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哑然失笑,这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啊,跟冥王结婚,给他生娃!
这得是心有多大啊。
“去你的!”天心噗嗤一笑,一锤打在孤卿陌的胸口,其实做朋友,也不错的。“要我是冥王,肯定将你的娃打的半死。”
“他不会的。”孤卿陌眼神闪烁,宛如亮晶晶的星星,忽然翻身俯在天心面前半尺,嘴角轻扬:“我赌他不敢,并且会视如己出,你要不要试一试!”
“切!”天心嗤笑,“不信……唔~”
话音未落,孤卿陌忽而低头,轻轻吻在她的唇边,冰冰凉凉,像冬天里的雪花,一触即可融化一般,滴滴落在她的心里。
就像下一秒,会消失一般。
指尖轻颤,不合时宜的夜晚,不合时宜的地点,不合时宜的吻,一切都那么不合时宜,却那般发生了。
天心闭眼,感觉凉薄的唇离开她的唇边,淡淡的不舍在心头弥漫,睁眼,人已不见。
孤卿陌离开定国府,在一条小巷子里刚落地,猛的一口淤血喷出,似乎压抑许久,面上更是惨无血色。
稍缓片刻,哑声道:“影魅,照看她的安全,以后她是你的主子。”
淡淡疾风掠走,孤卿陌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倒下,落入一抹红色衣袂之中。
“你说你这是何苦,短短时日,就能为了她不顾自己性命,若是孤山上面的人知道了,她可就没有活路了。”左烈媚眼轻眯,火色的衣衫如同黑夜中绽放的罂粟,妩媚而妖娆。
“而你此次毒发,能不能挺过来都难说,还要去告别,当真是不像你。”
一声轻嘲,不屑一笑。若是个女子,当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连影魅都给她了,真是把自己当铁人了,还是拿我当苦力比较顺手!”
说着看了一眼定国府,无奈的抱起昏迷之中的孤卿陌离开……
天心以为孤卿陌无法面对她,怕伤了她,坐在房顶,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
这里安静,也冷清,怕是孤卿陌早就为她扫平了暗卫吧。
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进了付天慈的房间,果然见付天慈已经深深的进入梦魇之中。
娇俏的脸上冷汗涔涔,发丝被汗水黏糊在耳边,嘴唇哆哆嗦嗦呢喃着什么,双手紧紧的握着被子的一脚,仿若在挣扎着。
“不……不要,不是我……不是我……”
天心见时机差不多,淡淡一笑,轻轻的坐在她的床边,声音轻柔如花开,温柔如春风,淡淡言语:“我是秋实,你为什么要害我,要害小姐。”
“不……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是……我不能说,不能说……”
付天慈双手乱舞,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又想逃离什么,忽而哽咽,忽而又狂笑,仿若魔怔了一般:“付天心那个见人,挡我的路,有她在,我就没办法名正言顺的嫁给太子。”
“只要没有她,只要双生佩还在我和太子身上,我们就能在一起,就一定能在一起……付天心那个见人,一定要让她除掉她……”
双生佩?似乎是付天心母亲的遗物?
相互恩爱的两人之间,互带双生佩,可以感知对方的大概位置,可以感受对方的生死,可以感受对方的背叛,如同一种契约。
其实还有另一层秘密,是外人不得而知的,那就是特殊情况下契约达成,便会同生共死……
不过达成契约的条件,异常苛刻。
这东西怎么会在她和墨北晨手里?
疑惑间天心见她双手紧紧的握着胸口的位置,难以分开,不过在睡梦中,稍加引导就让她松开了手。
白佩入手滑滑腻腻,在烛光下晶莹剔透,似乎只是一般的白玉而已,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至少天心暂时是看不出来的。
天心再次轻声道:“双生佩,为何会在你手里!”
“是……她给我的。因为阴佩在墨北晨手里,所以只有我拿到了阳佩,才可以跟太子在一起……”
双生佩分阴阳,她是知道的,阴为暗是黑佩,阳为明是白佩。
所以她手心这枚,是阳佩。若两人带错阴阳,只会觉得很熟悉,并无其他多大作用。
“付天心的娘当初真是好算计,她是想让付天心那个见人嫁给墨北晨为太子妃,没想到她技高一筹,竟然早早盗了出来……”
“哈哈哈……什么都是我的,我才是太子妃……我是太子妃……”
她!
