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昏迷,一方面是因为媚。药,一方面是因为突破?
要知道凤缘九天,最难突破的就是三层烈日灼心,六层泣血鸣啼,九层浴火重生。
这三层突破,都需要莫大的机缘。
自己为冥王挡了一颗炸弹,凤缘九天还她突破功法?
也太美了吧!算了,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赶忙穿好衣服,打算趁黑溜之大吉,免得被人杀人灭口。
湿漉漉的头发随手挽在脑后,将门推开一条小缝,脑袋扎出去左看右探。恩,没人。
低头,面色苍白的从剑,在看了一眼天心安然无恙之后,直勾勾的晕了过去。
天心赶紧蹲下去接住从剑,却发现他好像发烧了,脑袋烫的厉害。
丢下从剑不管这种事情,她是干不出来的,正好看见远处渐行渐近的墨脩冥,脸唰的再次红了。
但是,为了从剑,还是打算开口。
不过,墨脩冥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看着她羞涩的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一时间觉得心情大好。
跟在身后的守义,流觞还有流苏,看着天心的眼神则更加恭敬,这就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了。
千千万万不能得罪!
“你这暗卫,自觉地保护不力,从昨日你昏迷开始,便跪在这里。”墨脩冥薄唇轻启,声音好听的要命。
“哦……知……知道了。”天心低着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知道要说让他救救从剑,但是怎么都不敢抬起头。
墨脩冥促狭的笑着,眉眼弯弯,“守义,去看看他。”
“是。”守义领命,就欲给从剑把脉,天心蓦地抬头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兽……兽医?王爷您别闹了,天心知道自己错了,但您也不用让兽医来给从剑看病吧。”
一言出,守义脸都黑了:“老奴叫守义,守信的守,忠义的义,不是给牲口看病的兽医。”
流苏和流觞则暗地里给天心竖起了大拇指。
未来王妃好样,他俩早就想说他是兽医了,奈何王府就这么一个大夫,他俩得罪了的话,可没有好果子吃。
守义带走了从剑,流苏继续上了房顶,流觞忙碌着给天心做点吃的。
人都走了,天心就这么看着墨脩冥,一句话都说不出,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她困了,转身进去打算关门。
修长的手指抵在就要关住的门上,淡淡开口:“这是本王的房间。”
唰~
这次不只是耳根,连脖子都红了下去。
“那……我,我回定国府。”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没带什么东西,咬了咬嘴唇从墨脩冥的边边上溜出去。
“就这么走了?”额,不这么走,还要干嘛?道歉?天心正思索着,墨脩冥第二句话接踵而来,一个雷击将她霹的外焦里嫩。
“不打算,对本王负责?”墨脩冥淡淡挑眉,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小火苗跳跃着。
负责?我是女的好不好,为什么是我对你负责?再说你有什么损失么?
算了,他是残疾人,师父说过要善待老弱病残,她忍。
“过来。”墨脩冥突然开口,天心龟速般挪过去,被修长的手拉起了手腕。
墨脩冥睫毛微颤,抬眸,深深的盯着天心半晌,哑声道:“做冥王妃,可好。”
她不讨厌墨脩冥,也不嫌弃他脸上的疤痕,但是在他说要她做他王妃的时候,她脑中竟然闪过那半截黑羽面具下苍白的凉唇。
孤卿陌。
该死的,为什么会想起他?难道是因为他天天晚上来,出现的频率太高了点?
她明知道,他只是利用她的,却还是将他的出现变成了一种很可怕的习惯么?
仿若戒不掉的罂粟?
这一刻,她似乎异常思念着孤卿陌。
天心被自己的念想吓了一跳,面色渐渐发白。
两世为人,却从未触及过感情的她,这一刻似乎迷茫了。
看着天心面色越来越难看,墨脩冥嗤笑一声:“不逗你了,醉香楼里袭击你的白衣人,抓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天心莫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埋下心中所想。
主动过去推着墨脩冥的轮椅,墨脩冥也不在意,并没有告诉她这个轮椅可以自动行走。
天心思索着,墨脩冥让她去见,就说明这个人她肯定认识,也必定是身边人。
他是想让自己去处理。
可是是谁呢?是不是那天在千荷湖出来之后看到的人?
来到了冥王府后院,一间客房门前,天心踟躇了。倒底是跟了原身付天心许久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选择背叛呢?
况且自己还曾放过她一次!
