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少爷,你在哪呢?”
“医院,怎么了?”
“你妈要走,我拦不住,不知道你们是个什么意思?”
项锦璨轻声告诉了姑娘,请她定夺。
艾艺侬则说让他挂了电话,直接打给秦怡。
他照做,但要拨号的时候,发现:“我没她号,你来。”
“咦?你不是存过吗?”
“删了。”
他说的如此轻巧,不知道给秦怡听见了,会多令人难过。
艾艺侬拿他没办法,边走边拨了电话:“阿姨,您要走了吗?”
“嗯,该回去了,昨天打扰一晚也挺不好意思的。”
“我们俩这就回去,您再等一会行吗?”
“行。”
说什么也不能在他俩不在的时候让她走,不然她做母亲的心里指定不舒服,会以为是孩子们故意疏远她。
虽然他俩都有这种倾向,但不能太明显。
可是项锦璨又来了情绪:“你把我送去公司,然后自己回。”
“哎?你这人……”
果真每个正常男人都有大男子主义的一面,她虽喜欢,但不是这个时候。
一到这种婆婆妈妈的家务事他就做甩手掌柜,过分。
按照他的要求,艾艺侬先陪他去了公司,然后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时间赶的刚刚好,她这边到家,话还没有跟秦怡说上一句的时候,那边接到了项锦珲的电话。
“喂?”
“你什么时候把澳门的冰淇淋买了?”他差人去买的时候,那边传话说被一位姓艾的小姐定了。那不是艾艺侬还能是谁?一定不会凑巧到是别的姓艾的女人。
而且,会让他以为她就是故意与他作对的。因为这太像艾艺侬的风格了。
乍一听这话,姑娘赶紧重新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项锦珲没错啊?怎么这种无所事事的言语从他口中听到,那么别扭。
她不扯谎,大方认了:“是啊。”
“你明知道我要买给嘉恩。”
“当我还你人情了,帮你买的。”
项锦珲……:“喔,这样啊。”但是他现在已经……
到希景山庄了,在泊车。
艾艺侬没往窗外看,坐在沙发上老实讲电话:“我估计明天就到了,填的深水的地址,然后也没敢留你名,你们都是名声大噪的,我怕……”
“怕什么?”他收了手机,刚好走到客厅。
“啊?”姑娘被吓一跳,第一时间注意到一旁的秦怡,害怕项锦珲再看出点什么:“你……你怎么来了?”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到门口了。”他自是注意到了那个漂亮女人,但没着急询问。
可是她……好眼熟。
精致的面容多了不少细纹,脸颊也因为岁月下沉,却依然挡不住她的万千风华,依然有着当年依稀可辨的影子。
“那你还打什么电话?”
艾艺侬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没再听了。
同样,秦怡也一眼望进了项锦珲的眸子里,可见他儿时倔强的气魄,却已将稚气褪尽。比璨璨大了两岁的他,也长的这么好……
姑娘自是看出了两人的“眼缘”,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怕项锦珲恨意涌上心头,再做出什么超出理智的事。
最后,还是秦怡打破了这份可怕的沉静:“艺侬,这是……”
她明明已经看出来,却还要问。艾艺侬笑道:“大哥。”
继而秦怡以一副惊喜之态朝挺拔而站的项锦珲走去,话里带着三分感慨:“是锦珲吗?时间过得可真快……”眼睛里也染了些雾气,双手握住了他坚硬的手臂:“都长大了,长的我都认不出来了……还记得婶婶吗?”
“记得。”项锦珲的情感表达向来单一,遇见故人,也还是一副冷脸。
他的冷漠令秦怡不知道该怎样继续接下来的剧情,尴尬收回手之后道:“你来的可真不巧,婶婶一会要回家了。”
艾艺侬等着项锦珲的下文,他终究是没让姑娘失望,留下一句:“艺侬我先走了。”
“啊……好,明天收到冰淇淋记得告诉我。”
“嗯。”
秦怡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颇感无力。她走的时候,璨璨四岁,他六岁,记忆比弟弟要深刻许多,对她的印象也清晰许多。
表现也不尽相同,一个对他忽冷忽热,躲来藏去。一个则是敢大胆对视,却冷若冰霜。
“艺侬……”
“嗯?”
