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影回到花影宫,又开始练功,心性不稳,刚一运功,就感觉烈火焚身,欲收功已是为时晚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犹如放置在热气腾腾的蒸笼之中,经受苦不堪言的生煎活熬。
痛苦的煎熬之后,幻花影倒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奄奄一息。这样的遭遇,已不是第一次,为了能够提速,早日将妖术练至炉火纯青,她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幻花影夺取天下霸主的道路,哪怕是自己也不行。为了抵达权力的巅峰,她觉得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有‘七彩幻珠’在手,即便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也不怕自己活不过来。
幻花影本想炼制顶级丹药,操控僵尸,为己所用,拖延面对面决战的时间;没曾想,却被幻清晨抢先一步,以牙还牙,将僵尸植入难解的丹药,驱赶了回魔幻森林,若非她仗着‘七彩幻珠’威力无穷,定然无法击败那些僵尸,恐怕,早已成为僵尸嘴下的猎物,与它们一样,不明不白的背负着,死了也难逃被利用的悲苦命运。
幻花影对幻清晨的恨由来已久,此时更是越演越烈,她认为,自己所受的一切磨难,皆是拜幻清晨所赐;如若她没有将她纳入幻妖苑,收为弟子,她便不会经历诸多坎坷,险些在大牢里苦度一生;如若幻清晨能够仁慈一些,网开一面,也不会逼得她叛逃幻妖苑,与幻妖苑为敌。
一切的一切,皆是幻清晨所逼迫,仅仅是为了一颗丹药,就改变了她整个命运,幻花影又怎会对她不存有彻骨的恨意。
自幼修炼妖术,迄今十年有余,幻花影自是清楚,妖术修炼的过程艰辛,时间之漫长,并无捷径可走;也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然而,她完全没有足够的耐心,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
大战在即,谁的武艺精进,谁就是王者;俗语云,成王败寇,幻花影绝不允许自己白忙乎一场,成为失败者。幻花影坚定不移的相信,既然能活着逃出幻妖苑,就没有输的道理;否则,苦撑苦熬数年,不再有任何意义。
当年,幻花影少不更事,嘴馋,偷食了幻清晨耗费十年时间炼制的丹药,惹得幻清晨勃然大怒,不仅让年仅十岁的她受尽酷刑,更是铁石心肠,将她打入大牢,困于牢中长达五年之久。
五年间,幻陌恨时常偷偷潜入大牢,探望幻花影,不单单给她送去食物,并且将所学妖术传授与她。
幻花影孤苦无依的在大牢里苦度日月,苦盼重见天日,在毫无希望的岁月中,修炼妖术,是她唯一的乐趣。
光阴犹如白驹过隙,幻花影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狐妖,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窈窕‘女子’,修炼妖术小有所成,幻化人形自如。
尽管岁月难熬,但是她从未曾放弃重获自由的信念,每日白天在牢中变幻身份,自娱自乐;夜里,她悄无声息的钻入地下打地道,终于得以脱身,逃离了幻妖苑,挣脱了幻清晨的魔爪。
在牢中,幻花影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但凡有重获自由的那一天,她一定要成为比幻清晨更有权势的人,有朝一日定会找她报仇雪恨,也让她尝尝,被囚禁牢中的滋味。
对于幻花影而言,凡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为,她根本就输不起,她惧怕失败之后,再次沦为阶下囚,成为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气息稍微平缓一些,幻花影挣扎着下地,艰难的走到墙边,打开机关,取出‘七彩幻珠’补气调息。
为保险起见,即便明知练功时需要‘七彩幻珠’救命,幻花影依然不把它放置于身边,而是稳稳妥妥的放在机关重重的暗壁之中。
幻花影时常想,即便是死,也绝不让天下独一无二的‘七彩幻珠’,落入他人手中。
……
渔坚身上的尸毒虽解,身体尚未恢复,并不能下地自由活动。今非昔比,花谷居内人丁凋零,花疆沢本想出门寻找花梓诺的下落,又不忍丢下他无人照顾,每日都沉浸在两难的境地中,苦不堪言。
渔坚看在眼里,急在心中,逮住机会劝说花疆沢:“老岛主,小的命贱,不值得您如此劳心劳力,您不必管我,快去寻找花梓诺岛主的下落,眼下,他才是最重要的;唯有找到他,花谷岛黎明百姓才有生的希望!”
“渔坚,你莫要妄自菲薄,在花某眼里,你与梓诺同等重要;天下岂是一人打下的,江山又岂是一人能巩固的?我若是只顾及我儿梓诺的安危,撇下你不管,又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花疆沢握住渔坚的手,苦口婆心:“为人父,难免牵肠挂肚;想来,你我的顾虑都是多此一举,花谷岛四大长老岂是泛泛之辈,论武艺、论品行、论忠诚,皆是我花谷岛引以为傲的人物,有他们护在梓诺左右,你我还有何忧?想来,不日,他们就该回来了,家终归是家,若非情非得已,又怎会弃家而不顾!”
“渔坚有罪,拖累您了!”渔坚满脸愧疚,花疆沢反倒笑了,道:“瞧瞧你我二人,哪儿还有当年的勇猛之气?简直就是垂垂老矣,行将就木之人嘛,竟像女人一般婆婆妈妈,百转柔肠!”
渔坚尴尬一笑,道:“老岛主所言极是,唉……不服老是不行啊,倒转去二十年,此刻我定能下地活蹦乱跳,此刻却……”
“行啦,最难得的是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道老了就得退居二线,把天下交给年轻人,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来,我儿梓诺定不会让我等老家伙失望!”花疆沢霎那间想开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花梓诺出生时就有相师替他看相,说他额方眉阔,尺骨微突,重瞳有影,此乃大富大贵、海纳天下之相。
男儿大丈夫,自当心怀天下,花疆沢贵为花谷岛岛主,从不曾有过统领天下的野心,但是,从那一刻起,他就将希望无形中寄托在花梓诺身上。
花疆沢当时想:常言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谁又能知晓,四方安定能持续多久?保不齐哪一天,天下有变,推着人往高处走;我儿梓诺赶上好时候,果真权掌天下也说不定!
花疆沢万万没有想到,仅仅过了十几年,便应验了相师所言,天下果真有变,至于日后之事,尚未定局,谁又能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