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感罪恶的艾艺侬,原地坐了一会也没再吃下饭。
想了想,还是该去敲门问候一下。
“阿姨,你怎么了呀?”
她一问,里面没了哭声,但也没听到任何的回应。
“我是不是问到你的伤心事了?”
“不怪你,我一个人待会。”
“阿姨……”
“你快吃饭吧艺侬,吃完休息会,晚点我带你出去玩。”
艾艺侬不再强求,可也吃不下饭。
就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守着主卧的门。
大概守了两三个小时的样子,姑娘睡梦中被开门声惊醒,秦怡化一脸精致的妆容,除了红润的眼白,几乎已经没了哭过的痕迹。
“阿姨……您出来了。”
“嗯,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对不起……惹您不开心了。”
“不是你的错。”秦怡看一眼饭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怎么没有吃饭呢?”
“没胃口了。”
“那可不行,璨璨知道了要心疼的,怪我没招待好你。”
“我不想吃了……”她的潜台词是,都凉了。
秦怡轻笑,拉着人从沙发上起来:“咱们出去玩,你想吃什么,咱在外面吃。”
“好。”
庶阳虽是个小地方,但集中留下了很古迹。
其中有条古街还是国内很有名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卖很多吃的和特色古物。
但是这两个女人,几乎不约而同地被这里的唐装吸引。
庶阳是唐代东都的遗址周边地区,有这些雍容华贵的东西再正常不过了,多了就容易挑到眼花。
艾艺侬因此大手一挥,干脆买了一家店。
“艺侬,你这也太浪费了,不多看看吗?”
这里店子颇多,每一家都大同小异,她也就是凭个眼缘:“算了不看了,怪累的。把你们老板叫来吧,我今天要给我婆婆送礼物!”
“天呐!”
“哇塞土豪!”
“这不是……”
店员及店内的少量顾客已经对这个大手大脚,放话狂妄的女孩子看出了点苗头。
但无人喧哗和惊慌,因为大家都怕项锦璨,他的宝贝老婆,可不是人人都敢惹的。
没看乔思然都被拘了嘛,至今下落不明。
听说还有一不知名员工,欲轻生离世。
“艺侬……”秦怡对这孩子也是醉了,想一出是一出,一点不考虑后果:“你买这么多衣服以后怎么穿啊,这合适的尺码能留着,可瘦的肥的,怎么办呀?”
“那您就送给街里街坊的老姐妹吧!”
“……”她是要拦,但那架势秦怡害怕,只得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但是唇角的笑意明显,显然是被儿媳妇给逗笑了。
最终议价八百万。
艾艺侬也是在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买了一家店……
她只想说,项锦璨给的那张限量版金卡真耐刷!
没让自己出糗。
但信息是绑定在项锦璨手机上的。
远在美国的男人还在睡梦中和娇妻吃着烛光晚餐,醒来时,下巴都惊到不是自己的了。她这是逛街买房了吗?
已经回到家的两个女人窝在客厅看电视,忽地接收到一个越洋视频请求,有点激动有点紧张地回了房间。
“宝贝干什么呢?”
“啊哈哈,我看电视呢?”
项锦璨从视频里看到房间背景不是自己家,但很熟悉:“你在哪啊这是?”
“在……庶阳。嘿嘿,我来这住几天。”艾艺侬看看门关的严实,才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顺便套取点机密。”
“你这鬼精灵,没事早点回家,孩子不要啦?”
“知道知道。”她不耐烦似的摆了摆手:“你下巴的痘痘好了没啊?”
项锦璨抬起俊脸给老婆检查:“你看,没了。”
“真快啊,你知道我怎么了吗?”跟他比起来,艾艺侬可怜极了:“我内分泌失调唉!璨璨……呜呜呜……”
他确实跟着笑了起来,因为听到什么什么失调,就会觉得莫名好笑。突然就说了荤的:“等老公回去上。你几次,就协调了……”
“去死。”
“哈哈哈,那没有别的问题吧?”
“没有了,就是跟喝药有关,但他不允许我停,所以还要一直一直一直喝下去。”
“宝贝不哭,老公早点回去陪你。”
“好吧……”
项锦璨盯着她看了一会,怎么瞧怎么好看:“所以你今天白天干嘛去了?”
“我……啊……”艾艺侬想起自己做的傻事,脸都红了:“我……我要说我买了一家没什么用处的唐装店,你会打我吗?”
“……”项锦璨憋着笑没说话,佯装自己对她的行为很是不满意:“侬儿你脑子……没事吧?”
