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觉得自己本不应该怀疑自己师父的,可所有矛头都指了过去,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其他人可以将她扮演的如此相像。
只是师父啊,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若是这金凤啼血镯真的有一对,也不是说不通的,只不过世人所见到的只有一只罢了。
她将这种猜测隐入心中,毕竟那是自己的师父,断然不可有什么忤逆的猜测。
她的手仔细的触摸着腕间的镯子,这个镯子不仅能储物,还能通过那个狭义门兑换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东西是二十一世纪能接触到的,有些东西她真是见都没有见过。
天心使劲的抓了抓脑袋,完全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涵养,两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一直敲击着桌面,那声音大的门外都听得到。
桌子上的茶杯也哐啷哐啷作响,纳兰逸也没有打扰。
关了门就出去了。
一方面,墨脩冥在不知不觉中受了重伤,她大意的没有察觉。
一方面,有人扮作她的样子带走了小不弃,若是继续……
继续?
天心猛的心惊,难道自己跟带走不弃的女人错过了?
她跟墨脩冥马不停蹄的来到这座小镇,而那个女人实则有可能去了凉城?
凉城,她的儿子不离,还在那里!
该死,她突然后悔,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孩子带在身边?
天心赶忙冲出了房间,墨脩冥似乎也醒转了,纳兰逸身边的药师开药还是很见效的。
天心急切的吼道:“我要回凉城。纳兰逸,墨脩冥就交给你了。”
结果她刚上马,就感觉背后一阵劲风拂来,墨脩冥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她的身后:“我没事,一起吧。”
天心侧过脸,看到墨脩冥苍白如纸般的脸色,暗自咬紧了嘴唇,“不可以,你身子……”
“我没事,孩子重要。”
天心知道,这个男人的决定不是她可以忤逆的。就算她现在一个人走了,墨脩冥还是会暗自跟上来,到那时候若是伤势加重,还不如现在就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呢。
墨脩冥似乎怕天心接着拒绝,一字一顿坚决的道:“那,也是我的孩子。”
天心无奈,只好点头,没想到纳兰逸也迁出一匹马并排跟上:“我没有照顾好不弃,害她被人带走了,我也一起吧,有个照应。”
现在的墨脩冥根本算不上什么战斗力,有纳兰逸在,或许他们的胜算更大一点。
天心当然没有拒绝,倒是纳兰逸一路上看墨脩冥时而醒来时而昏迷,不禁摇了摇头。
“天心,你还记不记得,你曾今说过。若是,没有墨脩冥,你会跟我在一起。”纳兰逸低声问道。
“有么?”天心媚眼轻轻扫过纳兰逸的面颊,如此温软如玉的男子,她真的如此撩拨过他么?
天心笑了声:“我忘记了。我现在也搞不懂,我到底是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付天心。”
纳兰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独自呢喃着:“现在可倒好,我帮我最爱的女人带娃不说,还要帮情敌去寻自己的孩子。我,恐怕是有史以来最窝囊的竞争者了。”
天心瘪了瘪嘴,实在不知道如何反驳。
纳兰逸对她的钦慕,都写在眼睛里,她又不是瞎子,从他每日寻她作一首诗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可那又如何,她的心从一开始的茫然,到现在已经默默的住进了一个影子。
纳兰逸即使再好,也跟她没有什么缘分,她何必耽误人家呢?
思及此,天心开口:“我们,还是做朋友的比较好。”
朋友?
天心啊,你可知道,这是你第三次说我们只是朋友了。
纳兰逸只能暗自认命,也许缘分,也许天意就是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这一次,虽然天心心切,却还是顾及着墨脩冥的伤势放慢了一点脚步,回到凉城之后付战跟付天启立马迎了出来。
两人的脸色带着奇怪的表情,付战询问道:“心儿,你怎么刚走没几个时辰就回来了!”
天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个女人的目标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付天启察觉不对:“对啊,你不是说要留一份书信给冥王,说自己先去孤山了,怎么又亲自将墨脩冥给带了回来!”
天心跟纳兰逸对视一眼,知道已经晚了,便将墨脩冥带到房间中先行疗养。
事情已经发生了,焦急就没有用了。
天心随即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付战跟付天启,付战当场就气得虎躯颤抖,虽然女儿极力说不关他们的事情,就连纳兰逸也认错了。
可是对于付战来说,那可是自己外孙啊,当即就要拔剑追去,却被付天启拦了下来:“爹爹,你也是糊涂了。那女人走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让你说追就追到了!”
