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紧紧攥着拳头,只见崔莫莫有气无力躺在沙发上,身旁站着岳朋;崔莫莫眼皮沉重,却一直不敢合上,直到看见安逸才闭上千斤重的眼睛,这一刻,崔莫莫知道,安逸在自己心里的地位究竟有多重,无论岳朋在自己耳边说什么,都没有安逸站在面前,一言不发来得让自己安心。
“莫莫,莫莫……”安逸摇着崔莫莫,见她没有反应,拳头直接往岳朋脸上挥去,“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就是你说的好戏?莫莫要是有一丁点儿事,你们俩我一个不会放过!”
“我没想到,李倩居然会用下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还好是迷药,药效过了,问题应该不大。”李倩走出后,崔莫莫已经迷迷糊糊,却一直在强撑,当岳朋看到崔莫莫只是全身无力倒在沙发时,心下一松,幸好李倩没有用更加龌龊的手段,不然甚有可能真的变成了自己的与崔莫莫的一场春宫戏。
安逸狠狠瞪了岳朋一眼,崔莫莫都这样了,他居然说还好,自己这一拳还是便宜他的,不过此时却非是与岳朋多说的时候,而且好歹他没有趁人之危,抱起崔莫莫,在她耳边轻轻道:“莫莫,别怕,我带你去医院。”路过李倩身边时,又以截然不同的语气丢下一句,“好自为之!”
没有威胁的意思,却让李倩听得打了一个冷颤,感觉自己仿佛惹了不该惹的事,但目光凝聚在岳朋身上时,眼底如霜,食指直指岳朋,“是你搞的鬼,岳朋,你可真大方,这么个女人摆在面前,不但什么都不做,还让安逸带走,可笑我居然还被你个黄毛小子给算计了。”
“李小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看中了人家的钱,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人是要有底线的,命里无时莫强求。”岳朋在一味餐厅约安逸的时候,便将李倩的计划说出了一部分,不过未点透这件事罢了,当时岳朋只说会帮安逸证明清白的,作为交换条件,安逸不能将自己所做的事,与崔莫莫言说。
安逸本就没有向崔莫莫告状的意思,自然一致达成;而今晚来的路上,安逸确实毫不知情,但在包厢门口看到李倩与她极力遮掩的得意之色时,安逸便猜到了几分,只是李倩的话也确实让安逸震惊与惶恐,毕竟岳朋人品究竟如何,安逸是无法确定的;安逸若是知道岳朋的法子是这样的,绝对不会同意。
其实,那天与慕泽晏、齐洺他们商量时,得出的结果也是故技重施,反正安逸主要是想让崔莫莫明白,便无所谓证不证据,崔莫莫信才最重要,可是安逸回家想了想之后,还是放弃了。
安逸把崔莫莫放在后座,打开车上的薄毯,给她盖上,“莫莫,你再等等,到医院就好了。”听到耳朵里传来安逸着急的声音,崔莫莫无法给出什么回应,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就是没有动弹的力气,在安逸到之前,崔莫莫害怕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任人鱼肉的感觉很不好;但在安逸出现后,便允许自己不再挣扎,她这会儿其实一点都不怕。
安逸不知崔莫莫的心思,一路上超车闯红灯,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达到医院,“齐洺,你快救救莫莫!”
“我先给她做个检查,你到外面等着。”齐洺闻声从办公室赶出来,就看到安逸抱着一动不动的崔莫莫,就连齐洺也吓了一跳,让人赶紧先做各项指标的检查,然后才问,“怎么回事?”
安逸将前因后果用几句话简单讲了一下,齐洺便立马进了急诊室,待一切稳定下来,确定崔莫莫一觉醒来,还能活蹦乱跳时,才抱怨了一句,“你们每次都是晚上过来,我今天刚要下班,你就跑过来,害得我又爽了CC的约,委屈哦。”
“莫莫没事就好,齐洺,谢谢,辛苦你了。”安逸不似慕泽晏,他说话总是客气的多,听到齐洺的话,也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反而让齐洺无话可说,拍了拍安逸的肩膀,“为人民服务嘛,崔莫莫已经没事了,就是醒来后不知道会不会惊吓过度,精神出现问题,反正你在这儿就行,我明天还有台手术,先回去睡了。”
安逸本来还挺感谢的他的,可被齐洺这一说,安逸觉得应该在这个时候,给他多添几例棘手的病患。
安逸腹诽之际,崔寻已经匆匆而至,一接到岳朋的电话,崔寻是梦中惊坐起,穿了衣服,立马叫上司机赶了过来,“齐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齐洺见一个人影,冲到自己面前,瞬间一懵,低头看崔寻脚上还穿着一双拖鞋,忙回道:“崔董您别急,崔小姐已经没事,现在正休息呢,挺晚了,您要不也先回去休息?”齐洺见过许多病患家属,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等着等着,自己也垮下了,其结果便是又添了一张病床。
崔寻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外公了,年纪不小,又是急急忙忙过来的,齐洺真怕他出什么事,转头给安逸使了个眼色。
“崔伯父,莫莫这儿有我在,您千万别把自己急坏了,不然莫莫该担心了。”
“莫莫在哪间病房,我去看看她。”任凭别人说得再多,崔寻没有亲自见到,终归是放心不下;算得上叱咤清平的半百之人,在儿女面前,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没有了生意场上的稳重理性,只余感性与他的慈爱之心。
崔寻看到崔莫莫睡得沉稳,一切都好时,提着的心才放下,面上的急色才缓解了几分,转头看向安逸,指了指门外,小声道:“我们出去聊。”
医院长廊,空旷的椅子上,只有零星的两人,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崔寻在两眼之间捏了捏,泛着倦意,“安逸,多谢你对莫莫的关心。”尽管安逸有些做事方法有待商榷,但崔寻与崔莫莫一样,对安逸还是信任的,若非知道送崔莫莫到医院之人是安逸,心中忧虑只恐更甚。
安逸颇有几分受宠若惊之感,忙摆摆手,“崔伯父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说的不止是这次。”商场沉浮中,练就的深邃目光中,染上了一层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