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发哥的办公室,是位于另外一个徐然没有去过的红灯区的街道内,办公室是在一家夜总会的楼上,在进入夜总会大门的时候,徐然和那个大哥被一个门卫拦在了门外。
门卫对于那个脸肿着的大哥倒是没有关心,只是向他询问着徐然:“这人是谁?”
那个大哥回答:“我需要领这位去见发哥。”
门卫通过对讲机告诉发哥:“来的是两个人,‘冬瓜’脸上有伤。”
发哥回话:“知道了,让他们上来吧。”
门卫使用手持检测仪器对二人的身体进行了扫描,然后放行。
徐然在外边能够观察到,那个在三楼某个套间办公室里的发哥,在门卫开始打电话时,就开始通过桌上的电脑屏幕,观看着门口的状况,并且还特意的查看了一下徐然和那个‘冬瓜’的面部特写;在通知门卫放行后,他又通知在外屋闲坐的四个手下:“‘冬瓜’刚被人打过,这会正和另一个人上来。”
这时已经是上午10点半多了,不过夜总会内除了在门口的那个门卫之外,就是楼上这五个人了;现在是不属于夜总会的营业时间,整个红灯区内也是冷冷清清的。
楼上这5个人都有手枪,只不过发哥的手枪是放在了办公桌里,另外四个人则是把手枪揣在了身上;这另外的四人在听到发哥的话后,都立刻起身,取出手枪把子弹上膛,然后又把手枪揣回身上。
当徐然随着那个‘冬瓜’来到办公室门口之后,屋内的一人开门让两人进入;发哥此时是在套间内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外屋的四个手下除了一个开门的是站在门前之外,另一个是站在套间的门口,其它两人则是站在了靠窗的两个墙角处,外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在正对套间门口的那面墙处,有一个四人沙发,并配有茶几。
开门的男子先问‘冬瓜’:“你脸上是什么情况?”
‘冬瓜’叹气的说:“一言难尽,我来这里,也正好要给发哥说这个。”
开门的男子再问‘冬瓜’:“这位是谁?”
‘冬瓜’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徐然,徐然淡定回答:“我是路人甲。”
包括发哥在内,听到这话的屋内几人都是瞠目不已;这话回答的有点太嚣张了,任谁都知道,不可能有人会被起这样的大名的;‘冬瓜’这时也是张口结舌的有苦难言。
外屋内除了开门的这位之外,其它三个有枪的这时都是警惕的握住了枪套内的手枪,密切关注着徐然的动静;身在套间内的发哥,也是立刻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手枪,把子弹推上膛。
而徐然在说完那一句拿人的话后,并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完全是一副客随主便的架势。
而在他刚才那一句话造成的紧张气氛的影响下,屋内有一会是很安静的,以至于发哥在套间里子弹上膛的声音,外屋的人也是都听到了。
此刻外屋的人看到徐然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手上也是空无一物,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误会来人的意思了,或许人家确实就是叫这个名字;再看到屋内的发哥也没有进一步的指示,那就按惯例继续进行吧。
于是,开门的男子在不忿的撇了一眼徐然之后,对‘冬瓜’说:“那你先进去向发哥汇报。这位先生请先坐在这里等一下。”
‘冬瓜’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徐然,徐然点头说:“那你先进去说清楚吧。”
徐然自己则走到沙发处坐下了。
‘冬瓜’有些如释重负的进到套间内,屋外的其他四人这会可是很紧张了,他们都感觉到了怪异,也意识到了‘冬瓜’对徐然的敬畏,但他们由于不了解徐然的路数,而且在知道徐然没有携带枪支的情况下,四人也都不合适立刻亮出枪来,毕竟那样做似乎有些丢份了;于是都只是站在屋内,严阵以待的观察着徐然的动静;那个开门迎客的,这时是就站在了房门的旁边。
在‘冬瓜’进入套间后,发哥示意他把房门关上,然后审慎的看了他一番后,开始问他是什么情况;这事一两句话还真讲不清楚,有些事情对于‘冬瓜’自己来说,也依然是无法置信的;于是,‘冬瓜’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把从自己知道这事开始,从头至尾的讲了一遍经过。
刚开始讲述的时候,他还担心外边的‘路人甲’会嫌麻烦而打断他,后来看徐然一直没有出声,他讲述的就越来越放心、越来越流畅了;毕竟都是他刚刚经历的,他也不需要去妄加评论,只需平铺直叙就行。
在发哥来说,这些事是越听越惊悚,越听也匪夷所思;有一点他清楚,‘冬瓜’说话时的声音够大,所说的内容在外屋的人也能听到;所以,在这种场合下,他有些疑问也闷在心理没有提出来,免得让外屋的‘路人甲’猜到自己的心思。
发哥在‘黑蛇帮’中属于中层领导,‘冬瓜’是他的直属手下,基于对‘冬瓜’的了解,他倒是相信‘冬瓜’所说的事情是确实发生了;而且‘冬瓜’有意的没有压低声音叙述,他明白‘冬瓜’是为了让‘路人甲’也能听到,‘冬瓜’或许是有撇清自己的意思,但这样一来,他外屋的那四个手下至少也能听到是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他们更加警惕,所以发哥也就任其自然。
不过对发生的事情本身,发哥还是将信将疑的,毕竟这事情本身,不应该是简单的人力可为的;他总觉得这里边是藏着什么弯弯绕,他现在想考虑的是:对方如此做作的举动到底是意欲何为呢?