“那要如何,我的孙儿,我总不能不管吧。”
付战说完这话,就看见付天启努了努嘴巴,指向天心,然后小心的说道:“难道,妹妹就不担心么?你这样一焦急,岂不是给心儿雪上加霜!”
可是这对父子想错了,天心反倒是不着急了。
手里拿着那个女人给墨脩冥的信,看了一眼封面,真的连她自己都要认不出来了。
这分明就是自己的手笔没错啊。
若不是已经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若不是天心的记忆力很好,她都要误以为是不是她自己早上真的来过了。
此人,绝对很不简单。
天心拆开信封,里面的内容让她也不禁皱了眉。
白云寺,桃枫林,两生涧。
这三个名字,其实说的不过是一个地方罢了,可是拆开之后读起来,让天心的脑袋里有那么一丝丝的酥麻之感,还有一些针扎般的痛楚。
她猛然双手抱住了头,若不是意志力坚定,恐怕就要滚落到地上了。
每个人都知道天心的心情不好,所有尽皆有自知之明不去打扰。付战和付天启是觉得丢了不离心中有愧,纳兰逸是悲催的守着墨脩冥这位情敌。
这正好就给了天心独自活动的时间。
信上的地址天心没有去过,她却觉得她应该比任何人都熟悉才对。
避开众人的视线,天心偷偷留了一张纸条就溜了出去,跑到马厩却发现追雪已经不见了,就剩下疾风。
不过,从这么久的时间看出来,疾风要比追雪老练的多,在识途上更是异常厉害,更别说耐力了。
虽然看上去瘦弱不堪,可是它的精神头可比一般的马要好。
她摸了摸疾风的脑袋,在它的耳边轻语了几句,便跨马悄然离开了凉城。
虽然守门之人发现了天心,奈何天心是城主的女儿,所以更是没人阻拦。
可是她出去不出一个时辰,就在一个路口的小凉亭里看见了一匹随意吃草的马儿,在月光下画面极其唯美。
这特么的,不是追雪么?
难道追雪雅兴这么好,大半夜跑出来吃草,还没有带着疾风?
再走近一看,天心顿时脸色古怪,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只见墨脩冥背对着她来的方向斜倚在凉亭里,似乎已经喝了好一阵了,酒气弥漫。
天心无奈的下了马,走到亭子里,将墨脩冥手中的酒壶一把夺过来:“明明受了伤,还要喝酒,你不想要命了》?”
岂料话音刚落,就被墨脩冥一把拥入怀中,紧紧的揉着她的后背,似乎想要镶嵌进自己身体一般:“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了?”
天心身子一僵,眼神在墨脩冥看不到的夜色里,依旧是微微的躲闪。
没错,她本来就不想带上墨脩冥,有些事情她觉得没有必要连累他。
她是谁啊,盗中之王天心,怎么可能会那么脆弱,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会来呢?
本来她可以立马回答是的,你这幅身体,丢下你也没有什么错吧。
可是,闻着墨脩冥身上淡淡的香味,她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沉醉,如此的安心。
再听着墨脩冥这慵懒又好听,带着浅浅的埋怨,带着一点紊怒和一点怒火的声音,竟然鼻子一酸。
“你是不是,想丢下我,付天心。你为何,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下我?为何,你不信我?”
为何不信你?
天心的眸子渐渐清明,果然墨脩冥是认错了人。
她想要推开墨脩冥,想要一巴掌挥过去,告诉墨脩冥她不是付天心。
可是她有时候连自己都快要分不清楚谁是谁了,记忆渐渐开始混淆,她都觉得自己已经过了两个人的人生一般。
就在天心失神之间,墨脩冥已经翻身将天心压在了凉亭内的石桌上,刺骨的冰凉让天心倒吸一口冷气。
可是更凉的还在后面,她不知道面对伤势如此的墨脩冥该如何反手,也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道,思考还没完毕,骤然觉得腰间一松,腰带已经被墨脩冥修长的指尖给解开了。
“不行……”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荒郊野外的。
要知道这里是凉城和东禹南昭之兵驻扎的中介点,很有可能被探子发现的。
可是她的反抗在醉酒的墨脩冥眼里,却更觉的撩人。
此刻的天心,在月光下面色微微泛红,一只手撑着墨脩冥的胸口,一只手还支在桌子上,脑袋微微后仰躲避着墨脩冥的攻势,却将修长的脖颈全部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