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戏言!朕即刻下旨!”
皇上李从珂拧眉挥手,滞断了石傲冰:“皇后,你无须,再继续,说下去!”
“诸位大臣、将士们!”
皇后石傲冰闭了闭,泪意湿润的凤眸,回转螓首,决然不听从,李从珂的吩咐,“本宫腹中的子嗣,并非陛下的骨肉,不可册立,为太子,承继大统!”
“皇后,住口!”李从珂急了,扬手拼命拍打,身前的书案,意欲阻止傲冰,继续说下去的话语。
傲冰手捂着小腹,语意愈加决绝:“陛下刻意,隐瞒本宫,有孕之事,就是为了,保住本宫,贵为大唐,一国之母的清誉!”
皇后一言既出,就犹如,一滴冷水,落入滚烫的,热油锅中,整座宣政殿内,顿时沸腾,喧嚣起来。
“皇后竟然,做出此等丑事,当真是,损毁大唐,社稷的颜面!”
“孕育皇室,血脉之外的野种,皇后如此,不守妇道,陛下理应,立即废后、废后!”
“石敬瑭居然,为了一个,没有皇室,血统的孩子,领兵逼迫陛下,真是离经叛道!”
“皇后与宰相,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
众文武百官,群情激奋,对于石傲冰,与石敬瑭的,谴责声、诘难声、讨伐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皇后,你是不是,疯魔了?!”
石敬瑭的颜面,挂不住了,脸色红一阵,又白一阵,顾不得,宫规礼数,伸手就抓住,石傲冰的胳臂,使劲地摇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在胡说八道!”
“若是不相信,你大可以,去敬事房,查阅彤史!”
石傲冰淡凉,回应自己的伯父,薄唇微微一抿,浮出一缕,苦涩的笑意,凄婉落寞,哀叹道:“入宫这般长久,陛下何时,临幸过本宫?本宫离宫,前往驻守,幽州边关,陛下又何曾,有过驾临探望?这样的,情状下,若是本宫,还能怀上,陛下的子嗣,才真真叫人,匪夷所思!”
“够了!”皇上李从珂又恼,又羞又气,甩手拨开了,身前书案上的,一摞奏折,“皇后,不要再说了!”
龙颜大怒,宣政殿内,出现片刻的安静。
“冰儿,你说你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那他是谁的?谁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石敬瑭不死心的,继续迫问。
石傲冰默然了。
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孩子?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傲冰的手,更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对于这些问题,她只能,缄默不语。
“冰儿,你在幽州的时候,是不是,遭遇了,歹人的,强迫侵害?”
石敬瑭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急切,而又焦灼,“你是被逼,无奈的,对不对?你快说出来,这个歹人,他是谁?伯父一定会,为你做主,为你讨回公道!”
石傲冰无言以对。
“陛下!”
石敬瑭忽而,又抬起头,面朝皇上李从珂,声如洪钟道:“皇后羞于启齿,必是有,难言的苦衷!臣恳请陛下,严查此事,捉拿惩治歹人,为皇后,为大唐,挽回尊严、清誉!”
犹若乾坤,扭转一般,石敬瑭对待,皇上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而他义正,辞严的诉请,也将众人的目光,投注到了,皇上李从珂的身上。
事已至此,就端看皇上,行将如何,处置裁决。
此时的李从珂,剑眉紧蹙,神色益加,深沉凝重。
他与石傲冰,熬心费力,隐瞒的事情,却事与愿违的,被石敬瑭,公之于众。
这个时候,贵为大唐的,一朝天子,应当如何决断,方能既,不伤害,皇后石傲冰,又能使,众文武大臣,心悦诚服?
一时间,李从珂思绪纷乱,进退为难,难以定夺了。
“皇后,你快说话呀!”
看到石傲冰,依然沉默,不言不语,石敬瑭急了,连忙催促:“你快向皇上,说出事情的原委,道出你,心中的冤屈,让皇上,为你主持公道!”。
只可惜,傲冰对此,依旧面色清冷,无动于衷。
“皇后一直,三缄其口,究竟是,因为难以启齿,还是根本,就不愿意透露?”
文武大臣们,不禁交首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宣政殿内的气氛,陷入一片,尴尬的,凝滞之中。
“陛下!”
忽而,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皇后石傲冰心下一惊,猛然回转头去。
刘文儒已屈膝,跪在了地上,仰首面朝前方,最为九五,至尊的帝王,毫无半点,犹疑之色,泰然自若,“陛下容禀,微臣就是,皇后娘娘,腹中子嗣的父亲!”
“什么?!”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刘文儒的话,震惊了,宣政殿内的,任何一个人。
那位让石傲冰,怀上子嗣,而又让她,千方百计,意欲深藏起来,保护之人,竟然就是,当朝皇贵妃,刘莲溪的哥哥,太医刘文儒!
李从珂做梦,都未曾想到,他与刘莲溪,最为迫切,想要知道,却又不忍心,对石傲冰,问出口的答案,竟会是,这般令人,始料不及。
“刘文儒,你,你……”石傲冰更是,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文雅儒弱的刘文儒,竟会在,大殿之上,毫无顾忌的,坦承了,这件事情。
“这……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石敬瑭撕心,裂肺地狂吼。
让皇后石傲冰,怀上子嗣的“歹人”,居然就是,皇贵妃刘莲溪的哥哥,这样一个结果,令石敬瑭,更为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刘文儒跪伏于地,继续坦诚,布公的,向皇上李从珂,解释事情的原委:“陛下,皇后娘娘并非,不守妇道,有意背叛陛下。在幽州,边关之时,娘娘不幸,身中雪凝白剧毒,迫不得已之下,微臣只能,给予皇后娘娘,施以采阳,补阴治法,解毒……”
“混账!”
石敬瑭怒火中烧,抬起一脚,狠狠踹踢过去,怒斥刘文儒:“皇后在边关,出生入死,保家卫国。而你竟然,色胆包天,侵犯玷污,皇后凤体,与尊仪,简直污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