“你这人……我就……就一时脑袋发热而已嘛!”艾艺侬怕怕完又豪气了起来:“回头送你几套,别肉疼了,不就八百多万嘛,小气鬼……”
小气鬼?项锦璨不乐意了:“我怎么小气鬼了?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
“去去去,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去看电视了。”本是趴在床上的姑娘已经盘腿坐起:“回头找你聊啊,乖。”
“哎侬儿……”
挂断那一瞬,她刚好看到项锦璨喊她的傻样,定格模糊的那个动作,简直好笑。
等她乐呵完出去的时候,秦怡已经换了频道,是个地方台,播一些过气的电视剧。
女人在后台忙碌着和自己心爱之人的服装新品发布会,但她是丈夫的第二任妻子。
丈夫前妻因为不忍背叛前来捣乱,毅然决然收购了前夫和现任妻子公司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并逼其交出董事长的职位,并且自作主张卖掉了公司新品的专利权。
这个男人为了消弭前妻心头之恨,希望仇恨能到此为止,避免影响到还未长大的孩子们,所以别无选择地走上了绝路。
从高楼一跃而下那一刻,艾艺侬正事不关己地嗑着瓜子,秦怡却因为不忍而避开了视线。
继而电视屏幕就黑掉了,吃瓜子的姑娘一愣,险些以为停电了。
可是灯亮着:“阿姨,电视坏了吗?”
“没有,我给关了。”
“为什么呀?我还想看那男的死没死呢!”
“死了。”
“您看过呀?”
“是,后来他的孩子长大了,却被自己的母亲骗了。”
艾艺侬蹙眉:“谁的孩子长大了?谁骗谁啊?”
“艺侬……跟璨璨好好的就行。”
秦怡说完起身,有些心不在焉:“我先睡了,你玩一会也赶快休息吧。”
“喔……好,晚安。”
“晚安。”
今天的秦怡一直都很奇怪,艾艺侬感觉自己几次都说错了话,却也覆水难收。
由于极度好奇,她睡前还是“请教”了什么都知道的庄隽栖。
“七哥,我问你啊。”
“嗯,怎么了?”
“你知道璨璨的伯父是怎么死的吗?”
“自杀吧。总之当年的报纸是这么说的,具体嘛,我就不得而知了。项家这种要脸的大家族,想要隐藏点什么,也是挺容易的。干嘛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现在就在璨璨亲妈这里,感觉她奇奇怪怪的,所以就想问问。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是自杀,嗯,没错。”
不然她为什么看见别人自杀的时候,那么伤感难过呢?
“你有事明天再问我啊,和和回来了,我先去忙。”
“呃……好吧。”她已经感觉到电话那头的猴急了。
自杀……可是项锦珲说秦怡是凶手。
凶手是有两层含义的,一层是直接把人杀掉。
另一种或许是伯父为她而死?救她而死?
还是……为情而死?
艾艺侬能想到的就这几种可能了。
这种事是查不出来的,除非亲口去问爷爷或者爸爸,还有大伯母。
娄誉肯定不行,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项锦珲也肯定知情,抑或是,他受到过自己母亲的刻意误导。
天呐……
艾艺侬简直想给自己的小脑袋瓜点赞,怎么什么都能想的明白呢。
激动之余,她又去骚扰了项锦璨。
不过闭口不谈此事,而是说了下午购买服装店的事:“璨璨,你说我是不是败家子啊,总有一天会把你坐吃山空的。”
“得了吧你,咱家只有我精尽人亡这一说。”
“你怎么越老越流氓呢?”
“不然老流氓这词哪里来的?”
“……”有道理,艾艺侬咯咯咯笑得欢喜:“我想说的是,假如我不做餐饮呢?我卖衣服去!行么?”
要是姑娘在他面前,项锦璨真想伸手一个嘎嘣脆敲她脑袋上:“侬儿,你……你能脑补出我说‘好’的样子吗?”
“不能。”
“所以别再想了啊,除了在我眼皮子底下,别的想都不要想。”
说来说去还是秘书!
“哼,我死都不会做你秘书的。”
“好啊,我陪你。”
艾艺侬气的一把抓起了手机朝门上摔去:“去死吧!”
项锦璨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而后她手机落地,前置摄像头紧密地亲吻着大地。
手机没坏,她甚至还清晰地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
“最近打算去定制情侣款的手机,名额有限,要的抓紧时间,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项锦璨!名额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