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王爷带领将士夺得胜利的第二日,全军将士依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但是,在主帅的营帐里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李锦鸾和文渊起身后,也是相顾无言。文渊似乎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开口道:“鸾儿,早上可是要吃些什么,我现在去给你做可好,尝尝我的手艺。”李锦鸾倒也没推脱,说了自己想吃的东西,便看着一向沉稳的男人急忙走出营帐,给她做吃食去了。
她心道:今日可要好好地处理昨夜发生的事儿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解决皇帝文璋对这次文渊大败乌蒙军所采取的下一步行动。
话分两头,南齐都城得到消息,文渊大败乌蒙军,保得西北边疆与云滇城安宁。在勤政殿内,坐在龙椅上的文璋脸色一变,又想到现在是在朝堂之上不能把情绪表现地太为明显。便压下一口气,捏着拳头“皇叔不愧是我大齐的不败战将啊,等皇叔回都城一定重重有赏,哈哈哈哈。”
朝臣们也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无非是安王爷颇有当年太祖风范,即使身有腿疾也依然打了胜仗。又开始了,又开始了,不论在父皇在位,还是自己当皇帝,文渊他一直都备受吹捧,得民心;文璋恨恨地想。
接着他好似终于忍受不了了似的,说了一句“朕乏了,无事就退朝吧。”说完之后就挥挥手,殿上朝臣看皇帝的表现便也识趣地纷纷告退了。
刚一下早朝,文璋就急忙赶往惠太后宫中,随行的小太监小碎步都快跟不上了。一进太后宫中,文璋就看见太后正坐在前殿上,眉头紧锁,不住地叹气,好像正在等他。文璋喊道“母后,您已经得到消息了?现在文渊都已知道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现下皇弟已到乌蒙去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惠太后看到文璋急忙赶过来,没有一点注意皇家风范。本来因为文渊的事情而烦闷的心情一下子就转移了。低声喝道“都当了这么多年皇帝,遇事怎么还如此不沉着?注意皇家风范!”文璋平复了心情,说道“母后教训的是,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看着外面的阳光愈发刺眼,惠太后沉吟了一下“我们就先下手为强,丽妃那个贱人还藏有先帝遗诏。在遗诏出现之前,我们就将文渊歼灭于都城之外,了他为国捐躯的心愿了。轩儿在乌蒙那边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平日都宠着他,现下却流落异乡,想想哀家都心疼,都怪文渊那个乱臣贼子。”
文璋听完太后的话,说道“母后放宽心,皇弟与那乌蒙公主有情宜,在乌蒙不会吃苦的。至于歼灭文渊”,文璋上前一步,在惠太后耳边低声道“母后觉得定北将军沐远征如何,他一直忠于皇家,而且他一直以来都对文渊高看一眼。这次看他怎么选,遵皇命,就灭文渊;抗旨,哼,就让他和文渊一起赴黄泉吧;正好兵权也可以收回了。”
惠太后不住地点头,笑夸道“皇儿果然不愧是皇帝,此计甚好,这个皇位你是坐稳了。”文璋接着说道“至于歼灭文渊的理由,先帝遗诏也可以是他谋划篡位,赐死的遗诏啊。”
随即母子俩便开始实施他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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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西北李锦鸾那边,李锦鸾与文渊正因昨日侧妃事件准备开诚布公地谈一下。用完早膳,李锦鸾开口了“我们现在谈谈昨夜之事吧,还有应对皇上的下一步行动。”文渊认真盯着李锦鸾说“鸾儿,我很爱你,也爱我们的孩子。昨日侧妃之事,我当时是没有想好,便冲动应下了苏楹袖。我当时真的似被迷了心窍……”
未等文渊说完,李锦鸾就说道“我知道,我相信你。现下,我们好好考虑皇上的事吧,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还有我听说的先帝遗诏,都城那边这么着急向你出手,定是与那遗诏有关。”
