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疲劳驾驶,梁律师和司马晗换着开了一段,鉴于司马晗的驾驶技术,梁律师让她在第一个服务区停了车。
“我宁愿累一点,也不想出车祸被撞死。”
这是梁律师对司马晗驾驶技术最中肯的评价,他觉得坐司马晗开的车比坐过山车还要紧张。
司马晗却觉得,梁律师这辆价值百万的豪车还没有师父老陈那辆破桑塔纳开起来带劲,完全不能凸显她超群卓越的驾驶技术。
这大概就是男人与女司机的差别。
清晨时分,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梁律师把车在一个小院子门口停下,拍了拍睡得昏天黑地口水横流的司马晗。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到了,下车吧。”
司马晗睫毛颤了颤,迷迷蒙蒙睁开眼。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梁律师的西装外套,上面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伴着清晨沁凉的威风吹进鼻息,煞是好闻。
司马晗朝前看去,只见面前不远处是一座青灰色的三层小楼,复古的木框窗子,墙壁上爬满了绿葱葱的爬山虎。
她推开门走下车,瞧见小楼前有一大片花园,花园中种满了杜鹃花,正值花季,远远看去姹紫嫣红的一片。
司马晗从小生活在城市中,哪里见过这样的世外桃源,不由有些兴奋。
人一兴奋就容易得意忘形,司马晗抬手搭上梁律师的肩膀,赞叹道:“你哪儿找的这么好的避难所?这房子租金应该很贵吧?我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洗脱罪名,你这笔钱啊我怕是一时半会还不上了。所以咱们还是租个小单间给我住吧,便宜。”
梁律师往旁边挪了挪,故意和司马晗拉开一段距离,他们不过在同一个车厢内共度了一个夜晚而已,这女人怎么就变得这么自来熟了?
梁律师说:“这房子是我母亲家祖传的,空了很多年没人住,小镇上的人都很朴实,不会八卦别人的生活,你住这里应该没什么人打扰。”
梁律师小时候曾跟着母亲来过几次这里,每次都是母亲和父亲闹了别扭拖着行李箱带着孩子跑来度假。
母子两个每天看书,画画,打球,伴着海浪进入梦乡,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梁律师的木讷的工程师父亲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生活里缺了老婆和孩子,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请求原谅。
梁律师的外婆祖籍在这里,在她们那个年代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后来因为战争霍乱渐渐衰败,只留下这么一间老宅传给了大小姐,也就是梁律师的外婆。
梁律师的母亲是个很洋派很时髦的女性,接手这座宅子后对这里进行了大刀阔斧的装修,加入了不少西方元素在其中,所以小楼才有了如今中西混搭的样子。
梁律师走到屋前,将左手边第三个花盆抬起一个角,从下面摸出一把钥匙,十分顺利的扭开了房门。
司马晗跟着他走进去,屋内清一色的实木家具,虽然落了厚厚一层灰,但依旧能够想象昔日辉煌的景象。
“这里很久没住人了,难免脏了些,不过水和电都有,整理一下应该还是能住的。”
司马晗自觉已经麻烦梁律师很多了,不敢再有多的要求,自己拿起扫帚抹布开始做清洁。
中午,梁律师从商店买回了一些食物和生活必备品,拎着塑料袋进门时,整间屋子已经焕然一新,看上去干净整洁极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能做家务的。”梁律师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
司马晗也没生气,冲他狡黠一笑:“你可别小瞧人。我从小在家就自己洗衣做饭,邻居家的大人们都让他们家小朋友向我学习。我大学是在警校度过的,最擅长叠被子,我叠的被子和豆腐块一模一样。”
梁律师从袋子里拿出几个打包盒,“我买了饭回来,先吃饭吧。”
司马晗指了指院子外头的葡萄架,“我想去外面吃。”
梁律师没答话,却已经拿起打包盒往门外走去。
葡萄架下面有一张石桌,葡萄繁茂的叶子遮去了正午扰人的阳光,梁律师买回来的菜清淡可口,司马晗不知不觉全部吃光了。
梁律师的吃相很斯文,椅子只坐三分之二,背脊挺直,动作优雅。
这一点司马晗和梁律师一块在陈医生家吃饭时就发现了,她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举手投足都彰显着优雅,即便是吃路边摊也能吃出贵族的气质来。
反观自己,狼吞虎咽,跟刚从山里跑出来的野人似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饭后,梁律师将新买的牙刷、毛巾、拖鞋、换洗衣服等物交给司马晗。
“舟车劳顿,你去洗个澡休息下吧,等会儿我们谈谈未来的打算。”
司马晗的房间在二楼,窗外正对着蔚蓝平静的海,房间里自带浴室。
她将热水注满宽大的浴桶。然后踏进了水中。
梁律师洗过澡,换了身白色的家居服,没擦干的头发滴着水,看上去少了几分冷冽之气,多了些邻家大男孩的样子。
他把新买的手机卡装进手机里,抬头看了眼司马晗房间的窗户。
女人洗澡速度总是比较慢,她们的工序似乎比男人要复杂几百倍。他从前恋爱时谈的女朋友就是这样,每次出门前要提前至少两个小时准备。
梁律师干脆去书房找了本书,端了杯清茶,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一边看书,一边品茶。
半个小时过去了,司马晗仍旧没有下来。
梁律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眉头微蹙。
他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
“司马小姐。”
“你洗好了吗,司马小姐?”
“司马晗。”
梁律师一连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他干脆推门走进去,只见房间整洁如新,天蓝色床单上一点褶皱都没有,被子方方正正的放在床尾,果真如她所说,如同豆腐块一样。
砰砰砰。
梁律师敲了几下浴室的门,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哗哗流淌的水声。
“抱歉,我进来了。”
他猛地推开门,万万没想到迎接他的这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