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柳青常一如既往的戴着面具,背朝洞口站着,香紫走进洞口,停住脚步:“师父,为何不杀了花梓诺,留着他有何用?”
柳青常闻声转身,冷冷的注视着香紫,目光犀利;香紫隔着面具,很难看清楚同样带着面具的柳青常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一股寒意席卷而至。
沉默片刻之后,柳青常慢条斯理的说道:“花梓诺已然跌进黑洞,被困其中,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不如让他受尽折磨,自生自灭,才解气解恨!”
香紫听罢柳青常的话,道:“师父果真高明,像他那种人,轻松的死了,还真是太便宜他了,我恨不能让他死千百次才解恨!”
“放心吧,终有一天,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报仇,花疆沢不还活着么,花梓诺死了,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折磨,你会看到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才是真正的刽子手,亲手杀了他,可比杀花梓诺来得痛快!”柳青常冷笑一声:“你去一趟森林王国,务必提了幻花影的头颅来见我,她手上有一枚珠子,一并带回来!”
“是,师父!”香紫心中疑惑,心想:这个幻花影与我报仇雪恨有何关系,为何师父要让我杀了她?想来,师父让我杀她,定有她的道理,或许,她也与我一家人的深仇大恨有所关联!
每次有疑惑,香紫都只能放在心里,不敢向师父询问,她深知师父脾气不好,稍不留神,招来打骂就不划算了。
从小到大,香紫都对师父毕恭毕敬,不敢违逆她的话,师父对她异常严厉,时常打骂不止,逼迫她用心练功习武,着实让她练了一身好武艺。
香紫对柳青常也曾产生过恨意,多少一闪而过,一想到练了一身武艺便能手刃仇人——花疆沢,报血海深仇,她就对柳青常心怀感激。
“出门在外,万万小心!”柳青常难得带着关怀的口吻:“好在森林王国是密林,跟这里环境差不多,你打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应该能够得心应手!”
“师父,您放心吧,徒儿定然不负您的期望!”香紫恭敬的鞠躬,退出山洞。
听到香紫的脚步声远去,柳青常伸手在洞壁上一抹,一扇石门打开,她走进去,冷冷的注视着昏睡在角落里的男人,道:“你就好生在这儿呆着吧,我会让你看一出出的好戏,想必,你一定感兴趣!”
……
花梓诺醒来,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许久之后,才渐渐适应了黑暗,他伸手在身上摸索,剑鞘在身上挂着,‘花千碧月剑’却不知所踪,他紧张的在地上摸索,嘴里喋喋不休:“我的‘花千碧月剑’呢?爹说过,剑在人在,剑与我的命系在一起,千万不能丢了!”
双手不经意触摸到冰冷、软塌塌的东西,花梓诺吓得缩回手,身体不自觉的抖动,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花梓诺心生恐惧,嘀咕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刚才摸到的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蟒蛇?‘花千碧月剑’不在手边,我赤手空拳,如何能对付得了它!”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花梓诺惊恐万状,感觉手腕一阵刺痛,他本能的伸手一抓,不管不顾,狠命的卡住,冰冷侵入身体,转瞬间感觉寒冷彻骨。
被咬的手腕渗出鲜血,‘花千碧月剑’在不远处寒光闪闪,缓缓的飞起来,花梓诺大喜过望:“哎呀,太好了,剑在人在,看来,我花梓诺命不该绝!”
借着神剑的寒光,花梓诺看到自己手上紧紧的箍着一条手腕粗的大蛇,他松开手,惊魂未定,惊呼:“妈呀,果真是一条大蛇!”
大蛇昂着头,死死的盯着花梓诺,它再次蹿向他的时候,‘花千碧月剑’飞过去,削掉了它的脑袋;蛇胆飞出来,恰好落在花梓诺的手心里,温热的感觉侵入心肺。
花梓诺记得长辈们曾说过,蛇胆是好东西,他皱眉壮胆,将蛇胆丢进嘴里,一仰脖子,囫囵吞枣,咽进了胃里。
一股腥气往上涌,胃里顿时翻腾倒海,花梓诺强忍住没有吐出来,眼睁睁的看着没了脑袋的蛇身在地上挣扎,直到不再动弹。
花梓诺伸手握住‘花千碧月剑’剑柄,借着神剑忽闪忽闪的光影,环视四周,山洞很深,洞壁光滑,抬头向上望去,根本就望不到洞口。
花梓诺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完蛋了,方才没被大蛇咬死,这下被困在这里,不得脱身,拖下去也是被饿死!我花梓诺短暂的生命,就要葬送在这深洞里了!
手臂肿胀疼痛,身体里一股热气横冲直撞,花梓诺低头望着渗着黑血的伤口,心中悲凉,喃喃自语:“唉,此蛇有毒,也罢,不等饿死,便会中毒而亡,省得遭罪!娘,不孝子花梓诺这就要去陪您了,一想起我爹对您的所作所为,我就恨得牙痒痒;我没去幻妖苑救我爹,这是老天爷对我不孝行为的现世报吧!”
花梓诺感觉脑袋昏沉沉,眼皮沉重,难以支撑,他竭力睁大眼睛,却还是紧握着‘花千碧月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迷迷糊糊的呢喃:“有‘花千碧月剑’在身旁……没什么东西敢侵犯我的尸身吧……”
……
香紫从暗道离开花谷岛禁地,抬眼望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这里的空气,与禁地内完全不一样。
打小,香紫就知道有一条密道可以离开禁地,带她从见天日,可她从不敢越雷池半步。
香紫六岁那年,有一次,一路跟踪柳青常,沿着密道走出了禁地,得意忘形之际,被她发现。
柳青常痛打了她一顿,并且警告她:“把这条路从记忆里抹去,你若胆敢私自进出,我定会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该让你出去的时候,为师自会让你出去!”
香紫惊吓不已,挂着眼泪珠子,连连告饶:“师父,徒儿再也不敢了,我会谨遵师父的教诲,绝不再犯!”
“如此最好,你要记清楚,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柳青常将香紫遣送回禁地,从那之后,香紫再也没有不敢轻举妄动。
长大之后,柳青常偶尔命香紫出禁地办事,每每穿过密道,香紫还会感觉到身上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