无论梦魇里有多恐怖,付天慈面色有多么狰狞,都不曾说出她的名字。
恐怕她也同春华一样,中了蛊毒而不自知吧。
这个人究竟在哪里,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在她的身边冷森森的纭绕着,自己却找不到方向。
能偷得双生佩的,必定是自己身边之人。
春华让自己小心紫竹,紫竹……
感觉脑袋里一片乱麻,摇摇头将阳佩要收入古镯,却发现似乎不被接纳,只好贴身携带,临走随手加大了致幻药的量。
她是善良,但不是愚善,如果有人会威胁到她的性命,那么她也不会心思手软。
这些致幻剂,足以让她从此成为废人。
她却不知道,她离开之后一抹暗影飘落在付天慈床边,在后者耳边呢喃几句,付天慈竟然开心的直奔向院子里,癫狂不堪,忽而噗通落入水中。
暗影点点头,跟上了天心。
天心转而去了无忧小筑,站在桥前,嘴角抽搐。
果真,一切完好,不过是帘子呀什么的都没了,空荡荡的一座小筑,偶尔风刮进去如同百鬼夜行,鬼哭狼嚎的。
默默在风中打了个寒颤,兀自凌乱了一会。
这……肯定是没法睡了呀。
得……回冥王府吧!
还有七天便是中秋节,也是皇帝寿诞,皇帝要在这一天给太子纳妃。
本来想找冥王商量一下如何才能避开这一关,不然依着墨北晨那日看自己的眼神,必定要给自己一个侧妃之位的话,自己岂不是哭都没地方了。
结果,墨脩冥有事,离开禹城了!
临走的时候吩咐,王府一切大小事宜,付天心可全权做主,这可是当家主母才有的权利。
说到这里,流觞一脸钦佩的看着天心。
再次将天心列入,千万千万不能惹的行列,以王那护短的性子,再熟悉的人惹了他心爱的人,都能被他两肋插刀,捅了再捅。
天心则是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自己又不是女主人,万一自己主持了一切大小适宜,岂不是将自己绑在了冥王府么。
还未大展身手就为人妻母,我的天,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
不过墨脩冥不在,天心也乐得自在,至于无忧小筑流觞说他已经去布置了,她说都没说这冥王府的人跑的竟然比她无忧小筑的人跑的都麻溜,怎么看怎么有一点心虚的成分在里面一般。
这个空档正好,自己来了半个多月,口袋里还空空如也,一向信奉金钱至上的盗中之王,怎么可能甘愿做一个穷光蛋,所以她的目光盯准了,禹城生意最好规格最高,比醉香楼还要难进的无音楼。
因为自己现在在外人眼里乃是卧病在床,休养在冥王府的,所以她只能早早准备乔装打扮一番。
某日清晨,当流觞看见天心一袭青衣,头戴玉冠,墨发高束,一双萌萌哒大眼睛在古铜色的小脸上扑闪扑闪,肉嘟嘟的小脸上一片傲然。
手中一把王爷的折扇,微胖的身材看上去还真有那么一点翩翩公子的气概。
除了……矮了那么一点点,秀气了那么一点点……
活脱脱一个稚气未脱的公子哥,恩还蛮帅的,除了那双大眼睛之外一点也看不出付天心的本来模样。
流觞无语抚额。
当天心将一个酒坛子交到流觞手上说要谈一笔大生意的时候,流觞心底早已经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这定国府大小姐一天学的这是什么西里古怪的东西,易容术竟然如此精湛。
结果,更悲催的还在后面,付天心逮着他给他也易容了之后,看着镜子里穿着女装,点眉珠戴的自己,流觞彻底崩溃。
可是未来女主人的命令她不敢不从啊,否则小命就要玩完了。
就这样,翩然小公子哥,带着娇俏大丫鬟,坐了一辆并不怎么起眼的马车,从冥王府后门溜了……
暗中的影魅和其余冥王府的暗卫纷纷两眼白翻憋着笑,差点就破功藏不住身形了,若不是看着两人进进出出,说不定就跟丢了呢。
流苏更是一脸古怪。
他俩是双胞胎,想象了一下自己穿女装的样子,瞬间感觉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尤其瞥到暗卫们揶揄的眼神,恨不得跳下去将流觞一顿爆揍……生不如死有木有。
无音楼的入门规则可不是有钱有身份就能进的,必须通过楼主的考核。
几乎每个国家的都城,都有这样一座无音楼,自成体系,连国家都无法渗透进去,背后的组织听说有孤山的影子,或者是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力量。
但是仅仅是一个孤山,也能让四大国忌惮无比,屹立在泽昭大陆千年不倒的势力,其底蕴那里是这些建国几百年的国家可能比的。
听说孤山显露在人前的势力,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天心看了看无音楼,五层高,一律的紫檀木所盖起,云香缭绕,不富丽堂皇,反而给人一种低调的奢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