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梯上摔下来？”秦浩明疑惑不已，眼眸里的怒气也越来越盛，仿佛要把他化成灰烬一般，“我不是要你整栋楼都铺上防滑的地毯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管家被呵斥得大气都不敢喘，一直低着头不敢与他的视线对视，哆嗦着为自己解释，“今天早上，方小姐说这天气太闷热了，要求我把地毯都给撤掉。后来方小姐说有些累，想要回房间休息，上楼梯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身体重心不稳便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她让你把地毯都给撤掉你就全部撤掉吗？”秦浩民极力忍着心中的怒火才没有给他来一记耳光。
“这……”陈管家半天也解释不出半句来。只能在心底里默默为自己喊冤枉。虽然方小姐跟秦先生还未正式结婚，但好歹也算是半个女主人了，她说的话他敢不听吗？
“还有，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她说累要回房间休息，你们就不会掺扶她一把，难道这也需要我叮嘱？”
面对着秦浩民咄咄逼人的质问，陈管家干脆把嘴巴都闭上了。在方小姐的面前，他敢说是她不让别人掺扶的吗？
“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看不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陈管家不敢反驳，只好静静地站着，任由他发泄。
“滚，都给我滚出去。”
秦浩民仿佛一瞬间老去了十岁不止，整个人颓废的瘫倒在沙发上，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不可置信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渴求了大半生，终于盼来的儿子啊，就这样说没有就没有了。谁知道他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与妻女反目成仇，连亲生女儿都不认自己了。甚至不惜背上抛妻弃女的骂名，几近身败名裂，可到头来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残酷的事实，他真的没办法接受。
也许关素彤说的对，这就是他的报应。
他太贪心了，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所以才要这般惩罚他。
“你们好好照顾她。”秦浩民指着床上还在低声哭泣着的方梦欣对身后的孙妈说。
这个地方他不敢久留，像是布满了针刺得他浑身都疼。而方梦欣的眼泪更是在时刻提醒他孩子已经没有了这个事实。
他像是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好的，秦先生。”孙妈毕恭毕敬。
一直候在门外的陈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一直把他送至大门外，欲言又止，一脸的犹豫。
秦浩民的情绪算是稍微平复了下来，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要遮遮掩掩的。”
陈管家跟在他身边工作了好几年，他的性子他还是很了解的。
他犹豫了半晌，“秦先生，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刚不是说了吗，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是，其实就是前两天的事情，方小姐突然吵着说要吃薏米莲子羹，当时就把孙妈给吓坏了，要知道薏米这个东西可是孕妇的大忌，因为它容易造成滑胎，是万万不能轻易碰的。孙妈当时就跟方小姐解释，可是方小姐还是不依不饶，说自己嘴馋就是想吃。孙妈是个懂得分轻重的人，自然知道这个使不得，要是方小姐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这个责任无论如何也是负不起的。方小姐为此发了很大一通的脾气，当时还指着孙妈的鼻子说她不把她放在眼里，还说要把她给赶出去秦家去。当时我恰好在场，觉得孙妈并没有不把方小姐放在眼里的意思，她只不过是坚守职责罢了，我看不过眼便替孙妈说了几句好话。”
“说重点。”秦浩民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是。我当时就有些纳闷，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我是这样想的，一个当准母亲的人都会比较注重孩子，一般的情况下听到某些东西或都某样事情会对孩子不好的时候，准母亲必定会有多远避多远，尽量不去触碰，但是方小姐那天给我的感觉则刚好相反，像是腹中这个孩子将会如何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当然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说方小姐，也许她只是有些小性子罢了，又是第一胎怀孕，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懂得注重，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我知道秦先生您很在意在这个孩子，千叮万嘱我们一定要小心伺候不能有半点的闪失，我们也不敢轻易怠慢。于是我就多留意了一个心眼，偷偷观察着方小姐平日里的举动，生怕她头胎怀孩子，哪里有闪失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上心地伺候她，那为什么还会发生今天的事情？”要知道今天这样的结果，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秦先生莫急，请您听我把话给说完。”
秦浩民当然也知道陈管家不会闲着在这里跟他唠叨家常，“继续说，我希望你直接说重点，明白吗？”
“嗯，我明白。昨天我无意中发现方小姐躲在房间里在吃药，当时我就心生疑惑，这最近方小姐的身体都一切正常，每天有医生替她检查着，而每一次的检查我都会在现场陪同，并把要注意的事项给记出来。明明方小姐的身体无碍，可她为什么要吃药呢，看那药也不是徐医生给她开的。当然，我是不敢闯进方小姐的房间去向她问个清楚的。只是我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好，我怕会出什么意外，于是趁她不备我便去偷偷查看方小姐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秦浩民也听出他话里的倪端来了，皱着眉头问：“你的意思是说，梦欣她之所以会流产是因为她自己吃了不该吃的药？”
“嗯，秦先生，并非我为自己的失职找借口。那瓶药我当时便偷偷联系徐医生鉴定过了。你知道它是什么药吗？”陈管家卖了一个关子。
“什么药？”
“秦先生，我猜你也想不到它叫什么名字，当徐医生告诉我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因为它的名字叫米非司酮片，通常医院里拿来给人流产用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