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梁屹言的的背影消失不见,陈衍之这才一把揪住苏祁的耳朵。
“听说昨日有人要去扶风苑啊,扶风苑可真是个好地方……”
苏祁脸瞬间绿了,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和止戈在划拳,连房间都没出,怎么可能去扶风苑那种污秽地方。”
陈衍之冷哼:“你还敢说!哪个正常人会知道扶风苑是干什么的,我看你熟悉的很嘛……”
“我……我就算去了又如何,同你有什么干系?”
陈衍之来了气,板起一张俊脸,“苏祁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一百遍也是这样,我苏祁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爱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和你陈衍之没有任何关系!”
陈衍之气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哼了一声道:“我看咱们也别去什么霁月了,等回了桐城就去和那些闺秀相亲,挑一个温顺可人的娶回家去,也好开枝散叶让我母亲和娘放心。”
“你敢!”
苏祁双目圆瞪,“陈衍之我告诉你,你敢娶妻我就杀了你!”
陈衍之勾住苏祁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
“现在知道急了?方才叫你那么横,以后还说不说和我没干系这种混账话?”
苏祁吸了吸鼻子,低头道:“不说了。”
他一把掐住陈衍之的腰肢,噘着嘴道:“你以后也别说要回桐城娶亲的话了,我不爱听。”
两人脸红脖子粗的争吵起来,又很快重归于好,像极了两个过家家的半大孩子。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了亮起来,凉江上的雾慢慢散开,苏祁不耐烦的冲婼媱大喊:“走了,你打算一直站在这里变成一尊望夫石吗?”
婼媱回过头狠狠剜了它一眼,“阿祁,同样是人,你怎的与你表兄差距如此之大。你们从眉眼到气度竟然无一处相似。”
苏祁翻了个白眼,“我虽然在桐城名号不及你四哥响亮,但好歹也是不少姑娘向往的良人好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贬低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婼媱见这幼稚家伙来了气,笑呵呵的踮脚勾住他脖子。
“怎的数月不见你变得愈发小气了?走,我请你吃早膳去。吃你最喜欢的牛肉馅小笼包。”
说着,她朝靠在树边的飞鸢招了招手,“飞鸢,走呀,我发现念城有家饼铺不错,有你爱的葱油煎饼。”
飞鸢点了点头,笑着跟上前。
婼媱瞧了她一眼,不由觉得奇怪,近来飞鸢怎么转性了?瞧着陈衍之和苏祁两个大男人这么腻歪,竟然连个眉头都不皱一下,还笑得这么灿烂。
看来从幽州城到念城这一路,她已经练造了一颗金刚不坏之心,彻底免疫了。
用过了早膳,苏祁嚷嚷着困乏,四个人便慢吞吞的往客栈走。
婼媱指着前面一条小巷道:“我知道那里有条近道。”
苏祁眼皮子都快扣到一块了,他打了个哈欠:“前面带路。”
婼媱哼着曲子走向前,待几人走入巷中,突然数十个黑衣人从屋檐上落下,前后夹击,让他们退无可退。
陈家因为家底丰厚,常常遭贼惦记,是以陈衍之和婼媱对这些想绑架他们去陈老爷那里获取钱财的匪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苏祁拍了拍陈衍之肩膀,“喂,陈四少,又有人要绑架你了,这一回你值多少银子呀?”
陈衍之冲苏祁笑了笑:“你愿花多少银子赎我?”
苏祁打了个哈欠,不甚在意的说:“你也就值两个铜板。”
大概匪徒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大喝一声,前后夹击朝他们攻了过来。
当银晃晃的尖刀处处直逼他们要害的时候,陈衍之这才清醒的意识到,这群人可能不是想要钱财这么简单。
婼媱功夫差,打架时永远扮演被保护的角色。她东躲西藏,一会儿拿起一旁的鱼篓扔向匪徒,一会儿用鱼竿抽打匪徒。
陈衍之虽然武艺高强,对方单打独斗绝对赢不过他。
可这些人压根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仗着人多势众,一齐出招,让陈衍之很有些吃力。
苏祁功夫也不济,虽努力抵挡,手臂上还是被人划了一刀。
陈衍之心疼他,帮他挡了几招,谁知被人暗算,在腿上划了一道口子。
眼瞧着落了下风,陈衍之想这也不是办法,于是冲飞鸢道:“待会儿我杀出一条路,你带着婼媱先走,去衙门找弄月。让她带人过来增援,我还能抵挡一阵子。”
飞鸢将剑刺入一个匪徒的胸口,点了点头道:“四公子,你一切小心,”
言毕,她在陈衍之的掩护下拉着洛洛瑶的手一路狂奔,冲出重围。
这不由让洛阳要想起十五岁那年,她们女扮男装,正巧遇到林家小姐比武招亲,她们遇到从天而降的刺客时,飞鸢也是如此,紧握着她的手夺命狂奔。
那一日,深渊为了救她受了很重的伤,还中了毒,调理了很久才好。
两个漂亮姑娘在念城拼命狂奔,她们左穿又绕,不知怎的来到凉江边一片小树林里。
婼媱扶住一棵树,喘着粗气问飞鸢:“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这里好像不是去衙门的方向。”
飞鸢擦了擦汗,亦是喘气:“不知道,我方才也没注意路。”
“也不知四哥那边情况如何了,苏祁那家伙和我一样武功是个半吊子,八成拖后腿了。飞鸢,咱们现在去哪里?去找二嫂嫂吗?”
“去哪里?呵呵。”
飞鸢抬起头,脸上突然露出奇怪的神色,让婼媱心里一凛。
“你想去哪里呀?去阴曹地府好不好?”
婼媱脸色煞白,声音里发着颤:“飞鸢,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飞鸢笑了笑,拔出手里的剑,朝着若瑶的心口直刺而来。
婼媱没想到,同她一块长大,一向视她如亲姐妹的飞鸢,竟然有一天也会把刀尖对准了她。
“飞鸢,你在作甚?你要杀我?你疯了吗?”
尖叫着往后退,剑插到了树干上。
飞鸢拔下剑,死死盯住婼媱,再次朝着她猛地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