“是,小姐么!”声音沙哑,如同撕裂了一般,可天心还是听出来了。
叹气一声,推开门,只见春华软趴趴的伏在塌上,像极了无骨之蛆。
声音细若蚊丝:“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没有什么主仆情深,天心一脸冷漠,凉薄的语气让春华身子颤抖。
她早就知道会这样的,她和天心小姐一起长大,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小姐待她和秋实如同姐妹,从来未曾委屈过她们什么。
可是,自己还是做了。
小姐没有打自己,没有骂自己,只是淡淡的三个字——为什么。
却足以让她泣不成声。
她使劲的摇摇头,她不能说,说了,奶奶的性命和妹妹的清白,就没了。
天心知道的,从第一次她配合白氏母女来诬陷她的那时候,她闪躲的眼神,无奈的叹息,她就知道她的难处。
所以她没有戳破,她赶走了春华,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回头呢?
“她中了蛊,一但说出指使者的名字,便会万劫不复。”窗外的墨脩冥淡淡提醒道。
天心瞪大了眼睛,又是蛊毒?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想置她于死地?
十六年来,付天心从未得罪过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学会了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要如此残忍的对付她?
难道是因为,付天心喜欢了太子?
这件事情,她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否则付天心的死,秋实的死,春华的这幅鬼样子,她向谁讨回来。
第一次,两世为人的天心,心底有了恨这个字眼。
“你可以不说话,我问你,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天心搬了把凳子坐在春华旁边,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给了你好处,所以你背叛我?”
春华赶忙摇头。
“家人被威胁?”
面色复杂,含泪点头。
“是付天慈么?”除了她,天心想不到谁还会那么对自己,白氏根本没有那个脑子。
春华一愣,先是点头,再是摇头。
这表示,是也不是!只说对了一半。
不过有这一半,也就够了,她天心善良,但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我会让守义把解药给你的,然后给你一笔钱,你离开,不要再回来。”
天心忽然感觉自己不懂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在前世除了偷盗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和龙九吃吃喝喝,要不就去洗劫一下师父的珍藏。
豪门深怨,宫斗之类的她只看过电视剧,现在出现在她身上,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小心紫竹。”看着天心出了门,春华突然哽咽道。
她能做的,似乎只有这么多。
紫竹?迎接鸣沙七皇子那日,并没有什么叫紫竹的人!
天心疑惑,但还是将春华这句话放在了心上。
出了门,抬头,如梵音般洒下的月光,本是朦朦胧胧神秘诱人,可这一刻,天心看月光都是刺眼的。
如同嘲讽着她的幼稚,和无知的善良。
转头看了墨脩冥一眼,呢喃的说了声谢谢,漫无目的的在冥王府乱晃。
回去么?回去,该如何面对那所谓有着血缘亲情,同父异母的妹妹。
不回去?在这异世界,除了付天心这幅躯壳,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归宿?
她也不过是异世界的一抹残魂,偷得两世为人的机会罢了。
墨脩冥缓缓跟在天心后面,看着那萧索的白色背影,心中揪得紧,仿佛下一刻天心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可是,有些事情还得她面对不是么?有些残忍,她必须学得会,否则怎么能安身立命。
毕竟以后要面对的,是比现在跟残酷的十倍,乃至百倍。
也是这一刻,曾今嗜血的冥王,似乎正在将凋零破碎的冷血拼凑起来。
天心似乎又转回去了,站在后院门口,久久不语。
墨脩冥踟躇半晌,终于缓缓开口:“定国府,你回不去。”
天心沉默。
“那日的暗器,皇上已经有所耳闻,让你伤势一好,立马进宫面圣。”
“可是,我不怕呀!”天心耸了耸肩膀,反正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皇上的心思,她是知道的,若是她能交出炸弹的配方,那么东禹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她知道配方,但是她不会那么傻到让热武器进入冷兵器时代,荼毒人间。
她要揪出来制造了炸弹的人,可她现在没有任何的线索,还是先解决付天慈吧。
墨脩冥眉毛轻佻,恩,看来得用点特殊手段了。向着暗处打了个手势,然后气定神闲。
天心走了没几步,便发现定国府方向浓烟滚滚,赶紧加快步子,却听侍卫来报:“定国府无忧小筑失火了。”
微微错愕,什么情况?无忧小筑在湖面上也能失火,这得是多大的火?
大半夜都能瞧得见火光冲天!
天心转头,定定的看着墨脩冥,咬牙切齿道:“没事,我可以住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