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艺侬下手掐他的后腰,不过是徒劳,人家根本没肉可掐。
听了这个的项锦珲笑了:“行了,赶紧去吧,我先走了。”
“好。”
三人分手后,艾艺侬还回望了一眼,不料和项锦珲的回头赶到了同一时刻。若不是心怀鬼胎,怎么会不放心的回头看呢?她也是以己度人罢了。
项锦璨在拆线的时候,艾艺侬四处转了转。这家医院是他当年把娄誉从靖远弄回来之后做医生的那家,妇产科就在十五楼。晃悠着就到了这里,本来没啥意思,但是在看见某间病房里唱着儿歌的小丫头时,她整个人都愣了。
那是刘汶希的女儿优优,走近些看,平躺在床上一脸笑意的可不就是刘汶希吗?她怎么还在医院?于是姑娘拉了过往的一位护士询问。
“护士你好,我想问下刘汶希是你们这的病人吗?”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老板,听说病了,来看望。”
“在1503。”
“那你能告诉我她是什么病吗?我问她不肯说。”
“这个我也不太好说,您还是去问医生吧。”
艾艺侬没再强求,就此作罢。毕竟没有跟刘汶希好到什么份上,突然进去可能会冒犯了人家。
两人回去的路上,她把看见刘汶希的事跟项锦璨提了几句。
“我好想知道刘汶希到底怎么了?”
璨爷无语:“你怎么那么八卦?”
“这不是八卦,是好奇好吗?我是真的想要知道。因为我觉得刘汶希好可怜,她牺牲自己那么多都是为了项锦珲,可是他根本就不值得。”
“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想多了你。”
“……”也是喔。艾艺侬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都是相互的,刘汶希做了说明愿意,也没见她反抗过。
——
因为不想耽误节目组的整体进度,项锦璨决定带伤上阵了,这次去的是少数民族的村寨,比较新鲜。父子俩都挺期待的,前一晚就开始准备行李了。
“侬儿。”
他叫她过来的时候,姑娘正在下面吃薯片看电视,跟阿姨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完全不顾楼上那乱了套的父子俩。
“侬儿?”项锦璨站在楼梯口无奈,第二声还不理,只好加重了力道:“艾艺侬!”
“啊?”她这才从综艺节目里回神:“干嘛?”
“我明天就走了,你不过来帮我收拾东西吗?我跟儿子已经乱套了。”
阿姨笑了笑立马说:“我来吧,姑娘哪做的了这个?看电视吧。”
项锦璨还偏偏就想让她来收拾,干脆亲自下楼请人:“宝贝我都受伤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艾艺侬翻了个白眼继续嚼薯片,现在知道自己受伤了,特么睡觉的时候干嘛去了?不理。
阿姨早已经上去,项锦璨看这里没人了,上前就把人提溜了起来:“小兔崽子,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是吧?”
她烦闷将人推开:“你昨天晚上咋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劳动的时候才要我帮忙?项锦璨,你变态。”
变态?项锦璨笑了:“你要再不去,我今天还有更变态的。”
“你流氓。”
“嗯,今晚我会的。”
“讨厌!”
“行,这个也加上,晚上如数奉上。”
“……”艾艺侬气死了要:“我今天打死也不会帮你收拾行李的。”
项锦璨只好就此作罢,转身走了:“那行吧,疼死我算了。”
姑娘被他气笑:“今天让我好好睡觉,我就帮你,行不?”
他回身:“成交。”那就怪了。
艾艺侬这才乖乖上楼,到房间后按照父子俩的指示,跟阿姨一起收拾东西。就像她有时候享受着他给她的宠爱一样,此刻的男人也想要享受下女人的贴心服务。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否则也不会上来做苦力了。
不过,可别指望她能做的多整洁,基本就是父子俩说带什么,她就只负责从柜子里拿出来,具体整理事项由阿姨来负责。
“爸爸,你怎么还要带ipad?会被没收的?”Dicky试图阻止这件事:“不许带这个!”
“你还想阻止你老子?等下辈子换我叫你爹再说。”
“……”小家伙有点无语的跑走了,抱着艾艺侬的腿怯生生的问:“妈咪,爸爸是在骂我吗?”
