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一抹黑色身影驻足在夜空之中,面具上的羽毛被风调。戏的轻灵舞动,目光盯着天心的窗口,眸中思绪复杂,胸口涌动,口中血腥味蔓延。
该死的,付天心,我该拿你怎么办!
次日,天心盯着一对熊猫眼出来,吓了纳兰嫣然一跳。
莫非是哥哥昨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刺激的付天心一夜失眠?嗯哼,回头要问问哥哥。
第二日是赛马,天心精神不佳,也没人为难她,但是她的那匹瘦弱的马还是被人牵了出来,陪她一起观战。
别人家观战的马都是昂首挺胸的站立在主人旁边,只有这货特么的卧在地上,估计地上有草的话就特么直接能躺下了!
天心翻了翻白眼,这货以前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啊,怎么养出来的这马痞里痞气一股二流子气息~
此时此刻,忽而想起了小白,好久没见了啊,不知道它去哪玩了,那肉嘟嘟的,比这马看起来顺眼多了,虽然两个,都有着吃货的潜质。
比赛的结果天心没去关心,只想赶紧结束去独自一人清净,没想到结束之后并不是让大家散了,而是北疆皇子白芎将皇帝寿诞上献上来的那匹踏雪驹牵了出来。
至今,都没有人驯服了那匹马,就连魁梧刚毅的白芎也只是能让踏雪驹安分一会罢了。
“这匹踏雪驹实在是羁骜难驯,虽然朕很喜欢,但是也不想委屈了良驹,便想着乘这秋猎,让大家一展身手,谁能驯服,这匹踏雪驹便归于谁。”
墨脩兰的声音刚落,四处欢呼声皆起,就连付天心身边一直耷拉在地上的这瘦弱的黑马也不禁起身站立,目光炯炯。
越是烈马,越是能让人起想要驯服的心,各色男子和不少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都已将满眼期待,跃跃欲试,就连纳兰嫣然也是一身火色紧身骑装,承托的身材凹凸火辣,满眼都是小星星。
天心扶额,你穿这么低胸的骑装,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受欢迎的程度,跟踏雪驹不相上下么!
踏雪驹站在猎场中央,高昂着头颅,哼着不屑的鼻息,眼神里满满的傲慢。
在白芎放开缰绳之后,直接撇开了腿撒丫子狂奔而出,有的人还在观望,有的人跃跃欲试,有的人已经冲出来,几个合伙围住了踏雪驹。
踏雪驹傲慢的睨了几人一眼,打了一个响鼻,直接从众人头顶一跃而过,将这几人甩在身后,面面相觑!
东禹众人都不敢上前,毕竟他们也知道皇帝在前几日也尝试着驯服过这匹马,都没有成功,作为臣子的没有一个人敢出来。
出来的将士们也不过是做足样子罢了,免得让皇帝心里不开心。
北疆的人也很少有出来的,白芎的英勇善战在北疆是出了名的,连他都没有办法,其他人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所以剩下的,大多也是鸣沙和南昭的人,大家追逐了一会,发现自身体力都不足以驯服这批马,很多人都退了下来,当然也有几个不怕死的,直接拿出了套索,想要将马直接束缚起来。
踏雪驹是不惧的,这小小的套索,怎能束缚的住它,嘶鸣一声毫不避讳的冲进了陷阱。
“托大了~”天心摇摇头,这马驹太骄傲,等会有它的苦头吃。
果然,踏雪驹进了套索的范围就再也挣扎不开,这绳索被南昭之人涂了药,而且上面密密麻麻布着小刀,它越挣扎,就会缠得越紧,缠得越紧身上的伤口就越多。
不一会儿,踏雪驹凄厉的悲鸣声响彻整个猎场,不少女子都别过了头。
墨脩兰脸色也不好看了,奈何他并没有说不能用什么方法。
天心有些不忍,但是她不想招惹事情,岂料身边的瘦弱黑马嘶鸣一声,异常暴躁的用嘴扯着她的腰带将她刁起来直接开始飞奔。
一片惊吓之中,天心都来不及反应,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之中被这瘦弱黑马直接带奔跑到踏雪驹附近,纳兰嫣然也赶紧上马追了过去,墨北晨想动却不被付天娇拉着了,纳兰逸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墨脩冥依旧眸子都不抬。
纳兰嫣然的马也挺快,可追上天心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拉住,天心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马扔到了踏雪驹旁边,翻滚一下若不是身手灵巧许多,若是换做之前的付天心保准是一个狗吃屎的状态。
落地的时候,踏雪驹因为发飙直接马蹄一扬就冲着天心甩了过来,天心猝不及防已经无法防备,说时迟那时快,纳兰嫣然后手鞭子缠绕了踏雪驹的马蹄,止住马蹄落下的趋势。
踏雪驹的劲头在受伤的时候爆发的更是足够,拽着鞭子就将纳兰嫣然拉洛了马,她身下的马又受惊奔跑到另一边,眼看纳兰嫣然就要扑在地上与大地妈妈亲密接触的时候,却落在了一个结实有弹性的和人性的胸膛之上。
天心转头,看着两个人女上男下的姿势,白芎的手似乎,还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上,瞬间别过头——阿弥陀佛,我什么都没看见。
纳兰嫣然低头,本来想要说感谢的话,结果觉得胸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再一看,白芎那双手,正拖着她的一对小兔子,似乎是为了止住她落下的趋势,脸腾的一下红了,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这一声异常响亮,一瞬间,纳兰嫣然懵了,白芎懵了,天心窃笑,剩下四国的人面色各异。
纳兰嫣然慌忙起身,白芎也急忙收回手,面色通红,却见前者似乎腿受伤了,还没站稳又落了下来,白芎赶紧再次接住,这一次,竟然拖上来浑。圆的翘臀之上!
