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被锁住了,可能是用的某种我们看不见的绳索,那绳索的长度刚好够到你方才站的地方,你一后退,它们便无法再向前了。”梁屹言说。
原来是这样,看来它们是被人囚禁在这里的了。
穷奇试图用爪子去扒开脖子上的隐形的绳索,似乎那禁锢让它格外的难受。
其他三个跃跃欲试的凶兽见此阵仗,也不敢再靠近婼媱,只冲她嘶吼叫嚣着,口中不停的喷着火。
梁屹言把婼媱往后拉了拉,确保在安全范围内,这才感叹道:“本以为远古四大神兽只是传说罢了,没想到它们真的存在,而且就藏在这外表看上去平淡无奇的蟠龙山之中。”
婼媱心有余悸的看向那四头正朝自己张牙舞爪的凶兽,几乎快吓得哭出来。
她指了指那头通体火红的混沌兽,问梁屹言:“你记不记得那年我们误入苍脊山中的人头祭村,那个村子里的女人们用人头供奉一种叫赤金兽的神兽,幻想那神兽能够保她们永世太平。我曾见过山脚下赤金兽的雕像,你觉不觉得那个赤金兽长得有点像面前这个?”
梁屹言点了点头说:“像,但又不完全像。那赤金兽可能是这头混沌兽的子孙或是变异物种。就好像马和驴能生出新物种骡子,而赤金兽或许就是混沌兽与另一种什么野兽的子孙。”
婼媱凄惨一笑:“未曾想今日竟然会见到赤金兽的老祖宗,真不知是有幸还是倒霉。”
梁屹言拉过婼媱的手,“此地不宜久留,谁也不能保证它们不会挣脱绳索的束缚,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婼媱刚才被那么一吓,已经吓得腿软,可小命要紧,现下她只能强打精神站起来,跟着梁屹言一块逃命。
两人向下游游了一段距离,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了岸。
婼媱又冷又饿,可他们所有的行囊方才都掉在了四头凶兽的势力范围内,他们压根不敢去捡。
婼媱走到河边用水洗了把脸,刚才差点被穷奇兽吃掉的时候,那怪物的口水滴落到她头顶和脸上,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婼媱回头对梁屹言说:“我方才看见那个九头雕像,其中有一个头里面有亮光发出,你说所谓的月神宝藏会不会就藏在那个雕像里面?而我们方才见到的那四头凶兽,就是用来守护月神宝藏的?”
梁屹言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这四头上古凶兽,应该从千万年前开始就被囚禁在这里了。这千万年间,想打月神宝藏主意的人不占少数,他们前仆后继的来到蟠龙山中,却鲜少有能活着回去的,大多数人都成了这四头凶兽的盘中餐。”
若他们方才再走的近一些,或许已经成了凶兽的夜宵了。以婼媱的个头,可能连给它们塞牙缝都不够。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怎么才能在不引起凶兽注意的情况下绕到那九头怪物雕像身后去?”婼媱问。
梁屹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在这时,这地下河的下游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些声响。
梁屹言和婼媱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从地上爬起来,悄悄躲在嶙峋的山石后头,静观其变。
不多时,河面上出现了一支船队。
有人划着一艘一艘的小船从下游驶上来,每艘船上都绑着数十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那些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
婼媱粗略一数,至少有几百名少女。
立在尾船船头的那个青年,婼媱不仅认得,还打过好几次交道,那就是霁月拥有至高无上法力的知天者大人止戈。
婼媱想起自己还在霁月王宫镜湖园时止戈说过的话,他说:“不妨告诉你,月神的宝藏藏在雪国极北之地的雪山之中,那位置极其隐秘,一般人不可能去那样的雪山深处,而且宝藏被四头法力无边的凶兽守护着,生人一旦靠近就会立刻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原来止戈一早告诉了婼媱月神宝藏有四头凶兽守护,只不过婼媱却从未把他的话往心里去,现在想来,止戈必定不是头一次来这里。
他此番前来为何要带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呢?
难道她们深藏不露,个顶个是对付凶兽的高手吗?
霁月的船队行至巨大的石像跟前停了下来,霁月侍卫驱赶着少女们下船走上滩涂。
婼媱这才注意到,原来每个少女脖子上都如同小狗一样挂着一个铁项圈,铁项圈连着铁链,铁链首尾相连,将每十个少女捆绑在一块。
“大人,都准备好了。”
领头的侍卫对依旧立在船头,不动声色的止戈说。
止戈静静看着已经缩回九头怪兽雕像下的四头凶兽,过了半晌,命令道:“投吧。”
侍卫统领一声令下,侍卫们便驱赶着那群少女往四大凶兽那边走去。
他们想干什么?
难道是要拿那些少女去喂凶兽吗?
不,他们一定是疯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要去阻止他们,她们会没命的。”婼媱跳起来,义愤填膺的说。
梁屹言忙捂住她的嘴巴,小声道:“他们那么多人,咱们只有两个人,你就这么去,实在太冒险了。我们先看看再说吧。”
婼媱显然不同意,“不行,那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我绝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草菅人命。那些少女也都是有阿爹阿娘,有兄长弟妹的,我怎么能够看着他们就这样被残害呢?”
第一组少女被驱赶至石像前,四头凶兽感觉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全都一跃而起,咆哮着朝少女们扑了过去。
“不!不要!”
“救命!救命啊!”
少女们惊慌尖叫,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北国口音,熟悉的口音让婼媱更加心疼,这些少女们竟然有不少是她流离子民。
她们拔腿往回跑,奈何脚下捆着绳索,根本跑不快,很快,饕餮便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了其中一个的腰肢。
她的下半身还维持着奔跑的姿势,上半身却已经成了饕餮的午餐。
其余的少女也不例外,纷纷被凶兽吞入了腹中。
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她们还在拼命的哭喊,希望能有救世主从天而降,将她们从凶兽的口中救下来。
可现实却是残酷的,作为知天者的止戈目光灼灼的盯着四凶兽背后的石像,根本不在意她们的生死。
他的眼中只有虚无缥缈的月神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