现在明面上,对方是为了那个超市的玻璃损失要找能当家的说话;不过这保护费涨价的事,可是帮会高层决定的,发哥自己也当不了家,对方这是摆明态度要和高层对话了。
怪就怪在对方为何不直接去找高层对话呢;从目前的表象来看,对方是明显的不怕把事情闹大,正一步一步的从帮会基层往上追了,这个做派就是在立威了;可对方敢于凭借这一己之力来挑衅一个帮会,其凭借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对方还真有可以随意操控他人的能力不成。
只是对方如果真有这样的本事,完全可以去干些大事情的,为啥要借助这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小题大做呢;发哥虽然习惯于在黑道上打打杀杀,但他是个有脑子的狠人,要不然也难以坐到帮会的中层;他现在考虑的就是先稳住对方,容自己把事情向高层汇报后,由高层去顶夺。
于是发哥让‘冬瓜’头前带路来到了大屋,‘冬瓜’被他打发到远离自己的地方站着,这是为了防止万一‘冬瓜’有贰心;然后,他看着仍然稳坐在沙发上的徐然说:“你好,我是发哥”
徐然是完全没有要站起来的打算,只是坐在那里平静的回答:“你好,我是路人甲。”
这个回答让发哥感到很憋气,自己这已经算是比较客气的态度了,可对方的表现可有点太不客气了;或许对方的称号真得就是‘路人甲’,其并不是为了显示嚣张才如此自称的;可对方那表情却实在是太目空一切了,虽然也是在看着自己,但那神情和做派可分明没有把自己当个人物。
这里边有个说道,如果发哥是邀请徐然进入套间说话,那徐然对他也会换一种礼貌态度,至少在没有说崩之前,会以礼相待的;徐然可是个知书达理的讲究人。
意识到对方不甩乎自己,发哥是更加的提醒自己要‘克制’,等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后再做计价;于是他面不改色的继续说:“你的事情我听‘冬瓜’说了,不过涨价的事情也是由公司高层定下来的,不是我能左右的。”
“这好办,那就赶紧给高层打电话,我就是要一个答复。”徐然浑没当回事的说。
发哥还是客客气气的解释:“我的上级在上午通常都是睡觉,如果没有发生大的事情,我们手下人是不能给他打电话的;你看,要不然你留下手机号码,等我回头请示上级之后,再给你回话?”
徐然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就在发哥为对方‘无言以对’而稍感得意的时候;发哥被人一脚踹的翻倒在地上,这是他那站在套间门边的手下,从后侧面突然照着他皮股直接踹了一脚;对于发哥来说,这一脚可真称得上是无影脚了,既无理由、也无征兆,而且是踹的够狠。
发哥这时是无法克制了,倒在地上的他,一边嘴里恼怒的骂着“tmd。”并顺势就去掏枪,同时眼睛也在快速的查看四周情况;然后,他发现自己留在这里的那四名手下,此时都是面无表情的举枪对着自己,只有那个‘冬瓜’,脸上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明显的和自己一样也被震惊了;只有那个‘路人甲’,这时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当‘冬瓜’看到发哥那迷茫的表情望向自己时,他用眼神向发哥做了一个暗示;这个神情发哥是看明白了:“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那种匪夷所思的情况。”
在被枪指着的情况下,发哥还是有职业素质的,立刻不敢摸枪了,并且连忙就坐在地上举起了双手;徐然这时坐在那说话了:“站起来说话。”
由于有了‘冬瓜’之前叙事的铺垫,发哥对于眼前的情况倒算是有了一些耐受力,这算是坐实了‘路人甲’的怪异能力吧;发哥茫然的从地上站起来,不知该如何去应对了 ,他的那四个手下这时也把手枪收回枪套;‘冬瓜’这时已经平静下来了,对他来说,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徐然接着冷冷的对发哥说道:“现在这样算不算大事。”
茫然的发哥这会算是醒悟了,连忙说:“我打电话。”
于是,发哥就在外间内直接拨起了电话:“雷叔,我是发仔,我有事情要当面汇报,
电话对面问:“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电话上不好说。”
电话对面:“那就20分钟后到‘春来茶馆’见面,你自己过来。”
“雷叔,这事挺复杂,我一个人说不清楚,我们是三个人一起去。”
电话对面沉吟了一下说:“好吧,那就半个小时之后,到公司见面。”
发仔那屋内的四个手下,在把手枪插入枪套之后,徐然就不再使用精神力意念去控制他们了,这会他们已经恢复了神智;那个刚才狠踹发哥一脚的手下,在发哥打完电话之后,怯懦的说了一句:“发哥,刚才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发哥看了一下这个诚惶诚恐的手下、以及另外三个也显得局促不安的手下说:“算了,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
屋内这几个人,之前因为听到过了 ‘冬瓜’描述的怪异的事情,再对照刚才的情况,以经知道这些都是徐然操控的,眼下他们更不敢稍有异动了;生怕引起这个‘路人甲’的、更强烈的反应。
徐然这时接话说:“我喜欢讲道理,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不会难为你们。”
至于刚才发仔给那个雷叔打的电话,其中的一些语言组织是徐然帮他设定的,要一同去的第三个人是‘冬瓜’,徐然是打算让‘冬瓜’和发仔一起,去向那个雷叔描述清楚事情的经过,这样可以警醒雷叔,免得自己还得大费周折。
总的来说,徐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而且他现在又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要和这个‘黑蛇帮’把关系闹太僵,一旦将来自己需要人手去排查核弹的踪迹时,这些混迹在黑道中的人,或许也能起到一些作用;此所谓:蛇有蛇路,虾有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