不过这一次纳兰嫣然落下的巴掌直接被白芎挡住了,一个公主抱就将纳兰嫣然抱起来。
“你放开本公主,本公主不用你管,哥,哥救我……”
纳兰嫣然的抗议纳兰逸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眼神里闪过淡淡的算计。
白芎这个人,看上去很健硕,五大三粗的,但是似乎也挺细心,天心来不及多想,自己那匹瘦弱的黑马一个人跟要来抓踏雪驹的其他人对峙着,蹄子在地上刨着小坑,鼻子里喘气,似乎很是愤怒。
感觉到踏雪驹的不安,瘦弱的黑马转头打了一个响鼻,踏雪驹立马安静了许多,转过头一双眼睛看着付天心,眼里全是不安和戒备。
天心虽然想逃避,但是事已至此,她不能不管自己的黑马,既然这是黑马想要的,那她似乎没办法坐视不管。
众人看到付天心突然双手高高的举起,然后慢慢的蹲下来,与踏雪驹平视线,就连想要越过黑马的防线想要控制住踏雪驹的众人也安静了下来,看看这个其貌不扬,废材无用的定国府大小姐,难道真的想要享福这匹踏雪驹么?
天心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眼神里充满善意,就那么双手举过头顶,蹲在踏雪驹面前,然后将双手手心手背都翻转着让踏雪驹看一下。
踏雪驹先是对黑马的嘶鸣不解,后是对天心蹲下来感觉疑惑,最后看到天心与自己平视,莫名的心安,就那么看着天心的眸子,仿佛深陷其中。
在大家屏息凝望之间,天心缓缓起身,向工作人员借了一把剪刀,吃力的剪着踏雪驹身上的锁链,小白马一动不动的看着,即使有些疼,但是只是轻微哼哼。
有人想上来帮忙,踏雪驹立马就开始暴躁,只能安静的在外围等着,虽然自己可能得不到踏雪驹,但是谁也不希望踏雪驹就此死掉,而那些还想上前制服踏雪驹的人,都被那瘦马在外围驱赶。
当踏雪驹身上的锁链都被解开之后,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上的如雪的毛发,不过天心身上却什么也看不出,一袭黑衣,最适合掩饰血液的污浊。
只是指尖残留的血液,昭示着这一切的不公。
她起身,要离开,踏雪驹却表示出强烈的不安。
结果在这一刻算是分明了,虽然大家都想要踏雪驹,但是也不好在一个姑娘手里夺食,只能偃旗息鼓,而黑马是挺乐呵的,围绕着踏雪驹旁边打圈圈,但是踏雪驹却显然高傲的不领情。
天心没办法,只能给它上了药,就那么陪着它身上的血迹干涸,才带两匹马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接受着各种的目光,有羡慕的,有赞许的,有幽怨的,也有不解和狠毒的。
她抬眸,望向墨脩冥,却发现他依旧不曾看她一眼。
垂眸,掩盖眼中的情绪,一言不发的回马厩给两匹马亲自洗刷,一点一滴,就仿佛眼前只有这一件事情一般,什么都不想去想。
明天最后一天,如果不出意外,她明天晚上就可以出城,去困龙坡。
本来今日就想走的,但是明日的赛马,竟然有人点名了要她参加,逃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回到寝室的时候,纳兰嫣然已经回来了,当天心问她怎么回来的时候,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纳兰嫣然奇迹般的沉默了,就那么看这天心,满眼的愤怒,却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