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一个机灵,起身恭敬的抱拳鞠躬:“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拖下去,斩了。”捕捉到杉杉惊慌的眼神,更加觉得自己猜对了的老皇上,面色一暗,他绝不允许意图不轨的人,接近他的天冥。
“皇上,息怒。”大臣们吓得纷纷下跪,只有天冥还坐在位子上淡定的喝着小酒。
“来人,将她拖下去斩了。”看到淡定喝茶的天冥,李公公颈间的青筋凸起,不怀好意的大声喊。
马上从角落跑进来七八个,身着铁甲的侍卫,将杉杉团团围住,被他们架势吓住的杉杉,腿一软坐到了位子上:完了,完了,老皇帝今要砍她的脑袋,她逃不掉了,这大古代的皇帝就是不讲理,说砍人脑袋,就砍人脑袋。
而周围的大臣,见杉杉直接坐到了位子上,以为她有背景,完全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更加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下,怕一出气,得罪了这两尊大神。
“这不是《媒天下》的张媒婆吗?”这时跪在杉杉斜对角的王尚书,认出了张媒婆。
想到之前下人跟他讲的,这张媒婆是个为了银子无底线的人。
再看还坐在位子上淡定喝酒的天冥,联想到张媒婆是收了逍遥王的银子,跟他一起来气皇上的。
而皇上非常宠逍遥王,这次拿张媒婆开刀,估计是想跟逍遥王多说说话……很快做好决定的王尚书,就站起身劝道:“皇上,今日是您的寿辰,实在是不宜见血。”
众人见号称朝廷风向标的王尚书,帮张媒婆说话,纷纷跟着劝皇上,反正跟着“风向标”做事,不会错。
“皇上,今日是您的寿诞,不宜见血。”
这下原本要拖杉杉下去斩了的侍卫,听到大臣异口同声的话,犹豫的站着原地。
被大臣这么一闹,更想斩了杉杉的李公公,冲侍卫首领暗使了个眼神。
侍卫首领会意,冲其他侍卫点了下头,几名侍卫就一起上前,架住杉杉往外拖。
“等等,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反应快的杉杉僵笑道,甜甜和轩轩都等着她回家吃饭呢,她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能!
本想看杉杉能坚持多久的天冥,听到杉杉这话,挑了下眉,思索着该如何帮她解围。
而坐在最下面角落里的天绝,则是坐在轮椅上边喝茶边暗瞟着杉杉。
要平常女人见这场景,早跪下求饶了,这张媒婆还真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仔细想想也是,要平常女子,怎会未婚生子,并靠着说媒赚银子顾家。再想到杉杉的那两个小活宝,天绝眼里浸染上了笑意。
“天绝少主,要不要去救张媒婆?”身后的冰心还是头一次,见天绝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便向前一步小声道。
“有人会救她。”天绝冷瞥了依旧淡定喝酒的天冥一眼,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感受着口腔里的辛辣酒味,天绝放下酒杯呢喃:“用不着我们出手。”
反正他只要梵天冥倒霉,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可真的可以无所谓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边天冥直接用酒杯,打晕了那架着杉杉的侍卫。
属于王者的威压,伴着“放开”二字,在这偌大的宫殿内释放开。
很快就有身体虚弱的大臣,受不了晕在了地上。
也有些摇摇晃晃,仍努力坚持着站在原地的。
“够了。”觉得天冥是故意挑事的老皇帝,一掌拍在龙椅上,扫了眼群臣:“你们都下去。”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恭敬的退了下去,看来皇上想单独跟逍遥王谈谈。
而从老皇帝让群臣退下时,就明白皇上又要偏袒天冥的天绝,暗握紧轮椅把手:“冰心,我们走。”
“可天绝少主,其他皇子跟公主,都还在这等着,我们就这样走不好吧。”心思简单的冰心,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等皇帝发话的几名公主和皇子提醒道。
“没事,我就是走了,父皇他也不会注意到我。”天绝最后瞟了眼不远处呆愣的杉杉,冲冰心招呼了下手,让冰心推自己离开。
“你们也下去。”见天冥又拉着杉杉,坐到位子上喝酒,老皇帝瞥了眼余下的皇子跟公主。
大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明明都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父皇总偏袒他?想归想,但大家都忌惮天冥战神的威名,乖乖退了下去。
“天冥,你带她来是何意?”瞥了眼瞬间空荡荡的宴会厅,梵容盛眼里闪过丝哀伤:琉璃,没有你的寿诞,朕过不过都一样。
只是天冥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让朕怎么能放心的将皇位交给他。
“正好缺个端菜送水的丫鬟,就将她带来喽。”天冥说着将酒杯内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着空酒杯,递给杉杉个眼神。
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杉杉,给天冥倒酒。
而天冥却趁着她倒酒的空档,微微俯身靠近,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道:“真迟钝!”
