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天心,不属于这里……
墨脩冥猛然转头,看着在他面前忙忙碌碌,拿着不知名的琉璃瓶和软管,将细小的针头扎进他左手背的付天心,黑色骑装难掩那满身伤痕,突然心中一紧,伸出右手猛然将付天心的胳膊抓住,抓的紧紧地,拉向自己的怀中。
就怕,就怕下一秒,她就会回去属于自己的世界,再也见不到一般。
猝不及防之下,天心扑了个满怀,手里拿着口服消炎药,怕掉在地上,就那么僵硬的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
“会压到伤口!”天心有一点点不自然,这些天他对自己一直冷冷淡淡的,还将自己赶出冥王府,现在这般,又是为何!
听闻墨脩冥没有声音,抬头,却发现他已经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摸上额头,热的烫手,在她打算离手的时候,一股寒意顺着手腕袭来。
天心讶异,手指再次点在他的头顶,不一会便发现他根本是不是她意料之中的发烧,而是忽冷忽热,热的时候面色通红汗如雨下,冷的时候却又如九幽弱水一般。
难道是,毒性发作?
天心慌了,感冒发烧的药她有,消炎的药她也有,可是唯独对他的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她想找出口,可是转眼环顾四周,都是巨石,说白了就感觉她俩掉进了一个巨石坑内,毫无出路,好在洞底比较宽阔,能容得下两个人平躺。
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上面的洞口都被泥石流给封住了,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找到的自己,那般情形,他用轻功寻找自己,借力点很少,一不小心都会将自己淹没。
见到自己,竟然找到那么蹩脚的理由——本王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摆脱冥王妃的身份,即便是死,也不能。
她心里暖暖的,可是又是焦急的。
他的毒,怎么办,作为嗜血冥王,一般情况下,不可能会让自己昏迷过去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无力,好怕。
连眼前的人都没办法救下来,怎么去救父兄,怎么找龙九?
她抓狂,跪坐在地上,一遍一遍的用手锤着石壁,鲜血顺着指缝跌落在地上,在灯光下更显的血红。
血,鲜血?
天心猛然想起了什么,直接转身,将指尖的血液滴在墨脩冥的唇间。
她记得,她的血,可以抑制孤卿陌的寒毒,那会不会对墨脩冥的这种冷热交替的毒也会有所抑制。
她期待的看着墨脩冥,如果他能醒过来,哪怕放完她所有的血,都值得。
墨脩冥的唇舌动了动,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眼睛都没睁开,将付天心抓着往下一带,直接咬在了付天心的唇上,牙齿滑动,血雾蔓延。
天心吃痛,却无法挣脱开,双手被死死的钳制住,连点滴都让墨脩冥给弄掉了,就那么没有一丝丝温柔的,暴力的带着侵略的吮吸着天心的血液。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心的意识也越来越迷糊,似乎是有些失血过多,心中一凉,想要挣脱,可是昏迷之中的墨脩冥手下的力量也越来越重。
在这样下去,她真的是要死在这里了,默默的运起凤缘天下,挣脱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她刚一运功,就感觉体内的力量也被抽丝剥茧一般的从右手心流入墨脩冥的体内,而他的左手,清凉的寒意一丝一丝流入她的体内,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循环。
胸口双生佩的地方,有些微微发烫,她无暇顾及,心底暗叹这位面的功法玄妙,也有些察觉自己似乎真的能救他一命,大概一刻钟的时候,墨脩冥的面色渐渐恢复正常,一道缥缈的声音响彻在两人的脑海内。
双生劫,同生共死,轮回转。
胸口一烫,感觉那股炙热快要烫伤皮肤了,从胸口流淌到四肢百骸,一点点修复着她的伤痛。
墨脩冥的指尖微微松开,天心起身,背转身子查探一下,胸口一直带着的那一枚双生佩竟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半截绳子,而心口,多了一个黑色的圆圈印迹。
怎么回事,就算是双生佩镶嵌入身体,她随身带着的也一直是阳佩,阴佩一直在墨北晨那里,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激活。
莫非,阴佩在墨脩冥身上?
她转身,扯开墨脩冥的领口,看着精炼的肌肉面色微微一红,不过还是定睛一看,果然他的心口有一个白色的圆圈。
这是双生佩,找了宿主?
不是说可以感应大概方位而已么,怎么会同生共死?再说她和他,怎么会是相亲相爱的人?
