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檬。”男人斜眼看她,邪气地勾起了一边的唇,配上他那一张纯良的脸,姜茶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憋气都是多余的。
“韶萌……”姜茶嘴里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却不由得发笑,一个这么大个儿的男人竟然叫这么萌的名字,不过也挺配他的,人如其名,和他的这张脸很配。
“木蒙檬,”姜茶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她,韶檬很鄙视地投过去了一个白眼,从小到大把总有人把他的名字搞错,也不知道他那死去的妈是怎么想的,竟然给他取这么一个名儿,说出去一点威严感都没有。
被人看穿的姜茶顿时觉得尴尬了,她刚还在想这人不仅长得好看,起的名字都这么可爱,现在被他这么一说瞬间就打脸了。
韶檬斜眼看了看她,轻笑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姜茶扭头本想对他说声谢谢,但见他闭了眼睛只好算了。
一路上车里的两人就再没有说话,但姜茶却莫名感到了一点点的温暖,她想,虽然不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至少他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她现在的心情,人好像就是这样,在你最无助难过的时候,哪怕只是别人的一句无心的话一个无意的动作也足以让人感动。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姜茶总算放松了下来,后背往后一仰也像韶檬那样把自己靠在了座位上,整天下来的奔波让她累坏了,嘴里有了东西让她感到一丝丝满足,在微微晃动的车里她竟就这么睡着了。
韶檬缓缓睁眼,入眼的便是女人疲惫的脸,他看见她的嘴唇有意无意的在动,知道那是她吃糖的动作,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却让他忍不住地勾起唇角。
忽然猛的一个颠簸,姜茶的脑袋一斜,眼看着就要撞到另一边的窗户上,韶檬眼疾手快地抬手托住了她的脸,避免了她的脑袋和窗户的亲密接触。
手心的温度温热,韶檬忍不住有些不想放下,然而那明显略微粗糙的触感却让他皱起了眉。
这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触感。
“小少爷,我们”
“嘘……”韶檬出声打断黑衣男人,随即往窗户边坐了坐,抬手掰着姜茶的身子轻轻往下放让她的头枕在他的双腿上。
姜茶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韶檬顿时一动不动,怕把人给吵醒了,谁知就在他要放松的那一刻本该熟睡的人却突然翻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还把自己的脸使劲往他腰上钻。
韶檬立马就愣住了,太过亲近的举动让他要放下的手怔在了原地,腰间的触碰让他整个人的神经紧绷。
多少年了,他好像记不清了,似乎打从他妈死后他就再没有和谁这么亲近过了,甚至因为那件事抵触任何人的触碰,他从来都觉得人与人的肢体接触是世间最恶心的事,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明明才刚认识,他却任由她碰了他两次,甚至还让他主动去靠近,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善良了?
看着怀里还在不停地样自己怀里钻的人,韶檬不禁勾唇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后将手放在了姜茶的背上,学着那些年那个人的动作轻轻地拍了拍,怀里的人立马就不折腾了。
韶檬觉得好笑,心里刚想说这人像个孩子却听到怀里的人突然开口喃喃,“别走,别丢下我……”
韶檬的手顿住了,隔着衬衣,他清楚地感觉到腰间升起的湿度,温热温热的,透过衣服渗进了他的皮肤,最后又变得凉了。
腰被越抱越紧,紧得他都快呼吸不过来了,韶檬低头,良久后叹了口气,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姜茶的背,轻声说道:“我不走。”
他的话一说完,怀里的人立马就不闹了,抱着他腰的力道也渐渐放松,然后便是均匀的呼吸声。
韶檬哑然,扭头看向车窗外头,眼前掠过不同的地段,他的手却没有停下。
姜茶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她姐和外婆,外婆端着喂鸡的盆儿站在门外,嘴里咕咕咕地唤着下蛋的老母鸡,她和表姐从山上下来跑着喊着把不听话的小鸡仔赶回鸡圈。
晚上外婆做了她们最爱吃的手擀面,她趴在灶台上眼巴巴地望着。
那个时候家里还是煤油灯,烛光下外婆的脸上有些微微的褶皱,表姐坐在灶台后面烧火,跳跃的火光照在她脸上,红彤彤的。
年幼的她也跟着笑,笑着闹着说要吃很大碗,可场景忽的一转,雷声乍起,表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任由大雨浇湿,任凭她怎么叫怎么喊表姐的身体始终冰冰凉凉的,鲜红的血从她的头上,嘴里,胳膊上涌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