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互吹捧吧!”蓝月冷声道。
贾韵插话道:“如果实力不够,别人再怎么吹捧也吹不上天,烂泥扶不上墙!不知道蓝小姐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她脸上也挂着冷冷的笑。
“是呀!”蓝月冷哼一声道,“任大画家选择你,是因为你有一个好老爹嘛!”
蓝月跟我说过,贾韵的校长老爹只要轻轻一跺脚,海都市整个绘画界都要震三震!
“那又怎么样?”贾韵轻哼一声道,“我要的就是结果,我并不在乎是什么原因喝过程!事实上是蓝小姐失恋了,而我找到了如意郎君!”
“恐怕你的如意郎君总有让你不如意的时候!”我插了一句,我不能让蓝月孤军奋战!
“沈默沈先生是吧?”贾韵趾高气扬地觑着我道,“不知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是以蓝小姐的新恋人的身份,还是以一个圈外无关人士的身份?这沙龙的组织者也太不负责任了,什么人都放进来!”
“我只是蓝月的好朋友,”我看着她道,“我很清楚我的身份,就是不知道唐小姐和毕先生能不能最终修成正果,这倒是一个很令人忧虑的事情!一个随意抛弃相恋三年的女友的男人,出于一个并不单纯的目的,事情的结果恐怕很难以预料!”
听我这句话,任宇飞和贾韵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沈默!”任宇飞瞪视着我道,“你值不值啊?成天屁颠屁颠跟在月儿背后,你能落下什么好吗?你这种漫无目的的男人,注定一事无成!”
“任宇飞!”蓝月抢话,冲任宇飞道,“你以为你一幅画能卖十几二十几万就了不起了,这世界比你优秀的男人多了!在我心目中,沈默就比你优秀!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沈默将来肯定比你更有成就!”
“将来?”任宇飞轻哼一声道,“你是说未来么?将来什么时候?将来一百年吗?”
“就是!”贾韵挑着下颌觑着我道,“看他这幅没骨气的样子,让人很难不怀疑再过一百年他也是一事无成!”
“谁说沈默一事无成?”蓝月气声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他女朋友!我就是深信沈默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蓝月此话一出,我和任宇飞同时愣住!
“月儿!这小子有什么好!”任宇飞怒声道。
“请叫我蓝小姐!”蓝月挑挑眉头,冲任宇飞道,“从今以后,月儿这两个字,我不希望再从你口里出来!”
任宇飞眼巴巴地看着蓝月,嘴巴张了又张,可蹦出来的还是那句话:“你说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
“他比你好几十倍!”蓝月盯着道。
“我们走吧!宇飞!”贾韵拉任宇飞,“没必要跟这些人浪费口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随他们便呗!”
蓝月冲他们的背影大声道:“唐小姐,你搞错了!这句话最适合你们俩个了!”
任宇飞显得有点身不由己,被贾韵硬是拉走了!
他频频回头看我们,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蓝月说要做我女朋友,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似的!
我一直愣在边上,不知道蓝月说做我女朋友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办?如果是真的,那我幸福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但是,我很怀疑蓝月说的那话不是真的!是逢场作戏!
因为我一抬头就看见了她的泪眼,她几乎就是在任宇飞和贾韵走开后,她几乎是在一转身眼泪就倾泻而出了。
我慌了,赶紧找纸巾递给她!把她扶到了清吧角落的一张椅子坐下。
我知道蓝月依然是爱任宇飞的,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在气任宇飞!有爱才有恨啊!
也就是说,她说做我女朋友的话,不是真心的!是说给任宇飞和贾韵听的!
甚至我整个人今晚就是她的一个道具,一个拿来对付任宇飞和贾韵,一个拿来气任宇飞的一个道具!
也许任宇飞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没骨气的男人,因为知道蓝月是利用我来气任宇飞,可我心里却依然不生蓝月的气!
好在清吧里很吵,主持人在前面主持活动,活跃气氛!没人注意到一个女孩的眼泪,没人注意在清吧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正陪着一个默默落泪的女孩!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蓝月才拭去了泪痕,起身朝我抱歉一笑道:“对不起,我……”
“什么都不要说,”我和颜悦色地看着她道,“我都懂!”
清吧前面台上,主持人在那里主持大家游戏!他们好像在玩夹气球!
这个游戏有点低俗,不过老实说,大部分人都喜欢低俗的游戏!高雅有高雅的趣味,低俗有低俗的快乐!
