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道：“什么人体模特……”
张萌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我道：“哥，就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顿时像个木桩子似地呆立原地，蓝月和张萌对视一眼，都掩嘴扑哧扑哧地大笑起来。
我很茫然地看着她俩，一群乌黑的乌鸦呱呱呱地从我头顶上飞过……
好半响，我才回过神来：“这个……我、我从来没干过这事儿……”
让我在一群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面前全裸……大人！我做不到啊！虽然我观念没那么保守，但是，大人！我还是做不到啊！
“什么都有第一次呢！”蓝月忍笑看着我道，“快去吧！马上就上课了！你放心吧！不是全裸，你，还有一方白巾的……”
白巾？什么白巾？用来盖住下半身的吗？
噢！老天！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可是，我能怎么办？人都来了，难道让我临阵脱逃？人家蓝月好容易请我帮个忙，我忍心让她失望吗？
蓝月应该早就对她的学生们说好了吧？如果学生们待会见不到模特，蓝月岂不是也要失信于那些学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那间更衣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更不知道是如何走进画室坐在那台上的凳子上的……
那方白巾裹着我下半身，我还用双手紧紧捂住，生怕从窗户一阵风吹进来，那白巾像白鸽一样突然飞走了！
“放松点，阿默，”蓝月走到我面前，笑着对我道，“你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你没穿衣服这件事上，想点别的，比如想象自己正坐在傍晚的海滩上……”
我擦！噢！我想象自己光着屁股坐在海滩上欣赏大海落日圆是吧？他妈的要是来一只奇葩螃蟹，往我要害猛夹一下咋办！
“阿默，因为这堂课的内容，是素描罗丹的沉思者，”蓝月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解释说，“所以……你要摆出沉思者造型……罗丹的沉思者你知道的吧？就是那样的……”
Oh！Shit！我今天算是糗大发了！
蓝月在讲台上讲了大约一刻钟，然后就吩咐学生开始进行素描创作。而我则坐在绘画室前面的台子上，也就是这间画室最显眼的位置，为的是保证整个教室的学生都能对我一目了然！
我抬起右臂，手肘支在右膝上，拳头抵住前额，因为老子现在是“沉思者”啊！
张萌坐在绘画室最后面的位置，她今天已经笑够了！在短短二十分钟之内，她估计把一个礼拜所有的笑量都用完了！
好在那些学生不太觉得稀奇，显然我不是他们的第一个人体模特了！学绘画的人应该都比较尊重人体模特！因为那是为艺术献身啊！
常听什么为艺术献身之类的话，今天老子算是真为艺术献了一回身！如果不是蓝月，换做别人，我恐怕死活都不会答应的！这事儿要是被顾小野知道了，他不笑死去！
可是学绘画的小女生们，这样对你们的身心健康发展，真的好吗？
蓝月也坐在对面，她也在画我。
就这样，下午我在那个绘画室里足足待了半个小时，我的意思是说我坐在前台的凳子上装沉思者装了整整个半个小时！
经过这次的事，我才发现，人世间最累的工作，不是去码头搬砖，不是习武练功，也不是站着，而是坐着！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如果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半个小时，会觉得浑身肌肉酸痛无比！需要极强的忍耐力！
可见人体模特这个工作，也是相当地辛苦！也可以间接体会到张娜那份工作的不易！
下课后，我几乎站不起来，感觉躯体和四肢已经僵化！我并不知道长时间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会导致这种结果。今天经历了，才有这种体验。这跟长时间蹲在地上不动，突然起身后晕眩感还不太一样！
蹲时间久了，站起来也很困难，而且腿麻头晕，眼冒金花！
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是蓝月和张萌合力把我搀扶起来的。我在原地缓了半响，凝结的气血才慢慢舒展来了，四肢也才慢慢舒展开了。
走出绘画室，我心想这地儿打死我也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真不知道怎么谢你？阿默！”蓝月笑看着我道。
这么大的忙，你应该以身相许才对得起我！才对得起我为艺术所牺牲的一切！从小到大，我还没在众人面前这么裸过啊！
“没事，没事！为艺术献身嘛！”我捏着鼻子讪讪笑道，“这个道理我懂，我不是那种思想不开度的人！呵呵！呵呵！”
“真的没事么？”蓝月忍笑看着我问。
我摇头道：“真的没事！”
蓝月抬手拢了一下发丝，笑看着我道：“太棒了！阿默，那下次请你再……”
我一听还有下次，脑袋里嗡了一下，赶紧打断蓝月的话，扭头看着张萌道：“那个，萌萌，要不我们先回吧！”
说着我也不等张萌了，拔腿向前走去。
大概是看我的窘相，蓝月和张萌在我身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嗳！阿默！我跟你开玩笑的啦！”蓝月在我身后喊我道，“其实，我们这里有专门请的模特，只是他生病了。所以才请你来客窜一下的。你不要害怕嘛，下次我不会再逼你来这里扮沉思者啦！”
我顿住脚步，回转看着对面的两个美女，摸了下鼻子，讪讪笑道：“早说嘛！虚惊一场！”
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事，比死更可怕！那些自杀的人，估计能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其实你身材挺好呀！”蓝月忍笑看着我道，“你可以兼职来我们这里做人体模特的嘛！一天好几百块呢！”
“钱是小事，主要是我不能耽误那些学生！”我讪讪笑道，“术业有专攻，做人体模特也需要有经验的人才能做好是吧？呵呵呵！”
特么就算一天几千，老子也不干！
“你们等会我，”蓝月对我们道，“我去收拾一下，然后咱们一起回家吧！”
蓝月走开后，我拉住张萌，冲她讨好地一笑道：“今天这事儿，天知地知我知你知，不能再有人知道了！尤其是在公司……”
张萌扭过头去，摆出讹我的架势道：“除非你给封口费！”
“你还要封口费！”我皱眉瞪着她道，“信不信我杀人灭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