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宰相,你不是称病,不能上朝么?为何现在,戎装领兵进殿?这是极度,不合宫规,仪制的,冒犯陛下的行径!”
言官御史毫无畏惧,石敬瑭的阵势,立即出言弹劾:“朝殿非沙场,尔等也并非,大战得胜归来,如此以,宰相之尊,而着戎装,前来耀武扬威,此乃对陛下,大不敬之罪!”
“石敬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领兵,冲进宣政殿内,是想要,造反吗?!还不快,速速放下,手中兵器!”吏部尚书亦是,义愤难平,厉声叱喝石敬瑭。
对皇上李从珂,与群臣的责问,石敬瑭不以为然,只冷冷,笑了一声,出言无状:“我本无,冒犯造反之意。奈何形势所迫,我今日,就不得不,登殿恭请陛下,向世人,诏告一桩,大喜之事!”
喜事……什么喜事?
众大臣、太医,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荒谬!青天白日,皇宫内外,何来的喜事?若是喜事,又怎需石宰相,你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
李从珂气恨交加,龙袍下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状,咬牙切齿道:“你是在,考验朕的,忍耐么?!”
石敬瑭实在是,胆大妄为,竟然假借称病,不上朝,却私下,暗中笼络了,皇宫中的侍卫,甚至还,肆无忌惮的,率兵闯入朝堂,挑战皇上,李从珂的,尊仪与威严,当真令人,深恶痛绝!
“恭请陛下,册立皇后,腹中的皇嗣,为太子,大唐社稷的储君!难道,这还不算是,大喜之事?”石敬瑭高傲的,昂起头,语气轻慢无礼。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刘文儒与,其余太医、大臣们,皆大为震骇,个个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皇后,石傲冰,身怀皇嗣?
闻听石敬瑭的话,皇上李从珂,顿时神色大变,失控一般,拍案而起,“石敬瑭,你疯了么?皇后何曾,怀有皇嗣?!何以册立太子?!”
石敬瑭仰面,哈哈大笑,笑声森冷诡谲,令人不寒而栗,“陛下,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停住笑声,他猛然,回转身,面朝宣政殿内的,所有文武百官,与太医们,高声道:“今日,我要向诸位,宣告一件事情。当朝母仪,天下的,尊贵皇后,已身怀六甲,即将为,我大唐社稷,诞育龙嗣,可喜可贺!”
闻言,大殿之内,一片哗然。
刘文儒的心里,更是仿佛,激起了,惊涛骇浪,不可置信,无法平静:皇后娘娘……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而你!”
旋即,石敬瑭又,猛一转身,劈手直指,高高在上的,皇上李从珂,拧眉怒目,虎视眈眈,丝毫不顾,君臣之间的礼节,厉声质问:“身为大唐,当朝天子,皇后的夫君,却将她,身怀有孕之事,刻意隐瞒,掩饰起来。唯恐世人,知道此事,这究竟,是何居心?!”
此时此刻,整座宣政殿内的气氛,异常压抑紧迫。
李从珂面色铁青,胸中的气息,愈加起落不停。
千防万防,没曾想到,他与石傲冰,苦苦保守的“秘密”,依然还是,走漏了风声,泄露了出去。
最为棘手的是,宰相石敬瑭,竟然知道了,这个“秘密”。
他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石敬瑭,你到底,意欲何为?!”李从珂剑眉紧蹙,愤懑瞪视着,眼前张狂,妄行的石敬瑭。
“请陛下,颁旨诏告,册立皇后,腹中的皇嗣,为太子,大唐社稷的储君!”石敬瑭沉冷,回应一句。
话语中,虽然使用了,一个“请”字,却更像是,他在强制迫使,九五至尊的皇帝,听任顺从,他的命令,而且不容,辩驳抗拒。
宣政殿内,所有文武群臣,对石敬瑭的,不恭言行,感到万分惶恐,说不出话来。
“朕正值盛年,现在谈论,册立太子的事情,言之过早!”李从珂以退为进,巧然拒绝石敬瑭。
“储君乃是,社稷之根本。”石敬瑭不以为意,微微一眯眼,闪过一丝奸猾,“先皇亦是,早早拟诏,立下储君。故而,还望陛下,早立太子,以安定人心!”
“朕再说一遍,目前尚未有,册立太子的想法!”李从珂气恼愤恨,严词回绝。
石敬瑭冷冷,哼了一声:“陛下,你是没有,册立太子的想法,还是早已有,册立他人,为太子的想法?”
“你……”李从珂的眸色,阴沉下来,“石敬瑭,你是何意思?听你这,一番话,似乎是,话中有话,弦外有音啊!”
“皇宫上下,众所周知,陛下最宠爱的,是皇贵妃;而皇贵妃,又早已,为陛下,诞育一位皇子。”
石敬瑭挑了挑眉,索性直接明了,道破个中的,深层意味,“册立谁为太子,由谁来,继承皇位,陛下的心中,恐怕早已有,心仪的,人选了吧?只可惜,自古‘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只要有,皇后的,子嗣在,就不可能册立,妃嫔的子嗣,为太子。先祖圣贤,定下的,嫡长继承制,只能让陛下,无法如愿,以偿了。”
“石敬瑭,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
李从珂终是,忍无可忍,龙颜震怒,立眉喝斥:“朕的皇子,尚且年幼无知,朕又如何,考虑立储之事,简直荒唐!”
“如若陛下,当真认为,我方才,所说的,是一派胡言。那就请陛下,即刻颁旨宣诏,册立皇后,腹中的皇嗣,为太子,以服悠悠众口!”石敬瑭步步,紧逼皇上李从珂。
“如果,朕不答应呢?”李从珂横眉,怒视石敬瑭,一双冰冷,星目中,射出肃杀的寒光,“你又能怎样?”
石敬瑭的脸上,立时浮露,一抹杀气,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剑,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李从珂:“言已至此,陛下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了!”
“放肆!”
见状,吏部尚书义愤难抑,振袖痛斥石敬瑭:“石敬瑭,你竟敢逼宫,以下犯上,简直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