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寒冬静的车前后停在寒氏的门店前面,庄三少拎着餐盒却是往对面的庄氏门店走去。
坐在车上,四助看着寒氏门店这边静谧一片,又看了看对面庄氏门店如火如荼的场面,自然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寒冬静则坐在后座,照常地端着报纸。
四助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对寒冬静说:“叔伯们坐不住了,兵分三路,一路准备中秋节促销活动,一路在接触邻店和装饰公司,一路去追查庄氏的新品茶。”
寒冬静听着,略放下报纸,说:“店里的员工安置好。”
蓝颜看着寒氏门店的左边邻居玩具店,和右边的邻居箱包店,说:“店面转让之后会调往不同的公司。上个月已经停止进货了,避免被看出来架子上的货太少,已经从其他的店临时调了货过来充数。门店扩展之后就只剩下装潢的事了,叔伯们这两天跟十几间装饰公司都有过接触。”
“其中有方氏旗下的装饰公司吗。”寒冬静问道。
“有。你觉得叔伯们会选方氏的公司吗?再说,工程太小,方氏愿意接吗?”
“等方氏的电话吧。”寒冬静说道。叔伯们如果锁定方氏,恐怕是因为庄二少和辛茗馨的联姻,因为辛茗馨也算是方氏的人,所以这桩婚事也相当于庄氏和方氏的联姻,寒氏的叔伯们自然坐不住了,会想方设法跟方氏建立起关系。
蓝颜刚接完电话,下车去了后面的车。二助在后车,正在资料统计中。
二助忍不住问道:“项目部或者采购部有我们的人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问。”蓝颜道。
“我就是纳闷,为什么叔伯们永远都在设计之内,比如我们现在又关注跟哪家装修公司签约的事,为什么叔伯们不会跟其他的公司签约,装修公司多的是。”
蓝颜解释道:“庄董和叔伯们势不两立,叔伯们从来不用跟庄氏有过合作、甚至是寻求合作的公司,而寒氏并没有多少合作项目,所以几乎所有的公司都选择了庄氏。当寒氏需要进行某个项目的时候,就只有‘设计’内的那些公司可选择而已。”
“‘设计’内的那些公司都是寒冬静的吗?”二助问了个敏感的问题。
“这个,等你做上了助理长的位置,自然就知道了。”蓝颜笑道。
“你真的要走吗?”二助有些心里没底,说:“但是你如果成为了第二个陆鑫,我还是会为你高兴的。”
蓝颜自己却郁郁寡欢。“四助为什么还没晋升三助?”他看着前面车里的四助,问。
“他说他的幸运数字是四。”二助无奈道。
“难道我们要直接招聘三助吗?”蓝颜又问:“招聘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一轮没有合适的,而且报名的人不多,这让我想起了当年我应聘的时候了,犹豫又纠结,虽然薪水堪比主管级别,但是总感觉压力会很大,竞争也会很大,寒冬静脾气再大,搞不好下场会很悲惨,那个时候同期的同学或许已经从小职员已经混到主管了。”
“我和最好的朋友,当时也面临着选择。”蓝颜忽然回忆道,“最后他去了另一家公司。”
“没有被寒氏录取吗?”二助问。
“当时陆鑫是助理长,我们只比他小十岁,和二助和三助只相差五六岁,这表示我们将永远跟助理长的位置无缘。”
“蓝颜你来公司六年,已经做了四年的助理长了,你当时的选择太英明了。”二助羡慕道。
“当时只是觉得好像压力并不大,竞争也不大,寒的脾气更不大。”蓝颜笑道。
“那你那个同学呢,他在那间公司发展得怎么样?”二助好奇地又问道。
“冷暖自知吧。”蓝颜语重心长地一句。
仓库里,庄三少喝着新茶,说:“确实是。”他点头,“辛氏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还用说,安氏、寒氏、庄氏都是辛氏的徒弟,辛氏可是曾经的老师,辛氏的茶能不好嘛。”安助理忍不住接了一句。
庄四少立刻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也知道这些往事?”
“我在你身边多少年了,能不知道吗。”安助理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我提过吗?”庄四少回忆着,说:“问题是这其中的很多事我也是不知道的?”
“听说…好吗,我是听说的。”安助理应付道。
庄三少叫停说:“你们两个纠结这事干什么,辛氏的学校还立在那里,安氏夫妇、寒氏夫妇和庄氏夫妇曾经都是辛校长的学生,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庄董才会突然让二哥娶二嫂,因为二嫂能给他带来很多财富。”庄四少说着,却为这桩婚事叹了气,毕竟并非单纯的爱情故事。
安助理立刻指着手里的茶杯说:“这个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秘方吧?”
