婼媱和霍君城对视了一眼,两人乖乖的走了过去,给林知府行了个礼,低眉顺目的站在那里。
林知府打了个哈欠,指了指霍君城道:“你去后院找夫人,问她给三公主的生辰贺礼是否准备好了,明日便要运送去帝都了。”
“是,大人。”霍君城和婼媱行礼后向后院方向跑去。
就在他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身后又传来林知府的声音:“站住!”
两人脚步一顿,婼媱额角的冷汗已经滴了下来。
难道他们被认出来了吗?现在该怎么办?
林知府指了指霍君城说:“你一个人去就行了。”
他又指了指婼媱,“你和本官进来。”
婼媱心里咯噔一下,伸手用袖子擦了把汗,满脸不情愿的跟着林知府走进了屋子。
霍君城想上前阻止,可这时候如果这样做,林知府一定会对他们的身份有所察觉,知府府衙之中有千百护卫,届时他们只怕会插翅难飞。
婼媱唯唯诺诺跟着林知府走进屋子,林知府一屁股在正座椅子上坐下来,理所当然的说:“倒茶。”
婼媱虽然散漫惯了,但毕竟是陈家的小姐,哪里做过伺候人的事情。她磨磨唧唧走到桌边,拿起茶壶颤着手往茶杯里倒了杯茶水,颤巍巍端到了林知府面前。
“大人,请喝茶。”
林知府接过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将他舌尖烫的一麻。
“混账东西,你想烫死本官吗?”
林知府把手中的茶杯朝婼媱身上砸去,婼媱下意识伸手去挡,手背被烫的通红一片。
以婼媱平日的性子,有人敢这么对她,她必定是要上前揪住这人的衣领一阵好打的,可现在,她根本不敢发作。
婼媱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大人责罚。”
这时,屏风后头传来一道娇媚的女声,“老爷,您这一大早发什么脾气呢?”
“哼!你问问这狗奴才,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如拖出去斩了。”
一名漂亮的女子边整理着裙摆边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她拢了拢刚梳好的发髻,笑着又重新倒了杯茶,吹凉了才递到林知府嘴边上。
她是林知府最疼爱的妾室周姨娘,是林知府得力助手周捕头的亲生妹妹。
周姨娘对林知府说:“他不过是个粗人,又没有贴身伺候过老爷,哪像我房里那几个丫头来的细致。不过老爷您不也是看中了那两个丫头乖巧聪敏,这才让她们去伺候‘那个人’的么?现下来我这儿没人使唤了,就觉着不方便了吧?要不您和夫人说说,再给我拨几个下人过来?”
那个人?婼媱手指动了动,周姨娘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林知府饮了口茶,将杯子搁在案几上,捋了捋胡须道:“后院之事由夫人做主,你只管找她要四个听话的过来差使便是,就说是我应允的。你也知道,我最疼的就是你。”
说着,林知府一把捞过周姨娘的纤腰,让她坐于自己腿上,反复捏揉着她的腰肢。
“哎呀!老爷你真讨厌。”
周姨娘娇笑着躲开,手指轻划过林知府的喉结,“老爷,妾身知道您最近因为安家的事情睡不好,火气大,待会儿妾身就让人给老爷熬一碗浓浓的去火汤送衙门里去,好不好?”
“嗯,乖,还是你最知冷知热,也不枉费我疼你一场。你放心,等我立了大功进了帝都做官,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候我让陛下下旨,封你做个平妻,不用再看夫人的脸色,如何?”
周姨娘听了这话,心中大喜,嘴上却说:“哎呀呀,阿弥陀佛,那妾身可要好生谢谢老爷了。不过妾身可不求什么平妻之位,妾身只求这辈子都能服侍老爷左右,替老爷分忧。”
林老爷咬住她的耳垂,轻轻啃咬。
婼媱保持着磕头的姿势,耳朵根子早已红了个通透。
这样的情况,她真不知道自己是退出去好还是就这么跪着好。
正犹豫之时,林知府怀里的周姨娘似乎终于想起了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她轻轻推了林知府一把。
“老爷,你可别再撩拨人家了。”
婼媱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这些话不由自主的就往她耳朵里钻。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和霍君城二人在苍脊山寒潭里的时候,他替她做人工呼吸时宽大的手掌搭在她的白兔上,让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哟,这小护卫唇红齿白的,长得倒是挺俊,和我家幺弟有几分相像。”
周姨娘站起身,走到婼媱面前。
“咱们府上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白净的小护卫?抬起头让我瞧瞧。”
婼媱跪着不动,周姨娘又道:“我让你把头抬起来,你没听见吗?”
林知府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喝了口茶,静静瞧着婼媱。
婼媱没辙,只能乖乖抬头。
周姨娘端详了一会儿,大声道:“把头再抬高些!又不是姑娘家,害个什么臊啊?”
婼媱把头抬高了些,恰好对上了林知府那双阴鸷的眸子。
婼媱心里咚咚锤着响鼓,林知府和她在安宅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情况混乱,也不晓得他还记不记得她。
林知府看着婼媱,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你……”
糟糕,他认出她了。
婼媱放在地上的手握成拳,随时预备将两人打晕逃出去。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霍君城的声音:“大人,周捕头带人回来了,此刻在前厅等您。”
“好。”林知府站起身,抓过周姨娘亲了一口,看也没看婼媱一眼就抬步走了出去。
婼媱长舒了一口气,悄悄站起身想跟着林知府一道出去,身后突然传来周姨娘的声音:“那个谁,你等一下。我有几个花样子,你帮我拿到陆姨娘那里去。我现下没丫头,也只能请你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