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轩自从跟着师傅练习武功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危险的情况。不管是这十年带着龙组四处征战,还是带着安小希上昆仑山,他都犹如闲庭信步一样,轻而易举的就把敌人给彻底的歼灭。
但是像今天这样,被数百条枪同时指着的情况却从来没有。以前在丛林里面对其他国家特种兵或者雇佣兵的时候,虽然也被枪指过,但是在丛林里毕竟还有那么多的树木可以用来遮挡,像现在这样,空荡荡的大厅里面,连最开始的几个木桩都被秦晟轩和老刀两人给尽数破坏掉了,现在一眼望去,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藏身的地方!
秦晟轩即便是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可是面对数百支现代化的武器,他也毫无办法。再说了,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诸葛岑,想要活下来的希望变得更加渺茫。
诸葛岑几乎想都没想就知道这一次真的是十死无生了,这种情况,哪怕是他的实力还处在巅峰,也不可能一次性躲过那么多的子弹。一想到因为自己而连累秦晟轩,诸葛岑就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但是他知道,就算是他现在死了,对于事情的发展也无济于事了。
等一下,死?
诸葛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十分大胆的念头。他看了一眼前面的那些枪支,在那个指挥官下达“开枪”命令的同时,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冲到秦晟轩的面前,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替秦晟轩挡下所有的子弹!
他知道,只要为秦晟轩多争取一点时间,秦晟轩一定可以想到离开的办法。
他咬牙站在秦晟轩身前的时候,侧过头,脸上露出决绝的微笑,对秦晟轩说:“以后诸葛家,就靠你多维系了。”
说完之后,诸葛岑就昂首挺胸,站在秦晟轩的面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所有子弹。在被多国联合军团围攻的时候,诸葛岑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绝望。即便是被黑尔坎折磨到不能呼吸的时候,他心中仍然抱有着希望。可是现在的他,看着已经恢复供电的大厅顶上的灯光,才瞬间明白,原来生命是这样的渺小。
他还没活够,还有一个偌大的家族等着他去抗;他也想要和秦晟轩一样,进入龙组为国家效力;他也希望和秦晟轩一样,找到一个像安小希那样的女生,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过完充实的一生。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在那些枪声响起的时候,都彻底的破灭了!
当他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命运安排的时候,耳旁却突然传来一阵风声,继而就听到秦晟轩那怒气冲冲的声音:“维系你大爷!老子又不姓诸葛,要维系你自己维系去!”
诸葛岑这才重新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他的身子被秦晟轩单手提着,正用一种难以理解的速度在墙面上快速的移动。那些子弹全部打在自己的身后!而之前他听到的那风声,就是移动速度过快产生的。
秦晟轩早就看好了一个地方,那是一间很不起眼的房间,因为房门和墙壁的颜色十分接近,所以要是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察觉。诸葛岑就没有看见。
秦晟轩提着诸葛岑飞檐走壁似的快速来到那间房子的门口,然后一个闪身,两人躲了进去。进去之后,秦晟轩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逃生室。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逃生舱也救生艇。看到这里,秦晟轩心中大喜,扶着诸葛岑就上了逃生舱,然后按下按钮,逃生舱就准备下水上浮了。
诸葛岑看到秦晟轩还没有上来,急忙问道:“你赶快上来啊!”
却没想到秦晟轩摇摇头道:“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如果我也逃了,他们肯定会追上来,到时候我们两个谁都跑不掉。我出去给你争取一点时间。如果我没回来,你回去后记得勤加练武,到时候替我报仇。”
诸葛岑知道秦晟轩之所以要自己替他报仇,是因为他希望自己心里面不要抱有内疚的心态。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秦晟轩竟然还在为自己考虑,诸葛岑这般高傲的一个男生,眼角里面竟然也慢慢的湿润了。
逃生舱离开的越来越远,他只能远远的看到秦晟轩的背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缓慢,但却极其坚定!
诸葛岑用那双毫无力气的双手拼命的捶打着逃生舱的玻璃门,可是任由他如何使劲儿,都不能砸烂逃生舱,只能看着秦晟轩的背影越行越远。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绝望,如此的力不从心,心中巨大的痛苦,仿佛是无数把尖锐的刀子,狠狠的刺进他的身体里面。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行带着腥味的红色血泪,从他的眼眶滑落,无声滴下。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一道黑色的光线,从自己的逃生舱旁边擦肩而过,他没能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东西的速度之快,比自己逃生舱上浮的速度还要快上一倍!而且,那东西就从自己出来的那个逃生孔钻了进去!隐隐约约间,他只看到了一个身材纤细的背影。
而这个背影,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来。
过了一阵之后,诸葛岑突然恍然大悟!这背影他在学校里的时候见过,那个时候,他刚刚认识那个人,而这个人,毫无疑问,正是安小希!
这,这怎么可能?
安小希怎么可能不借助潜水机器就来到这个地方?而且,那种下沉的速度,连自己的这个逃生舱都做不到,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她已经超越了凡人的身体,成为了一个可以承受八百米水压的神仙?
诸葛岑马上联想到秦晟轩,按照他的猜测,秦晟轩肯定也是用这样的方法潜进海底基地的。
一想到这里,诸葛岑再次感觉到和秦晟轩的差距。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深处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同样是人,差距咋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