她虽然尝试着接受墨脩冥,但是她的心底,还有一点小小的空间,是用来埋藏孤卿陌的。
还是说,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爱上了他?
头晕感再次袭来,失血过多,加上缺氧,她有些调节不过来,也不知道两人在洞底呆了几个时辰。
那莫名的爆炸声,绝对是炸药,到底是谁知道如何做这个东西,将这东西带入了这尘世纷争之中。
是龙九遗留的?如果是,怎么会隔了千年才被发现。
如果不是龙九,那是不是还有人跟她一样穿越而来,想通过某些人的手,争霸这异世界?
那么这样的话,她要做的,只能是阻止,毕竟那门技术,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只要找到了有配方的人,擒贼先擒王。
可是那个王,是谁呢?
她见过的,还是未曾见过的?
天心头疼欲裂,侧头看见墨脩冥还未醒转,半侧身子缓缓躺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似乎是太累,渐渐的失去意识,沉沉睡去。
墨脩冥在她躺下来的那一刻就醒了,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一时间惊骇欲绝。
那折磨了他十年之久的寒毒,竟然解了?而一直在他体内,为了压制寒毒所种的火毒,竟然也解掉了?
低眉,看见天心血迹干涸的嘴角,和自己体内残留的凤缘九天功法的痕迹,墨脩冥愣了半晌。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可以驱动金凤啼血镯,为什么可以练凤缘天下。
你会不会真的不属于这个大陆,你是不是真的会有一天消失不见?
你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秘密,怎么可以这样让我琢磨不透。
该死的,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墨脩冥指尖轻抚过天心的唇瓣,皱紧了眉头,很多事情他很想问,很想问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哪里来的,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不属于这里的。
他怕他问了,她就要消失了。
二十几年,他疼过,苦过,多少磨难过来了,可是唯独这一刻,他心里是胆怯的。
嗜血冷傲的冥王,第一次,知道什么事惧怕。
对的,是惧怕,惧怕这熟悉的容颜,下一秒就会不见。
你不知道,在猎场的紫竹林,知道你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比你更痛。
可是,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想留你在身边,就必须在摒弃你心里那属于孤山少主孤卿陌的影子,留下的,只能是冥王墨脩冥。
而你,只能是冥王妃。
我的冥王妃,或者只是,我墨脩冥的妻。
天心只是眯了一会,立马惊醒了,要赶快出去,在这里对两人伤势都不是很有利。
睁眼,却看见眉眼如画的他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自己,说不清的情绪蔓延。
而自己,还卧在他的肩膀上,慌忙起身,却被按住了。
“休息会。”好听的声音直达天心心底,她竟一时间不知所措,继而别过头去。
“可是,一直在这里,外面会不会乱!”天心道。
墨脩冥,虽然已经不复十年前的盛名,但是如果他不在了,对各国的威慑力肯定会有所减弱,免不了东禹会乱一波。
“本王,不会消失!”墨脩冥隔着照明灯望着一片漆黑的深洞隧道,暗自用功。
法动乾坤自动修复着在泥石流中有些震伤的些微经脉,可是左腿的断骨,恐怕是真的好不了了。之前以为解了毒,自己就能再次随地自如的走动,做自己筹划了很久的事情,可是上天似乎一直再跟他开玩笑。
毒解了,腿断了。
天心却是品味着他那一句话:“本王,不会消失。”
可是他明明在这里,难道外面还有一个冥王?
怪不得,这几天看见的冥王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但她总觉那个冥王有些不对味,至于具体哪里不对,她不知道。
那个冥王,装的很像,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跟墨脩冥一模一样,可能她区别出来的,只是一种感觉。
“别多想,你只要记得,你是冥王妃,永远,都别想逃~”墨脩冥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睨了她一眼,沉声道。
“所以,我只是冥王妃,而不用管,嫁的是哪一个冥王?”天心心中一紧。
呵~多么可笑啊。
自己先喜欢的,是来无影去无踪不知归处的孤卿陌,后来慢慢接受的,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真身的嗜血冥王。
墨脩冥淡淡的没有回应,只是坐起了身子。
她知道他在运功,没有打扰他,放出一枚萤火虫向上放去,发现掉下来的这个洞并不是笔直的,有点倾斜,蜿蜒而下,但是也很长,至少有百米。
在这么蜿蜒的通道里,她没有一丝磕碰,莫非所有的伤痛,都是墨脩冥一个人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