她才更无语,看向项锦璨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Dicky会被你带坏的。”
某男略显尴尬:“是,下次注意。”
“是啊,小孩子落了地就会学东西了,数的最亲近的就是父母。”阿姨也没闲着,给他加了把火:“所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学了去。”
项锦璨也没有觉得她们说多,还真是认真想了想:“行,不带了。爸爸也听老板的话,遵守游戏规则。”
Dicky亲自把ipad从箱子里给捡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桌面上:“你真是个好爸爸。”
他笑了,觉得这小孩子啊,冷不丁的一瞬间真是可人疼:“那你愿不愿意奖励爸爸呢?”
小家伙跑过去欢快的在爸爸脸上亲了一口:“我最喜欢爸爸了!”
一屋子都被逗笑。
此后,他就一直坐在那里看这母子俩为自己忙里忙外的场景,真希望时光倒流,给他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
磨磨蹭蹭已近晚上十点,小孩子必须去睡觉了。项锦璨单手抱着儿子去了儿童房。
“爸爸。”
“嗯。”
“你喜欢妈咪吗?”
“喜欢啊。”
父子俩一起躺在小床上说话,项锦璨也是难有的耐心。
“爸爸那你知道妈咪最怕什么吗?”
“老鼠。”他自认为这是最完美的答案,这东西不光那丫头怕,他自己也怕。以前带她出去玩,草堆里冒出来个死老鼠把两个人吓得差点丢了三魂七魄,还总是互相嘲笑。
但是儿子的答案,令他惊喜的同时,心下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错,妈妈最怕爸爸离开她。”
“嗯?”项锦璨笑了:“你妈妈这么说的?”
“是啊。”小家伙像是来了兴致,专门爬起来趴到爸爸身上小声道:“爸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跟别人说喔。”
“好,爸爸一定不说!”
“这是妈咪跟Amber姐姐亲口说的,可是我长耳朵了呀,总会听到的。还有太爷爷,有一次他们通电话……”
“等等儿子。”项锦璨听到这里的时候不得已打断了儿子的话,什么叫‘还有太爷爷,有一次他们通电话’:“你说太爷爷吗?”
“是呀,太爷爷有空就会跟妈咪通电话,说一些乱七八糟的我也听不懂,但妈咪总会哭,还保证过什么,可是我不记得啦。我只知道妈咪说怕爸爸不会回头,爸爸什么是回头呀,是这样吗?”单纯的小朋友把脑袋使劲转了一百三十五度。
项锦璨俨然已经走神了,因为儿子那句无心之失。可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他看到什么就会说什么。所以说爷爷一直跟她有联系?那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他每次联系都总是爱答不理的态度或者大多数干脆就不接电话,甚至拉黑?
不愿在儿子身上深究此事,他转而问道:“那你告诉爸爸,是什么时候知道爸爸是爸爸?”
“嗯……”小家伙认真回忆着:“我也不知道。反正妈咪总会拿爸爸的照片给我看,告诉我不可以认错,不可以对别人叫爸爸。”
“那你觉得爸爸好吗?”
“我觉得爸爸是最好的。”
“嗯,乖儿子。今天跟爸爸说的话,我保证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好吗?”
“好。”
“那晚安?”
“爸爸晚安。”
关上儿子的房门,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有不甘,有心疼,还有数不清的不解,暗暗走向书房,一个人坐着。
Dicky的话有内容,光那一句她跟爷爷通话,就已经引起了他的无限遐想。因为那几年他一度认为艾艺侬是一个封闭的状态,不愿意再跟过去的不美好产生瓜葛。至少她对他的态度,让他有这样不被待见的感觉。
还有儿子的名字,他分明听到过那姑娘在生气的时候会叫儿子大名,项子樾。所以在知道了她对自己的感情后,觉得这很正常,她承认孩子的爸爸,所以愿意让孩子姓项。
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既然跟爷爷一直保持着联系,那爷爷当然不会放过给曾孙起名字的机会。况且,在湖光庭的时候,爸爸爷爷叫Dicky都是非常熟络地称为樾樾。以前没多想,现在回忆起来,确实有点什么猫腻。
还有,艾艺侬回国后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中途,她回过美国。当时他正好回湖光庭过除夕,爷爷便随意询问了他知不知道艺侬在美国是做什么的?当时他就听出了一股子试探的味道。只是那时心情好,不愿多想。
现在想来,好像哪里都很不对劲。
项锦璨刚要点烟,外面的人推门进来了:“干嘛呢?等你半天了?”
他抬眼,并没有要将烟放下的意思,脸色有点不好。
艾艺侬见人不理,这才走过去,试探道:“怎么了?”她以为是晚上说他不高兴了:“怎么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