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凤说凤七此番下凡历劫会有变数,风险极大,莫不是就和魔族的势力有关系?
凤七历的三个劫婼媱都没能帮上忙,这一回,她必须倾其所有帮助凤七。
婼媱拉过司命的袖子,恳切的问:“司命,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是不是?”
司命为难的说:“办法是有,但是操作起来比较困难。”
做神仙哪能轻易言败,再困难她也要试上一试。
婼媱将司命拉到一旁,“你且说来听听。”
司命道:“月神的兵器盘古斧除了开天辟地之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功用,那就是召唤仙者漂浮在外的魂魄,当年屹言神君身负重伤,灵魂四分五裂,月神就是用盘古斧将他的灵魂聚齐,让他重归仙位的。神君由月神之血幻化而成,若是能找到盘古斧,用神君您的血相祭,想必能将凤七君的魂魄从魔族救出来。”
盘古斧?
这东西一早和月神一块消失,这么多万年来,无人再见过那把神器。
婼媱忍不住问:“屹言在我父神的年代就已经存在了吗?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司命道:“小仙本不该妄议先祖,不过既然神君你这么问了,小仙就诚实以答。屹言神君乃烛龙是也,天地之间第一条真龙。”
《山海经。大荒经》曾写: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海外经》中又写: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婼媱曾在神史中看过,烛龙是人脸蛇身的怪物,红色的皮肤,住在北方极寒之地。
它的本领很大,只要双目一张开,黑暗的长夜就成了白天。只要双目一合上,白天就变回黑夜。
它张开嘴吹出一口气就能让炎夏乌云密布,大雪纷飞,成为瑟瑟寒冬。吸一口气又马上赤日炎炎,流金铄石,成为炎炎夏日。
烛龙很懒,常常蜷伏在一处几万年一动不动,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也不呼吸。
它当然不能呼吸,因为它一呼吸,就能成为长风万里。
烛龙的神力能烛照九泉之下,到达幽冥地府,传说它曾经口含一支蜡烛,照在北方幽黯的天门之中,
婼媱道:“我还以为这种远古神祇已经随着父神的仙逝而长埋地下了,没曾想它还活着,而且还活的这么新鲜,而且长得还这么秀气年轻。”
屹言那个痞子怎么能是烛龙这种神秘又高不可攀的远古神祗呢?
婼媱完全没办法把他和这书中的神连系到一起。
说起来,父神开天辟地之时烛龙就已然存在了,算起辈分,连婼媱的父君月神也要喊屹言神君一声叔叔。
亏得婼媱还挖苦屹言神君为无知的小辈,现在想来,她的胆子也忒肥了些。
既然屹言神君这位老祖宗这么厉害,或许他能帮婼媱找到盘古斧呢?
婼媱思及此处,匆匆和司命道了别,又返回幽冥地府之中。
她刚踏入屹言神君的寝殿,娑罗树仙就闻风赶了过来。
“神君不是有要事要办吗?怎么又回了?”
他紧张的往后退了半步,“我家君上一共就摘了四棵仙灵草,都给你吃了。再没多的了。”
婼媱翻了个白眼,急问:“你家君上人呢?”
娑罗树仙还以为婼媱要向屹言神君亲自道谢,故作聪明的一笑,道:“我家君上回家了。”
“极北之地?”
娑罗树仙摇头道:“我家君上几十万年不住那里了,一早搬去了蓬莱仙岛。”
话音刚落,婼媱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娑罗树仙捡起地上的诗集继续读了起来:“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还以为只有凡人写得出这样缠绵悱恻的爱情诗,原来他们做神仙的亦是如此,婼媱神君这才多久没见他家君上,就想和他家君上共饮东海水了。
额……海水可能有点咸。
婼媱一早听闻蓬莱仙岛景色极佳,上一回偷偷来游玩被东海以及蓬莱岛上众仙逮了个正着,三叩九拜,弄得场面十分难堪,此番婼媱前来却是为了来找屹言。
穿过层层仙障,越过朵朵白云,就见东海之中屹立着一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岛屿。
仙岛之上物色皆白,黄金白银为宫阙,珠轩之树皆丛生,绵延的海岸线上,娉娉婷婷开满了粉色的桃花。
难怪屹言能让婼媱从蟠桃园里偷来的那棵枯枝开花,原来他竟是种花神仙中的一把好手。
婼媱堪堪从云头落下,便有两个容貌秀丽周身仙气的粉衣小仙婢候在青石台阶下向婼媱行礼。
“我家君上恭候神君多时了,请神君随小仙来。”
屹言知道她要来?
婼媱点了点头,随着这两个模样姣好的小仙婢往岛上走去。
烛龙生于极北严寒之地,本以为他会是个冷酷且粗枝大叶的神,却不想屹言竟然把这蓬莱仙岛弄得鸟语花香,温馨异常。
看来铁血柔情,硬汉也有温柔如水的一面。
不过,婼媱至今没办法把屹言那痞子同烛龙当做同一个人,传说和真实情况差异实在太大。
“君上就在那边,神君过去吧。”小仙婢向婼媱行了个礼,转瞬消失了。
婼媱抬眼望去,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桃花海,在影影绰绰的桃花之中立着一个绯衣男子,他背脊挺直,黑发如云,与这桃花摆在一块,美得相得益彰,动人心魄。
婼媱看了看自己身上脏污不堪的白裙,感觉与这美景极不相称,于是干脆用仙法换了一套干净的,提着裙摆抬步朝那人走了过去。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还要等很久。”
屹言回头,面容清俊,一双桃花目里似有千重风情。
婼媱哪敢造次,朝他拜了一拜,恭敬道:“婼媱不知君上乃上古神祗,以前多多冒犯,还请君上莫要怪罪。”
“你终归是知道了。”
屹言脸上并没有因此露出多少轻松神情,他朝婼媱招了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