“你找打。”杉杉一个没收住,说出了声。
气的老皇帝,一拳打在龙椅上:“放肆,拖下去,斩了。”
原本退到边上的侍卫,听到皇上这话,又上去准备拖杉杉,下去问斩。
天冥暗握紧拳头,刚要起身替杉杉辩解,就被杉杉给按到了位子上。
“姐,一向靠自己。”杉杉小声说完,起身走到了宴会厅正中央,半弯腰行礼:“皇上,民女不知做错了什么事?皇上竟要斩民女?”
杉杉这话一落,整个乾清殿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用看怪物似得眼神看着杉杉。
在南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上就是天,皇上说的话,那就是圣旨。
这个张媒婆莫不是疯了,才敢用这语气问皇上。
“就凭你见到朕,不行跪拜礼,这一条,就足以诛你九族。”见杉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梵容盛一掌拍碎了龙椅上雕刻精美的龙头。
看那滚到地上的龙头,杉杉心咯噔一下,暗暗往天冥那挪了挪。然后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天冥:天冥大神,拜托你救救我吧。
瞥见杉杉瞬间怂气的样子,天冥摇了摇头,喝下茶水,刚才说一向靠自己的架势哪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对朕不敬的贱婢,拖下去斩了。”随着梵容盛话落,几名侍卫直接上前架住杉杉。
杉杉看了眼不为所动的天冥,整个人像松了气似得,摊在侍卫手里,在心里哀嚎着:甜甜、轩轩娘亲恐怕不能陪你们了,你们要勇敢,要坚强的活着。
同时她脑海里也闪出,甜甜和轩轩可爱的笑脸,她不能就这样完蛋。
刚刚他说她不行礼诛九族,那她就——想着杉杉冲架着她的侍卫道:“等等,我有话要跟皇上说。”
大家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跟了皇上那么多年,自然能听出皇上并不想斩杉杉,众侍卫相视一眼,松开了杉杉。
“皇上。”杉杉说着转身,冲梵容盛作辑道:“民女临死前,有个问题想问皇上,希望皇上能让民女死个明白。”
“说。”见杉杉突然站直身子,眼眸清澈的望着自己,好奇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的老皇帝,抓紧龙椅上的龙头。
“皇上您是否金口玉言,说出的话便是圣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杉杉,坦荡荡的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皇帝。
如今看来,他之所以把自己揪出来 ,恐怕是为了引起天冥的注意。
“当然,朕一言九鼎。”不相信杉杉有如此胆色的梵容盛,看了眼天冥,难道是天冥教她的?他倒要看看天冥有什么目的。
“那皇上可否记得15那晚,您说民女以后不必再行礼。”杉杉镇定的和梵容盛对视,想当年她在妇产医院,什么样的病患家属没见过,会怕他个九五之尊,开什么玩笑。
“有这事?”明显想起那晚他匆忙之下,的确说过杉杉以后不用行礼的梵容盛,捋了下白须。
“臣不知。”李公公会意淡淡道,他就不信话说到这份上了,皇上会绕了张杉杉。
“皇上您记得吗,那日你和李公公站在台下……”早准备好的杉杉,听到李公公这话,马上打开话匣子,讲起那天梵容盛、天冥、天绝及李公公的一举一动。
在这皇宫里,皇上微服私访遇刺的事,可算是顶级机密,没想到却被杉杉这样公之于众。
周围的暗卫不免暗暗擦汗,这张媒婆真是不想活了。
很快说完的杉杉,见梵容盛依旧面无表情,她轻咳了声,看来老皇帝是不想认账:“其实皇上,这天下您最不该杀的人就是我。”既然他不想认,她就想办法让他认。
“拖下去,斩了。”梵容盛轻敲着龙椅,这张媒婆老说个不停,烦死了。
“皇上,我这可都是按照您的旨意办事……”
见侍卫又要上前拖杉杉,天冥暗握紧酒杯,准备出战。
一听杉杉这话,想起自己让李公公给她下的那个替天冥找女人的圣旨,梵容盛敲着龙椅,难道张媒婆今个假扮宫女,跟着天冥来,是为了告诉自己天冥媳妇的事?想听听看杉杉怎么解释的梵容盛,摆了下手。
会意的侍卫,立刻松手,闪进了角落里。
“皇上,民女已经按照您的旨意,在您寿诞之前,为逍遥王找到了合适的女子。”
“噢,那菇娘在哪里?”想见见儿媳妇的梵容盛,扫了眼空荡荡的空殿,真心希望天冥能快点成家立业。
“那菇娘她——她——”杉杉看了眼一脸铁青的天冥,壮起胆子继续说:“她就是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