文渊看着李锦鸾,眼里充满了柔情,想着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还是先想着自己。他文渊何德何能能有妻如此啊,回过神儿来,他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开始不知文璋那边是否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除掉我,经昨日一战,看文轩势要置我于死地,便知这南齐好似已容不下我了。所以,我想先回到都城,一切见机行事吧。如果他们连都城都不想让我进了,我想他们只会选定北侯沐将军来阻止我了。”
“你说的是剑屏的父亲,沐远征,你们……”李锦鸾犹豫道。
文渊回答“嗯,我知你与沐家小姐交好,且沐将军一直待我不错,但各自立场不同,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要想避免我南齐的内战,现下最重要的就是遗诏了。”
“无论发生何事,我和孩子定与你共患难。”李锦鸾握着文渊的手,“夫妻二人共患难。”
“我们休整一日,明日回都城吧,辛苦你了。得妻如此,我文渊一生所幸。”文渊倾诉衷肠“侧妃之事,我一定想办法解决,一生一世,我只想与你一双人。”李锦鸾依偎与文渊怀里,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错,也一直相信丈夫不会令自己失望,果然,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次日,西北百姓欢送安王爷与将士们一同回都。百姓们都齐齐立于官道两边,孩子们都嚷嚷着以后也要做大将军追随安王爷,看着百姓们对身边男人感情如此之深,李锦鸾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以后天下会归文渊所有,自己的逍遥梦怕是实现不了了。随即,她摇摇头,笑着自己想的太多了。
都城那边,沐远征正在教训沐剑屏让她少花些时间舞刀弄枪,多对文学方面上一些心,父女二人因为这件事已经不知吵过多少回了,正当二人正吹胡子瞪眼之时,宫里的宣纸太监到达沐府。“沐将军,陛下有要事交于沐将军之手,咱家现在要宣纸了。”
沐剑屏连忙拉着她爹,“我的亲爹,等会儿再训我,接旨,接旨要紧。”沐远征瞪了她一眼,接着反手一拉,二人都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依先祖遗诏,安王爷文渊意图谋夺皇位,朕一直顾念叔侄之情,未做决定。然,其大败乌蒙军之时,逼得景王爷被乌蒙所俘,其心可诛。遂命定北侯沐远征歼此乱臣贼子。定北侯,接旨吧。”宣纸太监道。
沐远征脸色一变,征战多年都没有一丝退宿的他,在此时,竟觉得这圣旨似有千金重,伸出的手似乎带着丝丝颤抖。这可是两难的选择啊,一旁跪着的沐剑屏也是双目睁圆,正准备说些什么,被沐远征拉住了,低声呵道“莫要冲动”。接着他大声说道“微臣接旨。”
“沐将军,皇上可是对你可是期望甚高,你是个明白人,可要好自为之啊。”沐远征沉吟了一声,道“臣定不顾皇上所托。”宣纸太监随即道“将军知晓这道理就好,咱家就先告退了。”
宣纸的人都走完了之后,沐剑屏终于忍不住了,“爹,你真的相信那个什么遗诏吗?这个分明就是想找个理由想让你去杀了安王爷啊。”“我怎会不知,皇上与安王爷的积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人臣子,忠义不能两全时,老夫,只能选忠。先祖,先帝待我不薄,就算安王爷是无辜的,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屏儿,这就是为父的忠君之道。”沐远征神色暗沉地说。
沐剑屏看着父亲露出这样的神色也不免心疼起来,但是想到文渊和锦鸾,她又真的觉得皇帝做的太过了,安王爷夫妇从来都没有消想过皇位,要是安王爷想的话,应该早就出手了,怎么还会远赴千里去保卫南齐不受侵害。但是,父亲又是倔脾气,除了在位的皇帝,谁都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她上前一步想要安慰一下父亲,忽然抱着沐远征,说“爹,车到山前必有路,放宽心,一切事情女儿会陪着你的。”沐远征心叹:女儿真的是长大了,这些事就不要让她再费心思了。他故意叉开话题“不用你陪着我,为父知道怎么解决,现下最着急的事,还是你先看看当朝周大学士的诗集吧,明日为父可要找人检查了。”“啊?”沐剑屏一脸黑人问号……
是夜,沐远征在书房里思考:他虽当了一辈子粗人,但也打了一辈子仗,军营里什么没见过,本想过段时间准备回乡看看的……但,现在即位的皇帝太急躁,如若安王爷没有了,西北也就没有保护神,大齐的边疆防护也就岌岌可危了。万一其他几个国家联手欺侮大齐,凭自己一己之力怕是应付不来啊。但是身为臣子,身为将军,服从是自己的天职。忠君之道……今夜,恐怕是要无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