误以为是动心,且见识了对方的邋遢后他怎么可能还对她有心,那简直就是糟蹋他自己啊,他司凤晟格调怎么能被玉梨微拉低呢,坚决不可以,必须抵制这种自残行为。
平王不来烦梨微了自有旁人来找她麻烦。
梨微趴在塌上小憩,被人吵醒了很不耐烦,她自来有起床气,不高兴地嘟囔几句,也没起身,还是趴在塌上,懒洋洋问小方子,“你说谁要来?”
小方子是最近才添的小太监,一起的还有几个小宫女另外几个小太监,具体的名字梨微也记不得了,因小方子和小环子名字挺像且长得也很有特色,方方正正的,所以梨微还能记住他。
小方子弓着腰不敢抬头,“玉老夫人递牌子求见!她还说······”
“但说无妨,又不是你说的,放心我这里不搞迁怒这一套!”
想也不是什么好话,不过梨微还是想听听那老虔婆会说什么,她其实一直怀疑对方脑子有问题,她现在在外人眼里可是平王的心尖尖,那老虔婆不上赶着讨好竟然还敢和她对着干,她就不怕她给平王吹个耳边风什么的,让玉家吃不了兜着走。
梨微一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做这种两败俱伤的脑残事,不一会儿玉老夫人告诉了梨微答案。
鉴于这老太婆太难缠,且她最近也闲得无聊便同意了玉老夫人的求见。
玉老夫人到的时候梨微依旧歪在塌上,银屏给她喂平安果,另一个小宫女在旁边捧着帕子,及时添茶倒水。
玉老夫人甫一进门,鹤守拐杖在地上砸了个大坑,皱眉训斥梨微,“不像话!不像话!你的教养嬷嬷就是这么教你的规矩,当初我就说过你的规矩不行,不能送进宫来不然那就是丢我们玉家的人,你瞧你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还不给我起来!”
最后一句陡然拔高声调,吓得所有人浑身一颤,不自觉地就垂头听训了,但这不包括梨微。
梨微依旧懒洋洋地歪斜着,朝银屏努努嘴,“愣着干嘛,没长眼哪,现在你的主子是我又不是旁人,就算她再厉害还能管到你头上啊!”
银屏听了倒反应过来了,的确是,玉老夫人再可怕,可她也管不着她啊,遂立马将对对方的惧怕抛开了,继续学太夫人保持淡定。
玉老夫人被玉梨微这意有所指的话气得脸上耷拉下来的两坨肉一颤一颤,鹤首拐杖砸得咚咚响,玉梨微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脱离她的掌控了,做梦!
梨微吹吹指甲,笑着安慰玉老夫人。
“老夫人您这么大年纪了就该好好修身养性颐养天年,小辈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去吧,不然一个操劳过度万一和欧阳老太傅似的想后悔也晚了。至于本太夫人的规矩就不劳您老操心了。再说了,本太夫人规矩为什么这么差您还不清楚吗,毕竟也就学了半年哪比得上人家那些从小就有母亲教导的‘大家闺秀’呢,玉家的女儿规矩都是顶顶好的,比如说玉六小姐就堪为传奇了!”
银屏忍不住偷偷抬头看向玉老夫人,果然,玉老夫人脸色青紫交加,银屏还真怕玉老夫人就这么被气回气,这可是太夫人嫡亲祖母,真要有个好歹,太夫人这辈子就都得顶着个骂名了。
太夫人这话可够毒的,尽管见识过太夫人舌战群臣的场面,但银屏表示只有更毒,没有最毒。
太夫人就差指着玉老夫人鼻子骂玉家亏待了她把人一扔庄子上十多年不闻不问,末了还有脸从她身上捞好处?同时还笑话处处以规矩标榜的玉家教导出的嫡女不知廉耻帝都谁人不知!
这说得就是玉六小姐的事了,当初玉六小姐要给平王下春药被平王识破了,从她嘴里撬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平王直接将玉六要给他下的药用在了玉六身上,考虑到毕竟是玉梨微的妹妹,平王倒是没有下狠手,只让人将玉六送回去,让玉家自己处理。
谁知东方渺渺炼的药太霸道,玉六被送回去的路上发作了,然后当着帝都百姓的面拖着她的车夫来了一场活春宫,这事是最近帝都最劲爆的八卦了,银屏作为八卦小能手岂会不知!
但银屏这次错了,玉老夫人不愧是太夫人的祖母,两人一样的强悍,兀自生了会儿起,玉老夫人自己调节过来了,她此次来不是和玉梨微吵架的,她另有要事。
玉六的事让玉家丢尽了人,族中女孩受到的非议最多,甚至不少旁支的女儿因为玉六被休回了家,一时间玉家是怨声载道哭声震天。
偏偏这事还是老三家的女儿做出的,不少族人因此质疑老三的能力,计划着要废了老三的族长之位,理由也很简单,老三没有男嗣,无子承宗,教女无方,不配再做族长。
玉老夫人明白,他们不过是看前段时间老三被玉梨微罚跪到了宣陵前,这才敢叫嚣的,所以她今天才来找玉梨微要她出面压下这些族人的。
想到自己的目的,玉老夫人不再纠缠关于规矩的问题,算了,老三的事重要,等这事了了再好好教导二丫头。
玉老夫人也不客气,自顾自走了几步坐到右边的玫瑰椅上。
“二丫头,你父亲最近遇到点麻烦,族里有几个不服管教的图谋你父亲的族长之位,你替你父亲收拾了这些不知好歹的跳虫。”
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玉老夫人语气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鄙夷和命令,梨微被气笑了。
“凭什么,谁惹得事谁负责,玉家主做了这么多年的家主了,难不成还压制不了几个反对的声音,老夫人您管得也太宽了吧,玉家主都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喝奶的小屁孩,还要自己母亲给他擦屁股!”
“放肆!”玉老夫人拐杖一顿,又忍不住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到玉梨微就来气,轻易就会被对方激怒,空着的一只手指着梨微痛心疾首,“二丫头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说你父亲,子不言父过,你的女戒都读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