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
韶成戚面不改色,双眼里依旧带着平时的凌厉,丝毫不像进了这里面的人该有的表情。
韶檬笑了笑,靠坐在椅子上,“韶董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觉得我会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闻言,韶成戚的眼睛眯了眯,而后神情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眉说道:“你是为了给芩华报仇?”
听到那个很久不曾被人提起的名字韶檬的心一紧,随即马上面色如常,拍手道:“原来韶董事长还记得她的名字,真是难得,难得啊。”
芩华,他都已经好久不曾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久到他自己似乎都快忘记那个女人叫什么了。
韶成戚脸色沉了下来,“原来你真是为了她。”
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如果不是现在提起,他早就忘了曾经还有这个女人的存在,当时年少轻狂,睡了那个女人,哪里想到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为了声誉不被影响他将那个女人和当时还年幼的韶檬接进韶家来,只没想到韩贞那个女人嫉妒心实在太重,竟然将那个女人给抹杀了,只是……
“你母亲是自杀,你有什么理由给她报仇?”韶成戚看着对面的人,试探性地说道。
在他得知韩贞那人将人给处理以后便问了她,那个女人并没有告诉他韶檬也知道这件事,那个时候他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那么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韩贞那个女人搞得鬼。
“自杀?”韶檬觉得好笑,“不用试探我,你想得没错,是韩贞做的手脚,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妈死的时候我当时就在边上,看着她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看着她犯瘾的痛苦样子却无能无力,看着你老婆在边上笑得跟傻子一样,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在想,你不爱她,甚至一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不然你也不会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天的情景来,多少个午夜梦回,那一天的一幕几乎每夜都出现在他梦里,似乎是不想让他忘记一样,哪怕现在提及,他都控制不住自己。
韶成戚缄默不语,他无法反驳,也不屑于去反驳这种事。
没错,他是不爱那个女人,当时不过看上的也只是她的那张脸,后来在得知她染上那种东西后就再没和她睡过,至于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当时的老爷子强烈要求要他的孙子,他也不会把他养到名下。
韶檬看他不说话,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冷笑,随即却是嘲笑地开口:“韶成戚,你不会觉得你不喜欢她,不去管她,就是对你名誉的保护,是向韩贞表现你对韩家忠心的一种方式吧?”
呵,简直可笑得很。
“身为你韶成戚的女人该是多么一件幸福的事,你知道吗?那个女人真是傻到了家了,”韶檬叹了口气,好笑地说:“她连到死都叫我不要恨你,说是她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她到死都护着你,可你知道那些人在折磨她的时候怎么说的吗?”
他顿了顿,看着韶成戚的脸色一变,心里为那个女人惋惜。
“他们夸你呢,夸你的女人漂亮,夸你的福气好,结果被韩贞给骂了一通,其实你知道吗?他们是在笑你,笑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为了自己的地位选择牺牲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未来要讨好另一个女人,可现在呢?”
韶檬摊手,说得无奈,“你觉得自己是被哪个女人断送的?又是谁,在最关键的时候将你送进来的呢?”
韩家老爷子因为这件事的缘故一病不起,消息已经在业内掀起惊涛骇浪,韩贞被关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不停有人来问她,不与外界联系,除了审讯的人也没有人和她说话,她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他的人再说点什么,不就OK了?
韶成戚捏紧双拳,看着外面的那张脸,隐忍着心中的怒火,“你别忘了,你也姓韶,你难道就不怕把自己给推进来吗?”
是他轻敌了,这个孩子,从他小时候起就异常地乖巧,见到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说,他以为那便是害怕他,是他胆小,所以即便是将他送出国去他也从没管过他,因为他打从心里不想要这个孩子。
然而他没想到,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他变得能说会道,圆滑世故,甚至以要从韶家脱离为条件主动帮他从陶家手里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从来就不觉得他能做什么手脚,敢做什么手脚。
“我怕什么?”韶檬挑眉,“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以为我会轻易动手?”