所谓夹气球的游戏,一般都是男女搭配,俩人要合力将气球夹爆!可以用脸,可以用胸,还可以用屁股!
如果用脸,那么在气球爆炸的片刻,除了心惊肉跳一番,还很可能导致俩人的嘴巴触到一起!
用胸和屁股夹爆气球的同理,也很可能会造成那个局面!
但这正是那些低俗游戏的精髓啊!
但我没想到,接下来上台的一个组合竟然是任宇飞和贾韵!大家的呼声很高,毕竟任宇飞和贾韵算得上是今晚活动的主角!一个是海都市有名的大画家,一个是海都市更有名的大画家的女儿!
“月儿,”我扭头对蓝月道,“要不我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我是不想蓝月再次触景生情!
“不,”蓝月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多逍遥快活!待会还有我的节目呢!”
“你的节目?”我惊讶地看着她道,“什么节目?”
蓝月笑了一下道:“架子鼓!”
“什么?你还会敲架子鼓?”我很惊讶。
蓝月点头道:“想不到吧?在大学我还是乐队的架子鼓手呢!不过有好多年没玩了!”
“月儿!我真不想出你敲架子鼓时是什么样呢!”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
她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很期待!”我笑。
游戏环节后,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对大家说今晚的重头戏,节目表演正式开始!
然后有唱歌的,有跳舞的,还有吹萨克斯的!
主持人报幕说第四个节目是架子鼓表演,表演者先锋青年艺术家蓝月小姐!
蓝月抬头对我一笑道:“等着!我去了!”
“我看好你!加油喔!”我笑着鼓励她道。
穿着蓝色牛仔裤的蓝月走上台,音乐响起,歌手和一个电贝司手就位。音乐响起,一听前奏就是知道是黄家驹的那首《真的爱你》。
蓝月坐到架子鼓前,拿起架子鼓棒,右脚准确地踏上踩捶,踩捶是控制低音大鼓的。
她抬脸对大家展露微笑,随着音乐的节点,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演奏,在通通鼓上敲打出一系列节奏感很强的鼓点,紧接着在叮叮镲和吊镲上敲出一系列清脆悦耳的声响!
我不懂架子鼓,但我感觉玩架子鼓的人肯定要有很强的节奏感!美妙的架子鼓声依赖的就是节奏所制造的交响曲!
台上的蓝月,正在进行架子鼓演奏的她,给我的感觉,真是太酷了!跟她平时给我的印象截然不同,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玩架子鼓的男人居多,但是一个柔美的女孩坐在架子鼓前,首先就给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那种美妙的感觉无法具体的语言表述出来,如果非要表述,也需要一种跳跃性极强的诗歌的语言!
在那首歌的每个高潮处,都是紧锣密鼓,蓝月的精彩演奏博得台下阵阵热烈掌声!
到最后的高潮时,我只看见蓝月手里的架子鼓棒上下翻飞,几乎看不见形状,只看见快速移动的掠影,一会儿像疾风骤雨,一会儿又像细雨丝丝,真有点类似于白居易在《琵笆行》里所体验到的那种美妙的感觉:“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虽然用珠子落在玉盘里的感觉来形容架子鼓的声音不对,但这句话所传达出来的气势却很符合架子鼓的演奏!
台上敲打架子鼓的蓝月给我十分新奇的感觉,用一句流行语说就是,简直酷毙了!
架子鼓声在最高潮处,突然戛然而止,余音缭绕……
直到两三秒种后,大家才意识到演奏结束了。
热烈的掌声在整个清吧里热烈得响起,持续了很长时间。
蓝月向大家微微鞠了一躬,走下台来。
当蓝月从任宇飞面前经过时,任宇飞紧看着她,张了张嘴巴,似乎要留住她说话,但他终究还是把嘴巴闭紧了!
贾韵觑着蓝月,一副“有什么了不起”的神态!
蓝月径直朝我走回来,笑看着我道:“还行吧?阿默!”
“不是还行,”我笑看着她,“是太行啦!”我冲她竖起大拇指。
“行了!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蓝月笑了一下道。
“OK!”我笑道,“请吧!架子鼓手!”
“取笑我呢!”蓝月嗔我一眼。
“唉!”我笑看着她道,“自从遇到你后,我动不动就是诗兴大发!”
“又有灵感了么?”蓝月眨动着眼睛。
我道:“题目我都想好了!”
“什么?”
“《敲架子鼓的女孩》!”
蓝月笑:“好啊!期待你的诗篇!”