庄三少和四少纷纷摇头。
“这个味道是好,但还算不上上层,又怎么能跟传言中的那个秘方相提并论呢。”庄三少否定道。
“传言中,是没有词可以形容那种茶的。”庄四少告诉道。
“也许以讹传讹,给传得神乎其神了,但其实不就是一种茶叶嘛,还能惊奇到哪儿去?”安助理不明白。
“看不出来这个茗馨还真是藏了一手,她父亲去世的早,她的制茶手艺是跟谁学的?难道有什么祖传的口诀之类的,念一念,就练成了?”庄三少想起了功夫秘笈。
“二嫂还是继承了辛氏的制茶艺术了,只是从这杯茶看来,虽然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水准,但还算不上大师级别,只不过由于辛氏的配方独特,所以尤显得技高一筹。”庄四少说。
“茗馨还需要修炼修炼,所以才建了那么多棚吗,棚子里难道是实验室?保安看得很紧,都是不带窗户的棚子,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安助理说道。
“不知道庄老头花了多少钱才得到这个配方。”庄三少忽然坏笑道。
“不是送给庄贝贝的生日礼物嘛。”安助理说。
“就那丫头,她把茗馨赶出去的,她能轻易去找茗馨要生日礼物,她宁可这辈子都不过生日了,也不会丢这个面子,舍这个脸的。”三少挖苦道。
“一辆跑车。”庄四少总结道。
“对,而且是一辆为了送给二帅的跑车,我早见他开着耍帅了。”庄三少冷哼道,“没骨气的东西,人家送辆跑车,他就哈巴狗了,拿人手短,他永远都教不会。”
“庄贝贝对二少真是没得说。”安助理感慨道,感慨完看见四少落寞的脸色又后悔不已。
“就这茶,好是好,但是…”庄三少笑道:“够呛能赚回那辆跑车来。”
“你不是从来都不过问生意上的事吗?”安助理奇怪地盯着三少。
“那我也会算账的好吧,我上街买菜难道不需要算账嘛,”庄三少气得乱瞪眼,“庄老头尚且还能养家糊口,所以我们几个才没被轻易给饿死。但是那个大白,他得把他自己先饿死。”笑着,庄三少拎着空空如也的餐盒,出门走了,寒冬静还等着呢。
门店关门晚,所以今天庄四少和安助理下班很晚。他送她回公寓。
安助理一路若有所思地走着,不像平时那样话多。
“有点不适应。”庄四少对于如此安静的周遭有感慨。
安助理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他问。
“只能我自己想的事情,说出来你会生气。”她说。
“也就是关于我的事了。”庄四少明白。
安助理叹着气说:“我在想,如果庄贝贝生日的时候,庄董宣布的女婿人选不是你,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有想过。”庄四少目光沉寂道。
“庄贝贝对二少太好了,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算二少和茗馨有婚约了,但是一点儿没耽误庄贝贝当小三儿,她雅兴还挺高,完全不在意会破坏谁的婚姻。”安助理说完,又跟四少道歉:“我这么说庄贝贝,你会生我气吗?”
“会吧。”庄四少直言不讳道,但是语气却好像有心无力似得,连生气都没了底气,“我又凭什么生气呢。”他说。
“不然跟庄贝贝表白好不好?”安助理突然建议说。
“为什么?”庄四少停下里问她。
“因为你喜欢她啊。”安助理说。
“除了你看得出来,别人也都看得出来吗?”他问。
“现在不是担心守不守得住暗恋的时候,忙完门店的事,我们紧接着就要开始忙庄贝贝生日的事了,你就没有什么对策吗?”安助理着急道。
庄四少沉思了片刻,继续往前走,然后说:“半路上有小吃铺吗,有点饿。”
“有。”安助理拿他没办法,跟在旁边一起继续走着。“你说你想过如果女婿人选不是你,你打算怎么办的?”
“没有答案。”他有气无力道。
“生日宴结束的时候我们一起喝酒聊个通宵怎么样?”安助理提议道。
“你现在是确定了不会是我了对不对。”
“那也不一定,如果庄董选定的女婿是你,我就一个人负责收尾整个生日宴,放你假,让你去跟庄贝贝浪漫庆祝,如何?”安助理非常佩服自己还能有这么洒脱的打算。
“还是喝酒聊通宵好了。”庄四少道。
“其实,四少,除了庄贝贝你还有很多选择,你这么优秀…”
“哪里?我哪里优秀?”庄四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失落过。
“你看你,一身都是宝是吧,”安助理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骨骼清奇,长长的耳朵也很优秀,尾巴也很精短,主要是皮毛手感好。”
庄四少忍不住也笑了,说:“三哥小的时候在后院养过一只兔子,是大哥不要了的宠物,本来大哥让炖了吃的,三哥给炖了支鸡给糊弄过去了,然后偷偷养着,一直到丢了。”
“还真是大白,鸡和兔子他都分不出来吗?”安助理笑道,“怎么丢了呢?”
庄四少忽然的沉默。
安助理以前见过他这样突然的沉默,于是笑笑说:“就是因为这种急刹车的状况,才会让茗馨更加确定你们是有事瞒着她的。不过她也真有意思,谁没个秘密之类的,搞的二少这样为难,就算知道了又怎样,不过是自己多承载了一些事情,多一份心事而已。”
“今天我三哥炖的糖醋排骨好吃吗?”庄四少另找了个话题。
“气死人了,他怎么那么会做菜,我这身材还要不要了!”说着,安助理拿出了手机找三少的电话,说:“但是我现在又很饿,还很想吃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