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子墨和花莫冷闻言,唏嘘不已,无上尊贵,肩负着拯救花谷岛黎明苍生重任的花梓诺岛主,竟是如此随意行事之人。
纵然幻子墨对花梓诺心有所属,但他也不能容忍,心系之人,为了区区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子,视花谷岛众百姓的性命如儿戏。
幻子墨不由得想:花梓诺真能担当重任么?苑主曾说过,花梓诺是能够拯救黎明苍生之人,可,怎么越看越不像呢?我钟情于他,迁就他,守护他,这是于私;于公,却不能纵容他莽撞行事,铸成大错!可,这近乎一模一样的两个洞口,该如何选择,我也是心中无数,这如何是好?
“岛主,你这点兵点将之策,纯属孩童戏耍玩乐,怎可以用以决策?小的以为不妥!”幻子墨尚在纠结,花莫冷已忍无可忍发出了批判之声。
花梓诺气得吹胡子瞪眼:“花莫冷,你比本岛主能耐,那你快快献出策略,否则,就莫要幸灾乐祸,说些无用的话!”
“岛主,事关黎明苍生,小的不敢信口雌黄!”花莫冷冷冷的回了一句,不再作声。
花梓诺转面看向幻子墨,语气全然不同,温和且谦卑:“子墨,依你看,该如何抉择?”
皮球到了幻子墨的手里,怎样投出去,还真把他难倒了,他故作冥思状,花梓诺也没逼迫他,静候佳音。
“岛主英明!岛主神武!喜鹊誓死听岛主吩咐,就那边了!”花喜鹊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三人吓了一大跳,他们惊悸不已,不约而同看向她,却见她双眼紧闭,抬手指向花梓诺点好的‘将’。
花梓诺不由得哈哈大笑,唤道:“花喜鹊,你是醒着,还是在梦游?你若是敢装神弄鬼,戏弄本岛主,小心你的小命儿!”
花喜鹊保持睡容,一动不动,连睫毛都不闪一下,花梓诺大喜:“看来,这是冥冥之中有神明指路,就它了!”
花梓诺话未落音,趁幻子墨不备,身子用力一跃,带着幻子墨一同扎进洞里;花莫冷用力掐了花喜鹊一把,见她毫无反应,也跟着扎进洞里。
……
密林丛生,荆棘遍布,珞娜惊慌失措的在其间穿行,身上被刮出无以计数的口子,疼痛难耐。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不由自主的哭起来,由最初的低声啜泣,到放声大哭,哭声回荡在林子里,犹如无数个人在相应哭泣。
“珞娜,你一定要坚强,你是苍鹰家族的成员,终有一天,会腾空翱翔!”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灌入珞娜的耳朵,她惊悸不安的四处张望,怯怯的问:“谁、谁在说话?”
声音戛然而止,林子里除了风刮动树枝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珞娜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我真没用,刚找到花梓诺,尚未陪伴他斩妖除魔,就被困在这里,生不得,死不能,我要怎样才能走出去?”
“跟我来吧……我能带你出去……”林子深处传来空灵悠远的声音,珞娜兴奋不已,大声问道:“真的吗?你真的能带我出去吗?”
“来吧……珞娜,除了我……没有人能带你离开这里……”听到回应,珞娜大喜过望,踩着脚下的荆棘,拖着倦怠的身躯,深一脚浅一脚,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深怕那人等不急,珞娜放声喊道:“对不起,我的脚受伤了,走得慢……您千万不要着急……”
“来吧……珞娜,我等着你!”林子里的回音一遍一遍重复着珞娜和对方的对话,珞娜不知为何会这样,心中慌乱,脚下被一根结实的蔓藤绊了一下,整个人飞了出来,噗通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珞娜忍着剧痛爬起来,满身扎满了芒刺,翕动嘴巴,汲溜着冷风,眼泪巴塔巴塔滚落下来:“啊……好痛……”
珞娜沉浸在疼痛之中,许久之后,她咬紧嘴唇,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哼……我一定能走出去!”
珞娜的身后、头顶,无数条蔓藤如蛇游动,悄无声息的延伸过来,她浑然不知,手上的树枝在荆棘丛中拍打探路,小心谨慎的迈开了脚步。
第一条蔓藤加速,突然缠绕在珞娜的身上,她惊呼一声,手上的树枝横空飞了出去,身体被蔓藤提到半空中,悬在那里,上不能、下不得。
藤条越收越紧,令珞娜喘感觉胸闷气短,不过气来。
“放开我……你是什么怪物?放开我……”珞娜惊恐的四处张望,却见无数条蔓藤纵横交错,犹如一张大网,朝她扑过来:“啊呀……这是什么鬼东西?天啊,我就这样完蛋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珞娜感觉身体内一阵燥热、骚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左突右冲,蓄势待发。
喀嚓——喀嚓——
只听得断裂声,珞娜身上的藤条迸裂开,拦腰折断,她淬不及防,张牙舞爪的呼喊着,朝地面上坠落。
嘭——扑簌簌——
珞娜整个人仰面朝天落在地上,痛得直咧嘴,眼珠子骨碌碌转着,直冒金星,身旁的荆棘丛被惊扰,沙沙作响,藏身其间的各种生物争相奔逃。
珞娜心想:方才跌倒,胸前、面部扎了芒刺,这下可好,后背也扎满芒刺,我名副其实的成了一只巨大的刺猬了!
“珞娜……你还在磨蹭什么?你不想离开这里了么……”那个声音又在召唤珞娜,她忍着痛,爬起来,却见那些藤条顷刻间织成了一张网,将她罩在其中。
“这可怎么办?我怎样才能走出去?”珞娜在原地转圈,不知所措,最后,她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目不转睛的盯着藤条之网,心想:刚才藤条为什么会断,难道是它老化了,经不起我的身体的重量?哼,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尝试一下!
珞娜朝着蔓藤之网冲过去,身体所碰之处,藤条发出‘喀嚓’声,迸裂开,她冲出包围圈,借着惯性朝前冲去,在调节好身体的平衡之后,拔腿狂奔,全然忘记了脚下的荆棘,忘记了身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