“他们兄弟……走的近吗?我看你俩关系还不错。”
“一般吧。”
她不知道秦怡对项家的事了解多少,只得给出一个中和的答案,有退路的答案。
“阿姨,要不你别走了,多住几天。”
“不了,我看的出来,璨璨跟我有隔阂,不喜欢我久留。”
既然看出来了,她再圆此事,就显得虚伪了:“嗯……我还是希望您常来,走吧,我早点送您回家。”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送那么远呢?我打车回去吧。”
“打车不安全,我一来一回不耽误事的。”她也不是特别想送,只是觉得应该做而已。
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她总要帮着项锦璨在湖光庭尽懂事的义务。
可不同的是,她现在可以在他面前行使着不懂事的权利。
秦怡不好坚持,毕竟她每次被送,已经快成了惯例。
——
但是艾艺侬吧,开车没有项锦璨省时,换句话说就是磨叽,他一个来回用五个小时,但是姑娘一下从下午四点去到晚上十一点半。
回来后不看儿子不找老公,像个软骨类,扑通一下倒在沙发上:“以后这苦差事找谁也别找我!”
她说话是因为项锦璨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只见他一脸心疼,走近后把瘫倒的姑娘扶到怀里,紧实地抱住亲亲小嘴:“宝贝辛苦了。”
“哼。”艾艺侬毫不客气地挥走了他的脸:“不想看到你。”
“冷吗?老公给暖暖。”他怎么都不会走,姑娘替他跑这一大圈,受苦又受累呢:“还是捏捏肩?或者捶捶腿?”
姑娘嘴一撅,撒起娇来:“都要。”
“遵命。”
艾艺侬第一次享受着他的服务,肩不酸了,腿不疼了,浑身舒爽的趴在项锦璨身上险些睡着。
但项锦璨不能老实,说好了按摩的,按着按着就变成赤果果的摸了。
一双大手所及之处皆是姑娘顺滑的肌肤,几下就把她给剥了精光。
艾艺侬一个激灵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衣不蔽体,冷到发抖。
他将人打横抱起回了房,一路上话语轻柔,尽是些惑众的妖言:“抱紧我,会暖和些。”
她也很听话,知道他要做什么也就不反抗,乖巧地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
不排斥每一场爱,是因为她真的比他急于要孩子。
不光是想要给生活来些添加剂那么简单了,她是怕自己真的哪里不好,她想要快些证明自己还是完整的女人。
——
十二月中旬,到了姑娘来事的日子。
她苦等了三天,姨妈真的没有来。
喜出望外的艾艺侬第一时间去了药店买验孕棒,她想在真的喜讯到来前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但令人失望的是,她只是单纯的月经不调。
可她不信。
又不愿去娄誉的医院给他知道自己的痛处,便去了最不会被人发现的私人诊所。
验孕棒有的时候不准,兴许是真的怀上了呢。
“怀孕之事莫心急,你还年轻。”
“那我这是怎么了呢?”
“最近作息怎么样?现在的社会,不分男女,很多女孩子当男人使,已经忽略自己的健康了。”
“还算正常,因为我没有工作。”
“那……服用过避孕类药物?”
“是的,但已经过去挺久了。”
“小姑娘,药吃了,必定有它的作用,是药三分毒,一次三分,次数多了自然有害。这害,什么时候来,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这样啊……”
诊所大夫的话和药店店员的意思差不多,她就是月经不调了,压根没有怀孕。
又是一场希望落空,惹来了艾艺侬跟这天气一样沉闷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和。
农历新年之前,项锦璨还要去趟美国,大概行程会放在儿子生日之后。
艾艺侬为了迎接这场“盛事”的到来,提前去给孩子物色礼物,但她也只是给了自己一个不想回家的理由。
导致项锦璨将近晚上十点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关机的状态。
艾艺侬十点半开的机,除了天黑,压根不知道几点,这一看来电提醒,竟有二十多个来自璨璨的呼叫。
她赶紧回了一个:“叔叔我……”
哪知一句话没说完,就招来了他的怒吼:“不要回家了是不是?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他已经开车满大街转了好几圈了……
“我刚才看电影关掉了……”为此扯谎,她心虚的厉害。
“人在哪?”
“呃……星梵五楼吃冰淇淋。”
“吃什么冰淇淋?肚子疼的不是你是吧?”
“啊?”
“还是……”项锦璨的火气随着她吃冰淇淋的话语骤降。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好事:“宝贝你乖乖等着啊,我马上就到。”
“嗯。”
等项锦璨到来的时间里,她把剩下的甜品搞定,即要穿外套。
身后却忽地传来一股力量,帮她伸展了袖子:“叔叔帮你。”
艾艺侬惊喜转头,却不敢看他眸子里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