闻言,韶成戚捏紧拳头的手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跳,“我就说你为什么会宁愿选择一个有前科的女人也要和柳家小姐解除婚约,原来是为了让柳家主动和我决裂。”
“没错,”韶檬直言不讳。
“你……”韶成戚气得脸色总算是变了。
韶檬的嘴角笑容扩大了,“你一定不知道吧,其实我全都把事情和柳家说清楚了,不然,你以为他们舍得和韶氏作对吗?对他们来说,韶氏可是个大靠山。”
光是以婚约这件事是不足以让柳家撤手的,都是生意人,如果没有头脑还怎么做生意?
“呵,原来是这样,”韶成戚觉得讽刺,继而问道:“那陶家呢?”
他本打算在陶氏主权都移交到陶茫手里时便能将陶家一并吞下,然那个时候这个人却告诉他陶家的另一个儿子的事,他派人调查过那个叫陶沫的人,知道不是个普通的角色,于是便听了他的话从长计议,然而没想到不过眨眼时间,陶家内乱,接手陶家的竟然是那个叫陶沫的男人!
“陶家就更简单了,”韶檬也不怕告诉他,“陶沫,是我这边的人,再告诉你一件事,你那个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的死,就是你那宝贝老婆搞得鬼,你还不知道吧,韶钦浩根本就不是你韶家的种。”
“什么?!”韶成戚震惊得站了起来,铁制的凳子在地上划出巨大的响声。
看着他这一脸震惊的样子,韶檬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却是并不打算继续解惑下去,起身,双手放进裤兜里,“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琢磨吧,希望你能早点琢磨出你想知道的东西。”
说完,轻轻勾唇,转身离开。
“站住!你给我回来!”
韶成戚跑到最前面,抓着面前的铁栏杆冲那潇洒的背影怒喊,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可那人就是没有回头。
随着身后的门关上,上车后,韶檬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找个时间把人给处理了,记得别留下证据。”
今天,他说的话太多了。
秦城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自家少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是。”
……
“我说小茶,我怎么看你今天好像很不对劲的样子?”
张琴捡起被姜茶弄掉在地上的衣服,很是担心地问道。
姜茶连忙回过神来,“啊,不好意思啊琴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段时间不知怎么的,她的右边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人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一向是不信这些的,也不知道之前是在哪里看书看到的,说是眼睛疲劳的时候才会产生这种现象。
可整整一周多了,不可能天天都疲劳啊,或许是她多想了,她这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了?没事吧?”张琴将手抬起探了探她的额头。
姜茶知道她关心她,心里很过意不去,“我没事,就是在想现在不是马上四个月了么,嗯……是不是该去商场买点婴儿用品了。”
近段时间,自从上次那人来过以后就没再出现过,新闻里倒是经常见,不过看他那样子也没什么大事,她也就放心了,肚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小腹也突显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们常说的怀孕综合症,最近她的心情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张琴听了这话后看了看她的肚子,笑了笑说:“你啊,第一次当妈妈都是这样的,我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才怀上就喊着要去给孩子买东西了,不过这事早得也早得,等过两天咱们休息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顺便我给我家孩子看看春天的衣裳。”
“好啊,”姜茶兴致勃勃地答应,将那些烦人的心思先暂时抛到一边,就当做是她的怀孕综合症吧。
……
是夜,霓虹灯闪烁,灯红酒绿,酒吧里更是群魔乱舞。
屈景努力压住心里的火气在这人海中寻找自己的目标。
“哎呀,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
还未走出几步,屈景便撞上了似乎喝醉酒的一个女人,他垂眸,身上的衬衣被红酒的酒渍染了一大块,心里顿时更烦躁了,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
本来是来解闷的陈池一把便将人拉住,伸手一个劲地在他面前被弄脏的地方擦,“不要紧吧?我……我帮你弄干净,对不起啊。”
她说着,抬头向面前的人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