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走到郝凤面前，沙诺一明明看到她生气得两个腮邦子都高高地鼓起来。“到底是怎么了嘛？”
“难道是看我和晴儿的关系太过亲密，升温过快。”
“所以你吃醋了吗？”
“诺一？！”
万分惊愕地瞪大双眸，郝凤从未料到。沙诺一竟然早已经看穿自己的心思！见她脸红起来，沙诺一立马微笑着伸出手牵起郝凤的手慢慢坐下来。
“小凤……”
“诺一，你是怎么认识那位叶小姐的？我以前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认识什么将军府上的小姐……”
“这个嘛！”
对着郝凤不好意思地“嘿嘿”轻笑两声，沙诺一的小脸上略有些尴尬。不过，对于她和叶安晴是怎么认识的这一回事。
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恩。”
不同于郝凤的惊讶模样，沙诺一一脸安然地神态静坐在禅房窗边的椅子上。一旁，春香正立在她左侧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
“可是，照诺一你刚才所说的！”
“你和那位将军府上的小姐，今日这才仅仅是见第三回面。”
“为什么你们……”
“小凤。”微微抬起眸，沙诺一向郝凤恬淡地笑出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多时候本来就不是依据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可以定论的哦。”
“在我们的生活中，有一些人即便是你我倾尽一生所有都无法换回对方半点真心。但是，也有那么一群人。是不用我们主动去讨好和迎合，就可以与你我相濡以沫一生的人哦。”
“无论困境还是顺境，他们总会真心守护在你我身边不离不弃。就像是你的母亲，和我的春香、宗平，还有晴儿的小菁。”
“而我和晴儿之间……”
说到这里，沙诺一的脑海中不禁想到一个人——于小帆。她和他之间的情谊，就像现在和叶安晴一样。
“小凤，我和她是萍水相逢中认识的知己哦。”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要有一个简单的眼神。”
“对方就能够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情绪和变化，这……”
这就是知己啊！
“可是诺一，”从沙诺一手下抽出自己的手，郝凤又迅速将它覆盖和包裹住沙诺一的手。“我心里面真的好害怕。”
“小凤？”
满脸好奇地瞪大眼，沙诺一不明白郝凤在说什么。
“那个叶小姐，她说的话你真的听进心里面去了吗？”
“对于八王爷的爱，你真的要选择妥协吗？”
“你明明是深深爱着他的啊……”
“小凤！？”
愣愣地低下头，郝凤继续说道。
“即便是我这个外人，也看得十分真切和清楚。”
“可是，那个人也说得的确没有错。但是，诺一……”
“你真的决定要忍气吞声一辈子，和其他女人一起平分八王爷的爱和他这个人吗？这样的事情，你……”
“小凤？”
抬起头，沙诺一伸出手轻捧起郝凤的脸颊。发现她满脸泪水，和心痛不已的表情。沙诺一的心头顿时一惊。
有些被吓到了！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顿时浮现起一抹对郝凤的心疼来。
“诺一，你知道吗？”
“当我得知杜陵他成亲的消息后，我整个人都快要疯掉了。在那个时候，娘亲告诉我说。这就是我的命！”
“是我和他命中注定有缘无分，不会有好结果。可是，诺一……”
不住地轻声抽泣着，郝凤紧紧抚着沙诺一抱紧自己脸庞的双手。看到她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不停掉落下来。
沙诺一的眼中也渐渐犯起雾水，但是她坚持着不肯让它掉下去。
“诺一！”
“我和杜陵，我们从小就认识。”
“如果真的说是有缘无份，那么我为何又会成为他的未婚妻长达十年之久？整整十年！我们有十年的感情啊！”
“小凤？”
泪水不停地在眼中打转，沙诺一的额头慢慢轻抵上郝凤的。她和她这一路同行走来，郝凤心中有委屈沙诺一一直都知道。
只是，令沙诺一没有想到的是。
郝凤心中的苦闷，原比她料想中的更加沉重非常。
“看到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和我往昔关系最为密切的好闺蜜双宿双栖情意浓浓。我实在是忍不下心头这口怨气！”
“所以后来有一天……”
“我终于还是背着娘亲，偷偷跑去杜家找杜陵了。”
“小凤？！”
万般惊愕地瞪大双眼，沙诺一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
“当时我质问他！”
“为什么要背叛我和我们的感情？”
“诺一，你知道杜陵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我……”
努力张了张嘴，沙诺一心中实在是不晓得自己应该如何接郝凤的话才好。只是，郝凤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她回答。
“杜陵！”
“那个无情的男人……”
“他竟然厚颜无耻地对我说出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是纲常。还要我和红玉一起伺候他的混账话来。”
一想到当日种种，郝凤整人都止不住地抽抽搭搭起来。看到她这样难过和伤心，沙诺一心中有一千一万句安慰的话却都如鲠在喉。
怎么也说不出口！
被心爱之人背叛这样残酷的事情，沙诺一在宫少伦那里也曾经历过！然而，越是感同身受，她也越是能够明白。
此时在郝凤的心里面，究竟是痛到何等的难以复加。
“那个时候，我的心里面就好恨啊！”
“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只有男人可以冠冕堂皇地三妻四妾？而我们女人，则必须要嫁夫从夫。守着那些《女卷》《妇德》的条条框框，对他忠贞从始至终。最后的最后，我再次问道苍天。”
“……为什么我不是一个男人？”
抬起双眸，郝凤紧紧盯着她对面的沙诺一。
“……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成亲和继承家业都必须要以男人的利益优先？”
“明明我才是爹和娘唯一的女儿，是芍药堂唯一的接班人。但是，在爹爹去世时家族中那些老人们、青年们甚至是只要会讲话的小孩儿们。”
“大家都一致认为我应该拱手把家业交到族里，又或者是趁自己还年轻赶紧嫁给杜陵。然后，再由他来打理。”
“但是诺一，那个时候……”
激动得不停地摇着头，郝凤心中实在是恨透了这个糟糕的时代。
“我的爹爹才刚刚去世啊！”
“我的母亲和我也……”
“你叫我，我……”
“小凤，不要再去想了。”
伸出双臂，沙诺一紧紧抱住哭泣不止的郝凤。如果早知道她会这样难过，她一定不会任凭郝凤继续回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情。
“没事了。”
“一切都过去了。”
“芍药堂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停地轻轻摩挲着郝凤的脸颊，沙诺一继续柔声安慰道。“而且现在，我们不是都已经平安挺过来了吗？”
“以后，伯母和我……”
“我们大家依然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的。”
“所以，小凤……”
缓缓从沙诺一的臂弯里面抬起头，郝凤一本正经地问她道。
“诺一，你说什么才叫做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