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晗知道,这种熟悉的声音是一种召唤符,每次听到这声音她都会穿梭到另外一个世界,或者说叫空间之内。
可是,她在《醉落桃花月又西》的世界里作为一个被俘虏的流离国君,已经沉入霁月王宫中的镜湖湖底死掉了,为什么还会在这时候听到嘀嗒声呢?
难不成是回到那个世界里去当一具尸体吗?
又或者,她会被带去什么未知的空间中。
去原始社会也就罢了,了不起过着采果子打猎,衣不蔽体姓生活混乱的生活。
万一去了侏罗纪世界,她刚探出个脑袋就会被凶猛的恐龙吞入腹中。
当然,这一切都是司马晗的想象而已。
也许这只是她死亡的丧钟罢了,在法院宣判她的罪行之前,老天爷就已经单方面的想要结束她的生命,也太残忍了些。
不行,她还不想死,她不想就这样认命,她要克服畏水的毛病,一定要想办法自救。
司马晗握紧双拳,努力在水下睁开双眼,拼了命的用戴着手铐的双手去砸紧闭的车窗。
如果跟随车子一块沉到水底,那么她就真的没救了。
司马晗猛砸了几下,车窗都纹丝不动。她转身想去找工具,可水中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楚。
她只能伸手去摸,慌乱之中摸到了身旁已经昏迷的看守员腰间别着的警棍。
司马晗一把抽出警棍,用尽全身力气砸向车窗。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车窗碎了。
司马晗顾不得被撞疼的头,奋力从车厢里游出来。
可是,这里离水面至少有十米,不会游泳的她要怎么才能浮上案呢?
刚才的逃脱已经耗费了司马晗几乎全部的力量,口中的空气已不够用,水从她的口鼻灌入体内。
她疲倦的闭上双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嘀嗒……嘀嗒……
又是那阵熟悉的滴水声,这一次声音就响在耳畔,异常的清晰。
虚弱的司马晗抬头看了眼水上微弱的光亮,握着警棍的手慢慢松开,整个人又重新向水底沉去。
“咳咳咳……咳咳咳……”
她猛地从迷茫的梦中惊醒,从口中吐出一大口水,拼命的咳嗽起来。
这是哪里?她是谁?
这是她每次清醒过来时必然要思考的问题。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黄色马甲,腕子上也没有手铐,她一身白衣,因为泡过了水贴在身上,头发也湿哒哒的滴着水,怀里挂着那块麒麟玉璧。
她现在是婼媱,而不是司马晗,她竟然又来到了婼媱所在的空间里。
可是,她明明沉入了湖底,为何现在还活着呢?
难道她没死吗?
婼媱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的龇牙咧嘴,果然这不是梦,也不是幻境。
“喂!有人吗?”
婼媱大叫了一声,回答她的却只有自己的回音。
周围光线很暗,四周的墙壁上燃着火把,看样子像是一个山洞,但岩壁很潮湿,墙角还有细小的水在隐隐流动。
婼媱在冰凉的石板上坐了好一阵才缓过劲,用手支地站艰难的起身,走到墙壁边神兽取下一支火把,以火把照明,细细查看周围的情况。
不远处有潺潺的流水声,婼媱拖着沉重发凉的身体走过去,蹲下身子拧眉看向这潭黑漆漆的水。
水面下漆黑一片,辨不清深浅。
婼媱回头看了眼刚才自己醒来的位置,那里的岩壁比成年男子的身高略高之处有一条淡淡的痕迹。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可能镜湖连通着这个深潭,她坠入湖中,随着水流不慎从入口漂入了深潭里。
这个深潭的水深会随着时间或是某种东西变化而变化,就像是潮汐一样。
婼媱被水冲到了这个深潭之中,退潮之后,她被留在了岸上。
这地方又湿又冷,既没有食物又没有可以换的干衣服,如果一直留在这里,肯定活不了多久就会被活活冻死。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口,只有找到出口逃出去,她才有一线生机。
这潭水下面一定有出口,可从这里出去,只会回到镜湖当中。
且不说湖水会不会淹死她这个不会游水的旱鸭子,想必如今霍君城的人已经把整个镜湖团团围住了,一定在想方设法的去打捞她的尸体。
婼媱一心求死,谁知竟然意外进入了这个神秘的地方,看来是老天爷还不愿意收她。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找到其他的出口逃出去。
此时的婼媱身体已经疲乏到了极致,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休息,一但坐下来小憩一会儿,很有可能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她只能咬着牙在墙壁上摸索,试图找到出口。
她必须得加快速度,因为潭水已经开始有了涨潮的迹象,等潮水涨起来,那么陆地都会被淹没,她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等那个时候,她就会遭遇灭顶之灾,获得生机会更小。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婼媱依然没能找到山洞的出口,而冰凉的水已经漫到了她的脚踝。
婼媱后背抵到寒凉的墙壁上,仰着头长长的叹息。
难道这个山洞真的只有水潭那一个出口吗?难道她真的要命绝于此了吗?
不,她真的不甘心。
她想死的时候老天不让她死,现在她不想死了,老天爷又给了她一局死棋。
这不是在调戏她吗?
等等,山洞顶上面好像有一个小小的洞口,那里会是出口吗?
婼媱举高火把,眯起眼努力辨认。
果然,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洞口,看样子应该能容纳一个人。
洞口距离婼媱所在之处至少有五层楼高,岩壁又湿又滑,且十分陡峭。
婼媱气沉丹田想要用轻功飞上去,奈何她武功实在太差,而岩壁又太滑,根本没有着力点,她试了两次都从墙上掉下来,差点把屁股摔开了花。
婼媱揉了揉自己摔痛的臀部,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
不行,她必须还要再尝试一次。
如果不用武功而用术法会不会成功呢?
锦夜教授她的术法里面有没有可以飞檐走壁的?
她想起曾经在桐城陈家,那晚她同秦弄月一块喝多了酒,独自一人歪在回廊里听雨吟诗,锦夜忽的就从屋顶飞下来,绯色的袍子在雨中飘扬,那模样,煞是好看。
如果她也和锦夜一样有这么高的法术就好了,只可惜她的法术还没学到家。
婼媱正准备叹气,耳边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婼媱,按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